“昨天我问过苏崖,他把你瞒我的都告诉我了。”欧阳睿痛惜地看着她,“我真的很痛心。你一直说我是你这辈子唯一值得信赖和倚靠的朋友,可你在出事后瞒得最紧的竟然是我?”夏雨彤听他这么说,心里先是暗骂了一声苏崖这个大嘴巴,面上又尴尬地叹了口气:“我没告诉你,是觉得不值一说。”
“什么叫不值一说?都被人害到那个地步了还不值一说?”说到这里,他忽然无奈地摇头,“雨彤,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就真看不出一些事情的本相?你能不能在对某些人某些事上……不要总是选择善良?”听他把话说得这么深而直白,夏雨彤也无意再掩饰什么,慢声慢气地说:“我不是个傻瓜,就算没有你们的提醒我也能感觉到,只是……我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那样。”或者该说,她至今仍是不相信某些人的恐怖程度吧。
“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我可是听说周乔方非和仲恺几乎翻遍了整个江南,你不会真打算避开他们,然后一走了之吧?”
“我知道他们一直在找我,但是为免打草惊蛇,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真实的打算,不然他们绝对不会同意。其实在真相没有水落石出前,我也没有一走了之的打算。”一口气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夏雨彤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但她仍然忍着疼轻描淡写地说,“我之所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周乔方非决绝地分手,也是想引出那个一直设计我的人。凑巧叔公让我过去一趟,我只是过去看看,并没有打算在那里扎根。”欧阳睿的脸上这才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他整个人往后靠在沙发里,长长地吁了口气:“苏崖呢?叫他出来一起去吃早餐。”
“苏崖估计还在做梦呢,不用出去吃了,早餐由你来做吧。”夏雨彤慵懒地窝在沙发里,暗忖:这个诡诈的表弟,昨晚与自己大讲特讲芝加哥的期货市场有多蓬勃、风土人情有多浪漫迷人,总之就是极度诱惑着让她接手叶氏家族,他自己好无担一身轻……
周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宽大的办公桌上,是一摞急需批复的文件。白金的钢笔笔尖在纸上刚游走了半个字,就被主人“啪”地丢在了一边。
周乔方非看着面前堆满的文件,心里烦躁得坐立不安。文件上的字仿佛会跳动一般,无论怎么凝神都看不进去。视线几乎每秒钟都想盯着放在右手边的手机……仍然是没有动静,九天了,没有来电、没有短消息,寂静得就像不存在一样。他不相信夏雨彤真的这么决绝,再说那天的场景虽然表象是她误会他与明珠暧昧才愤然离开,以他对她深刻的了解,她顶多会气他不小心被人设计,绝不会那么直接离开!相知相爱至今,她应该很清楚他除了她再没有爱过甚至接触过第二个女人,可她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他又抓不住。他感觉夏雨彤肯定是想瞒着他做一些他会反对的事情。至于事情的内容,他目前不知。但他很怕是自己最担心的那一类型,比如……以身犯险?想到这里,周乔方非又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手机,心里有个声音在突突地叫:就算打爆了夏博维的电话又如何?可还没等他拿起电话,秘书的内线先拨了进来。
“周总,夏越的骆经理来了,他说有关于夏越贷款的最新情况要向您汇报。”
一听牵涉到款项问题,周乔方非皱皱眉:“让他进来。”他话音刚落,骆思成就急匆匆地走进了办公室。他的脸色有些严肃,走到周乔方非的办公桌前,先是意外地看了眼那厚厚的文件堆,因为那份放在最上面的文件正是夏越集团的。假如他没记错,两天前就已经通过助理秘书上交到这里了,可到现在都没能批完。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按照周乔方非平时批阅文件的速度,这些量一般只需半天就够了,而现在这速度……
“什么事?”周乔方非低沉的声音拉回了骆思成的注意力。
“哦,是这样的,我早上刚一到公司,卓越就打电话来说我们夏越最新递交的贷款项目需要重新审核。”周乔方非没有立即接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骆思成落座,“他们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
“没有任何说法!”骆思成摇着头坐了下来,“真没想到卓越会把大项目当作儿戏一样变来变去。我刚才打电话过去同他们在中国市场的负责人谈了一下,负责人是我的学弟,听他的暗示,似乎是卡在上头了。”
卡在上头……周乔方非听到这个中心词汇后右手食指轻叩着桌面,好似沉思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问:“我记得卓越一直是以声誉卓著而立足市场,并且在市场资本总额方面,他们也是当今欧洲有名的财政服务集团吧?”
“是啊。合作之前我还调查过卓越的情况,资料表明他们完全是专业度一流的大机构,谁曾想……”周乔方非截断骆思成的话,顺着自己意思问,“之前夏越有笔将近三亿的贷款也是从卓越走的,但一年多前已经还清。单从表面上看,应该不会是因为夏越本身的原因……那你有没有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说完,他望向骆思成,视线带着一股犀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