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说说笑笑间,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他们简单吃了些东西就赶往江南国际机场。雨彤对着欧阳睿笑了笑:“欧阳,我们走了,你忙完印尼的工作可以去美国看我们啊。临别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如斯待遇,欧阳睿心神一荡,努力控制语速:“你说。”
“我知道蓝翎在印尼,不管她接不接受,她都是我的亲人,我想拜托你照顾她。”听她说得这么直接,欧阳睿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着保证:“放心,我会劝她不要和你伯父置气。至于你被暗算的事……”夏雨彤先一步截断他的话:“这事我正想告诉你不要管,不管是不是你猜的那样,我都想自己去处理。”欧阳睿望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要不要管,他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道别后,雨彤拿出手机,她看着手机屏幕,不知怎么的手指就敲出一串熟悉的号码,然后怔怔地望着那串数字,不由失笑——周乔方非的手机号码是什么时候印在她脑子里的?要不要跟他通个气呢?犹豫间,屏幕忽然闪亮了起来,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
“是我。”电话的另一边,传来熟悉又略显陌生的音嗓。
“安安?”夏雨彤脸上笑容不变,“你的身体好了吗?金子在照顾你吧?”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我现在想见你一面,你能过来一趟吗?”
“有什么事吗?”不知为什么,夏雨彤只要听到安安带着柔弱的声音,就会永远说不出那个不字。安安好似在低声啜泣,好一会才吐出几个字:“我……怀孕了……”
“怀孕?”夏雨彤惊讶得掌心的手机差点掉落,足足过了十几秒,她才努力平息掉激动的情绪,轻问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她被人下药那晚,好像苏黎说起过安安在车上呕吐不止,金子也说医生怀疑是孕吐,只是安安坚持不肯做检查才作罢,可她平时没听说过安安有男朋友,怎么安安突然告诉她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难道孩子的父亲和她有关?“见个面吧,见面我会告诉你。”夏雨彤看看时间,离登机只剩几分钟了,她为难地说:“我这会儿在机场,有什么事能在电话里说吗?”
“不能!”安安回答得毫无商量的余地,冷声道,“如果你执意要登机,那你就去吧,不用管我了,我本就是一个苦命人。就算今天走不出医院也是我活该,我根本就没想过你会过来,你们根本就是假惺惺地对我好……”
“我……”夏雨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就听到苏崖在她身后大叫,“表姐,我们该登机了,你快点啊,就剩五分钟了。”
考虑到安安的情绪,夏雨彤只得冲苏崖指指手里的电话:“你先登机吧,去座位上等我,我打完这个电话马上来。”
“那你快点啊。”苏崖说完,转身往登机口走去。打发走苏崖,夏雨彤对着电话耐心解释:“安安你听我说,我现在真的在机场,马上要登机了,你能先在电话里说一下吗?或者,先找金子,让她帮你,可以吗?”
“这事和你有关,我找谁都没用。”安安的啜泣声又响了起来。
“什么意思?”夏雨彤一愣,难道安安腹中孩子的父亲是周乔方非或者仲恺?可是,以她对他们两人的了解,也不像啊。
“你说什么意思?”安安的啜泣声忽然停了,极冷地说,“如果你想知道,就到我住的地方等我;如果你不想知道,我现在就在医院,马上就拿掉这个孩子……”
“别别别……”夏雨彤低头看看手表,见只剩三分钟的时间,她的脑子飞速转动时,有段话突然在她脑海中闪亮跳出:聪明是一种天赋,善良是一种选择!在刹那间,她再一次选择了善良,虽然理智告诉她要停止,可她还是心不由己地往外走去,边走边对着电话答复着安安,“我现在过去见你!”
“那我等你来!”
挂上电话,夏雨彤快步跑出机场打了辆车,直奔哑巴弄。下车付钱时才想起包还在苏崖手上,她正尴尬得不知怎么办。司机却认出了她:“我认得你,你就是捐助我的人之一,所以你不用付车费了,算我回报你们的捐助吧。”
“捐助?”夏雨彤一怔,她捐助的人很多,可脑海中怎么也记不起有这个人。
见她一脸不信,司机耐心解释:“我是去年八月份在慈善活动上得到捐助的人。我们夫妻都是下岗工人,我这辆车就是那次得到的,听说是周氏集团的周乔方非先生捐助的五十辆出租车之一。而您是周先生的未婚妻,当然也是捐助人之一啊。”
告别了司机,夏雨彤往哑巴弄里面走去,她的心里暖暖的,没想到周乔方非种的树,让窘迫的她乘到了凉。江南的冬天,阴雨时候还是极冷的,她跑出来的比较急,外套也在苏崖手上,身上只一件毛衣,根本无法抵挡冷雨的侵袭,她只得抱紧双肩,快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