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灯光昏暗的哑巴弄内,身后就传来陌生的脚步声,她听安安说过这条弄里的外来务工人员比较多,也就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着……她感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还不止一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就见一个人突然向她袭来。出于本能她抬脚踢出,正中一人的胸口,随着那人应声倒地,她对着另一位靠近的人凌空侧踢,正中对方的面门……随着一声惨叫,被踢的人双手捂着脸,发出怪兽似的哀嚎。她8岁开始就在爷爷指导下勤练防身术,尤其是跆拳道,这18年来,几乎从无间断过,她现在拿到的证书是国际跆联晋级委员会考核评定的跆拳道黑带四级,实际上她已是黑带五级的水平。像她这个段位,目前在国内也不超过百十人,这三个人要想近身突袭她,那简直痴心妄想,她今天刚好穿的是休闲鞋、牛仔裤,哑巴弄的弄口比较空旷,很适合施展身手。对着第一个被踢倒的人,她食指点点:“再来!”又指指被她踢得满脸鲜血的男子,“加上你,一起来!”
“哇靠,太嚣张了吧?我们一起上,就不信抓不住一个女人。”被踢得满脸鲜血的男子最是不服,喊着自己的同伙一起上。三个人影扑来,夏雨彤腾空侧踢正中一个较瘦的男子脖颈。随着男子的应声倒地,她心里颇为遗憾地叫了声惭愧——要知道在晋级的时候,她的腾空高踢可是一米八,并且三次前踢击破厚木板的成绩。忽然,身后矮墙上跃下一个矮个的男子。夏雨彤头一偏,以360度脚踢该矮小男子的中段、上段,踢到那人嚎叫着倒地。一直没有动手的高大的男子忽地甩掉外套,抡起一根木棒向夏雨彤袭击……闻风辨位的她回身旋踢、腾空二次前踢接高踢,正中该男子面门。就在她想扼其脖颈逼问是谁指使他们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呼声:“雨彤?”一听这声音是安安的,夏雨彤手里动作一慢,下意识地回身去看,只见昏暗的路灯下,安安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披头散发的立在十步开外……夏雨彤一时激动,忙站起来拍拍手向安安走去。只是,她忘了所处境况,一股极端刺鼻的味道掩唇而来,骤觉天旋地转,她来不及挣扎已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飞往芝加哥的飞机头等舱内,苏崖焦急地盯着身边空空的座位,正想打电话,有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苏崖!”苏崖抬头,见眼前有位比自己还帅的年轻男子,疑惑地问:“你是?”
“我是周乔方非,你的表姐夫!”
苏崖吓了一跳:“你就是周乔方非?可是我表姐……”
周乔方非也注意到苏崖边上空空的位置:“你表姐呢?”戴维查得很清楚,夏雨彤和苏崖要乘这次航班飞芝加哥,可是飞机就要起飞了,她人呢?
“十分钟前,表姐和我在一起准备登机,可她接了个电话,就不知所踪了。”苏崖有种被骗的感觉。他觉得表姐就是不想去见老头子,才借口打电话跑的。唉,看来自己真是命苦,表姐要是不去,估计老头子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神情发呆,面上一片惨淡。跑回去了?周乔方非心头咯噔一下,语气也变得严肃:“你是说你表姐接到个电话才没有登机?”
“对啊,我清楚听到她对着电话喊出一声什么安安,可欧阳睿不是说陷害她的人就是……”苏崖的话没说完,周乔方非已气得快吐血了……
夏雨彤恢复知觉的时候,虽听到有鸡鸣、狗叫声,却不知身在何处,为了安全,她仍然闭着眼睛装昏迷。她轻轻动了动别在背后发麻的手腕,知道自己已被绳子绑紧,就连双腿脚踝也无法动弹,而且嘴巴无法张开,嘴唇上应是被人封了胶带。记忆遭吞噬前的最后清醒,就是安安那句娇怯怯的呼唤。她的脑子飞快运转,把最近与自己相关的所有事情全都过滤了一遍,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了,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悲凉,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又何苦要一次次对自己出手?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耳边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她断定是两个人。“她为啥还不醒?”有个听上去十分年轻的男子音嗓略带慌张地叫道。
“管她呢,她把阿笨的门牙都踢掉了三颗,嘴角还缝了三针,你还有心同情她醒不醒?”另一个同样年轻的男子声音愤愤地说。“阿毛,不会是我们的药用过量了吧?”又是那个先前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很快的,就有带着烟草气息的手指伸到夏雨彤的鼻子底下探测气息。忽然她的肩膀就被人猛地推了推:“醒醒,快醒醒……阿土,我感觉她呼吸很微弱,你快去拿杯水过来。”被摇得晕头转向的夏雨彤听到这句话时不得不假装醒来,微微睁开了双眼,骤然见到俯在眼前的蝙蝠侠与变形金刚的两张面具,立刻假装被吓了一跳。
“还好,还好,她终于醒了。”身形较为瘦小的阿土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
“醒来咱也别怕,我看昨晚咱给她捆绑的绳索够牢固了。”高大的阿毛好似为阿土打气,并用商量的语气指了指夏雨彤,“来,咱把她扛出去吧,那人下午才来验货,我们一会儿要在外面看期货盘,免得时不时还得进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