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说的内容差不多,都是让我陪着你并转告你——不要胡思乱想,所有的事情都交由他们处理。可是,”金子眉尖微颦,试探地问,“你们仨发生啥事了?”
雨彤沉吟片刻,才面无表情地说:“今天我被周乔方非的母亲扫地出门了。”
金子听得很是震撼:“然后呢?”
“我给仲恺打了电话,是他去桃花源把我接走的。”
狗血啊!她再问:“再然后呢?”
“仲恺带我去了一个地方。”想到在仲恺家里所看到的种种,夏雨彤忽然鼻子一酸,眼泪不觉地就在眼眶打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仲恺……”
金子被她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得脸色发白,片刻后无声点头。
“你确定你是我的朋友?”
金子有些惭愧地看着她:“既然你已经想起了仲恺,我再想瞒也瞒不住。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
“那你告诉我,我们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金子沉默了片刻,终还是缓缓回答:“八年前你不小心落入陷阱,导致脑部受伤做过一个小手术。”夏雨彤恍惚记得那些机械的声音以及刺眼的亮光……她的眸色沉了沉:“我是怎么落入陷阱的?”
“这些年你不一直说被相同梦境困扰吗?其实……那不是梦。”
夏雨彤苦笑了下:“是我真实的经历,对吧?”
金子点点头:“当时我和苏黎在拍照,你和安安去谷底追蝴蝶……”
夏雨彤机械地起身倒了一杯红酒,过往如黑白电影倒带般纷杳而至……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握杯子的手有点颤抖,酒杯几次都送不到唇边……脑海中渐渐浮出一段虽久远却清晰的画面——雨彤快看,那只蝴蝶的翅膀一半是蓝色一半是金色耶。在哪?我怎么没看到?在你左边,你走过去,再往左,快点嘛……安安甜笑着指路。她依言走过去,再往左……不期脚下一空,她来不及挣扎已眼前一黑……回忆到此,夏雨彤近乎虚无地笑笑,她不知道除了这个表情,她还能怎么做。
金子伸手取过她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可能喝得太急,呛得她咳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等我和苏黎听到安安哭声跑过去时,你就不见了。我们三个找到天黑也没有找到你,后来只能跑下山找大人帮忙。”夏雨彤扯了扯嘴角。
“跑到山脚下,我们遇到正跟着安安表妹上山的仲恺。他一听你找不见了,就跑上山去找你。而我们三个刚回到安安外婆家,我就接到医院电话说我奶奶突然心肌梗死,我立即返回了市区,留下安安和苏黎带大人去山上找你。”金子抹了一把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悔恨自责道,“我赶去医院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被救醒后已是半夜,我让我妈通知了叶妈妈,但还是……晚了。”
“仲恺先找到了我。”夏雨彤幽幽开口,恍惚中,耳畔又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彤彤,这是我们仲家祖传的保平安玉坠,据说是康熙赏给我们先祖的,今天我去西泠印社求社长爷爷指导着刻了你的名字,你摸摸我刻的这个‘彤’字像不像?”黑暗中夏雨彤好像摸到了那个玉坠……突然手背上一凉,缓缓魂归的她才发现此刻手中正握着颈上那个玉坠,指腹的确摸到了一个“彤”字。
周六这天,秋高云淡。周氏集团附楼宴会厅里人头簇拥,热闹的景象令每一位入场者心里都是一怔。
“不是说只邀请十几位记者吗?怎么这里随便点点人头都不下一百位啊?”一个提前半小时入场还是占不到位置的记者讶问身边同行。同行嘴一撇:“开玩笑,这可是周氏集团的换帅盛会,有哪个媒体人不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就算没有独家新闻,写点沾边的花絮也能增加不少销量啊。”
大厅中央的主位,是气派的长桌,桌前为记者特设的座位早就人满为患,就连两旁过道也早被各家占位子的记者和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抢占一空,就连空气中的因子,都在翘首期盼主角出现。九点整,当几道人影从会议厅的正门进来时,全场起立,所有的来宾均给予来人热烈的掌声。射灯交织下,周乔方非一身合体剪裁的黑色西装,衬衣是相同色系,立领的领口绣着复杂的纹路,顶端两颗纽扣解开着,诱人的锁骨若隐若现。他个子极高,站得又十分笔挺,所以衬得周围的人都有些毕恭毕敬。陪在他左边的钱筐扫了一下会场,低声问道:“你今天真要公布婚讯?”
“我什么时候假过?”周乔方非的目光在大厅环绕一圈,然后把视线定在钱筐身上,“如果一个女人跟你说不要再理她,这意味着什么?”
钱筐一怔之后笑眯眯回答:“女人喜欢说反话,应该反着理解吧。”
周乔方非抿抿唇,冲某处微颔首。待位的工作人员看到信号,马上按下遥控键,打开扩音系统。下一秒,周乔方非的声音颇有质感的优雅响起:“感谢各位来参加我们周氏集团的记者招待会,我今天主要讲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自本月初,在周氏集团董事局主席周全先生的提名与众董事的投票下,由本人正式接掌周氏集团,成为本届董事会执行董事。有关我对周氏发展方向的计划,稍后会留出时间答财经频道记者专访。第二件就是关于我未婚妻和仲恺先生……”
现场立即有记者插话:“周总,据我们收到的爆料,你未婚妻和仲先生的照片是由燕南集团大小姐秋飞扬提供给报社想籍此报复夏小姐曾横刀夺爱欧阳睿先生,不知道您对这个说法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