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周乔方非淡淡地回答,“如果找不到她,我剩下的日子就是找她,我怎会让自己有事呢。”
乔希琳很是懊悔,嘴上却不想服软:“那丫头既然这么决绝,还会让你找到吗?”
周乔方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茫然地看向窗外。看着昔日在谈判桌上轻松搞定一切,而此刻却连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的儿子,周致远的心里堵得难受。引以为傲的儿子如此无助,乔希琳也是郁闷得几欲爆炸。虽然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马后炮,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儿子,我觉得那丫头如果真的爱你,那天在会所看到你喝醉就不会离开。说实话,从第一次见她,我就觉得她并不像你爱她那么深地爱你,顶多是喜欢你而已。以她这样的性格,注定会遇难而退。喜欢只是一时的,但现实的困难会持续下去。今天、明天还有后天,会不断重复面临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状况。每当这时候,她就会因这样那样的问题而选择牺牲你,如果你不想每天都活在担心不确定的因素中,还不如早点……”
“放弃?”周乔方非站了起来,看向母亲,以略带自嘲的口吻道,“您真的了解我吗?您真的经历过恋爱吗?您有过因为那个人,而心潮澎湃感觉幸福吗?您有过因为那个人,而心痛心酸吗?您有过因为那个人,而感觉孤独的残酷吗?如果您没有,那我告诉您,我有!”
“方非!”乔希琳痛声叫着儿子的名字,努力让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愤恨,“你的心情妈妈都懂,但你是男子汉,妈妈希望你振作起来,乐观地想想,如果这个不是缘分,一定会有另一个缘分到来的。”周全忽然站了起来,他觉得再待下去人就要窒息了:“孙子,爷爷支持你的说法,既然你对那个人的到来心存感激,那就不要放弃!”说完,他拍拍孙子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似乎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为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不在这一代身上遗憾上演,他决定事隔几十年后,第一次去拜访那个名字一直刻在心底的故人。
晚上九点,柏拉图餐厅的贵宾包厢内,周乔方非正在勾杯啜饮,一名穿着格子衫牛仔裤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周乔方非正独自坐在沙发上喝酒,先“嘎嘎”谑笑了几声,才扬声招呼道:“周乔,要不是前段看新闻,我还真就不知道,你这与女人一直不搭嘎的绝缘体啥时候变身为情圣了?”
周乔方非缓缓抬头,就见明亮的灯光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他声称要烧掉他老窝的戴维。但他对老友的说话仿佛全然不闻,只是直奔主题:“帮我查个人。”
“靠!”戴维痞气十足地撇着嘴,“这点小事你也值当让我火速飞一趟?你打个电话说一声不就行了吗?”静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周乔方非的话音,戴维只得再次撇着嘴:“OK,既然让我查,那你就说说看,是谁这么幸运?”周乔方非缓缓放下酒杯,深邃的眸内光色沉淀,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足足过了数十秒,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就轻轻推过一张照片和一份资料:“我女人。”
“你女人?哇靠,快说说是你被劈腿还是你想劈腿?”戴维抓起资料,两眼放光地盯着照片,“难怪你突然瞒着兄弟们坠入情网,这姿容、这气度,就连我看着……”
一听好友不着调,周乔方非快速拿回照片,目光森然地看向好友:“我要你明早就给我消息,辛苦费是我城市基建工程分包出去的安防项目。”
安防系统?戴维好似不相信自己耳朵,他点头如鸡啄米,目光却快速地看向桌子上放着的那份合同:“周乔,你不是忽悠我的吧?”只不过是一个有点难度的调查就能换到这多少人争破头的安防系统项目?这真像天上掉馅饼啊。
“嫌弃?”周乔方非抬眼看他,“那算了,这工程我包给别人。”
“别别别,我脑子又没坏掉,怎么会嫌弃?”戴维一把抓过合同,见甲方的落款已经署名为周氏集团,上面还有周乔方非的亲笔签名。确认无疑后,他唯恐周乔方非变卦,忙哈哈笑道,“凭你的势力,要想找个人,那给省厅打个电话不就解决了?”周乔方非就看了他一眼,手指轻叩着桌面,失笑间,他才想起——轻叩桌面是夏雨彤最喜欢的动作。“如果打电话有用,还要你这个老戴家的后代干吗?”
“哎呦,你还真看得起我们老戴家啊!”戴维被捧得笑露八颗牙齿,握着合同大声地保证,“放心吧我的哥……”
清晨,夏雨彤还在与周公会面,门铃就响了。她懒得起床,翻翻身蒙上头继续睡。可门铃响得很有节奏,且大有不开门就持续响的劲头。为了信息不被泄露,这套海边别墅里只有她和表弟苏崖知道。原本她想着苏崖在一楼客房,应该会去开门,可惜一楼的苏崖和她想法雷同,也是在扮演耳聋。
忽然,夏雨彤的手机响了,这个新号码应该没泄露出去。
“是我,快开门。”电话里传来的熟悉音嗓,让迷迷糊糊的夏雨彤一怔之后又是一惊:“欧阳睿?”喊过之后她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睡袍,就嗒嗒嗒地走下了楼。打开门,欧阳睿正提着箱子靠站在门口,见到夏雨彤出来开门,他的嘴角立即上扬。夏雨彤刚想问他怎么突然飞回来了,就听见欧阳睿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竟然瞒我那么多事。”这是什么话?夏雨彤讶然:“我瞒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