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以子为贵,作为懿嫔(女官名)的叶赫那拉氏在生孩子的当天,晋升为妃子。次年又被封为贵妃,地位只在皇后之下。因此有句话:“第一次鸦片战争的时候,慈禧只是个五岁的孩子;第二次鸦片战争,她已是懿贵妃。”
慈禧(1835—1908),满洲正黄旗人,父亲惠征曾任安徽徽宁池广太道道员。皇族家谱中记载她是“叶赫那拉氏惠征之女”,有姓无名,乳名兰儿,故称叶赫那拉氏。
得到宠爱只是第一步,咸丰帝对她的迷恋给了她更大的权力。她不满足于在御花园里漫步、听戏,对朝政也感起兴趣来。第一次鸦片战争以后,太平天国运动在全国各地飞速发展,各地告急的奏章纷至沓来,弄得咸丰坐卧不宁,与皇帝朝夕相处的懿贵妃就帮他批复各地送来的奏章,为他出谋划策,物色理想的奴才。实际上早年的她已经对朝廷里争权夺利、钩心斗角的动态摸得一清二楚,少女时代的叶赫那拉氏就已经初显其乖张的政治手段了,也为以后不断谋权打下基础。
咸丰帝死后,她就开始对政务大臣包揽政权左右朝政的做法颇有异议,特别是肃顺曾经建议咸丰皇帝铲除她仅留其子,以免日后她独断专权,这让谨慎至极的她怀恨在心。当时咸丰尸骨未寒、遗诏尚在,慈禧就蠢蠢欲动了。1861年,慈禧对内联合慈安,对外联合恭亲王奕,利用“梓棺回銮”的骗局,发动“辛酉政变”,网罗并铲除威胁到她的人。
1862年,载淳正式即位登基,此年为同治元年。上“母后皇太后”尊号为慈安皇太后,“圣母皇太后”尊号为慈禧皇太后,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这时,慈禧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幕后越俎代庖了。影视中经常上演的一幕:小皇帝载淳端坐御案后的宝座上,他的身后放置两扇精致的黄色纱屏,旁边坐着恭亲王、醇亲王,另一边站着军机大臣、大学士、尚书。透过纱屏可以看见两宫太后端坐在黄色帷幔内的御座上。
文化知识并不丰富的慈禧,自知知识就是“权力”这个道理。小皇帝读的启蒙教材《帝鉴图说》,对能读写汉字的她来说最合适不过了。这本图文并茂的儿童读物成为慈禧每天的阅读功课。我们还是很难想象在这场云谲波诡、瞬息万变的宫廷政变中,从未涉足政治的满族妇女凭借着自己的机敏、果断、睿智,出人意料地赢得了形势的大逆转。
群臣亲眼目睹了叔嫂联合发动的宫廷政变,表面上看两宫皇太后与奕是那样和谐,但是慈禧还是不安。尤其是恭亲王执掌朝廷大权,外省督抚尽用汉人,满人所占比例日益减少,再加上他与洋人打得火热。看不惯奕的慈禧要让朝廷上下都知道,自己才是清王朝的最高主宰,其他人包括恭亲王在内,都不过是她驱使的臣仆。于是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是罗列了一些工作态度的问题——仅仅是“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恭亲王奕头上。
慈禧的胆量非常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命令罢免奕的懿旨直接通过内阁,不必经过军机处。因为此时军机处掌握在奕手中,军机大臣也都是奕的羽翼。面对如此大的政治风暴,“朝野骇愕”,反应之强烈出乎了慈禧意料。慈禧被迫妥协,命奕仍为军机大臣,但免去他议政王头衔,而自己得以正式执掌朝廷内外大权。
恰好这时,不满二十岁的同治帝抱病而终,这让刚刚退居幕后的慈禧又走到政治舞台的中心。她与慈安再度联手,垂帘听政,并立醇亲王奕之子载湉为帝,完全出于自己的政治需要。此时的她玩弄权势于股掌之间,风光无限,一切得心应手。
时光飞逝,这一年光绪帝长大成人了,慈禧提出“归政”。奕很清楚这只不过是掩人视听,做做样子,她决不会轻易交出政权。为表忠心,也为避嫌,他向慈禧与众人传达一个信息:我永远不会以皇帝生父自居,我永远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慈禧暗喜不已,痛快地接受了醇亲王奕——皇帝生父的建议:即使确定了皇帝亲政,也要以皇太后绝对的权威为永远不变的原则。
从垂帘听政到训政,慈禧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名称罢了,而操控皇权的实质不仅没有任何改变,反而更加名正言顺。因此她可以向天下堂而皇之地表白:我已经归政光绪帝了,至于我继续为王朝操劳,那是群臣的恳请,不是我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