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方非望向仲恺的视线锐利如刀,眉头微挑,冷笑着推开他的手臂:“仲恺,单凭你私自闯进我家,我们就应该先以男人的方式,做一个了断。”
仲恺却没有任何退让的打算,他也冷笑了一声:“这句应该是我的台词。”
夏雨彤虽然站在窗前,但其实视线却没有焦点,只是任脑子乱成一团。仲恺出去之后,她就一直处于忘我的自闭状态。恍惚中听到有争执,她抬起头来,却看见那站在门口的熟悉人影,不由就一愣,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她话音未落,就觉眼前一花,周乔方非突破仲恺的阻拦,奔到她面前:“我来接你回家。”“回家”二字,让夏雨彤的眉头略微动了动,但人却站在原地连脚尖都没有移动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如潮水般几乎就要将她淹没过顶。见此情形,仲恺快速上前,伸手扣在周乔方非的肩膀上,沉声道:“既然你能找到这里,那我不妨点明了说,其实我们……”
周乔方非截断他的话:“我知道,八年前你们是彼此的初恋!”顿了顿,他气场十足地笑了笑,“但那又如何?!”
仲恺冷笑:“真是够沉得住气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次的土地拍卖会上,孔维乔跳出来和我公开叫板时,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周乔方非嘴角勾出了一抹讽刺的笑,“不过你送我那么大的一份礼物,我还没机会当面道谢,真是失礼。”
仲恺沉声问:“谢我什么?”
“谢谢要不是你,我还没理由对裕泰出手。”周乔方非若有所指地冷笑着回答。
仲恺冷嗤:“这功劳不用算在我身上,就算我没有让孔维乔抬价,你一样会对裕泰出手。你对裕泰的江南度假村也不是惦记一天两天了。”
仿佛听到了可笑的字眼,周乔方非勾唇:“这么说,你也早早惦记上了?”
“够了!”夏雨彤无意再听他们相互攻讦,“你们统统闭嘴!”好像怕她生气,两人同时闭嘴。只是,蓄势待发的两个人,脸上均出现一种恨亟灭世的冰凌之色。夏雨彤转身走到客厅中的沙发旁,一把抓起自己的包,转过身发现周乔方非正想说什么,她直接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同时冲两人食指摇摇:“都不要跟过来!十分钟之内,你,还有你,原地不许动!”说完这句话,夏雨彤已走到了门口,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身来,表情平静地说,“这段时间都不许以任何方式联系我,否则,我真的会让你们再也找不到!”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街上走了十几分钟,始终无法如同往常一样让心绪静回,她不得不尝试着对自己不停地告诫——夏雨彤,请勿躁动、请勿失控、请勿混乱、请勿让情绪再一次滋生成真正的遗憾、请勿对现在或未来轻易决断!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忽然觉得有一肚子的话想问父母:八年前的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噩梦不断又像神经病一样记忆错乱?
出租车经过第七乐章门前时,她不经意地抬了一下头,曾经她最喜欢来这里喝下午茶,最近听说老板因事歇业转让,她已经好久没来了。可能是在歇业的缘故,里面只亮了一盏小灯,靠近橱窗的位置,她似乎看到了大伯,但她又自嘲地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车子很快到了她指定的夏家老宅,付钱下车,转身之际遇到保姆苗姐。苗姐很意外:“雨彤,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当然是怀念你烧的饭菜咯。”夏雨彤上前抱了一下苗姐,“家里都谁在?”
“你爸爸下午飞青岛去接你爷爷了,你伯母出差了,你大伯下午都没回来,家里只有你妈妈在,你要小心应对啊。”苗姐也是从小看着雨彤长大的她笑呵呵地说,“我明天要去乡下喝喜酒,和荷姐换了班,你快进去吧,我回家了。”得知只有母亲在家,雨彤很快就想好蒙混过关的对策……
凌晨两点,夏雨彤从噩梦中启眸醒转,就见橘黄夜灯下身边多了一人。“金子?”
金子翻了个身:“叫什么,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说服叶妈妈留我在你房间啊。”
能留宿的确挺不容易!因为叶敏有个怪癖,几乎从不留宿客人在家里过夜,更别说还是在女儿的房间了。想到这里,夏雨彤往边上挪了挪,给金子让了些被子:“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金子翻了翻白眼:“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
“哦哦,”夏雨彤敲了敲脑袋,“整天被你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迷惑,都快不记得你编剧的身份下还兼着国际刑警身份了。”
“你不知道的多了。”金子撇唇,“我都快和那嫌疑犯的小秘聊上了,却被某些人的电话一顿狂轰乱炸,我是不得不来啊。”
夏雨彤敏感地嗅出一丝不对劲:“你这工作狂,以往我找你的时候,怎不见你具有这样的雷锋精神?”
“雷锋也有心情不爽的时候啊。”金子捏捏她的脸,“说,你和周乔方非怎么了?”
夏雨彤沉吟了片刻,才懒懒地开口:“是他让你来的?”
金子点头又摇头:“不只是他,还有仲恺。”说完,她指向门后,“看到那个箱子没?我刚提着箱子赶到宾馆吧台,正和嫌疑犯的小秘搭讪,就被他俩的电话轮番轰炸,在他俩百般请求和重金许诺下,我终于被他们攻下。”
夏雨彤只是把玩着戴在颈上的一枚玉饰吊坠,一枚成色上好的绿色玉石,圆月的中央,镌出一个“彤”字,触手生温。“他们跟你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