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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高祖本纪(刘邦的故事)(2)

于是,派人又把这个意思到各县晓谕,秦人都高兴坏了,争着拿着酒肉牛羊来犒军。刘邦说:“我们仓库里的军粮还多,不用麻烦啊。”拒绝接受。于是秦人更加高兴,唯恐刘邦不当秦王。

有人就劝刘邦说:“秦国之富,是天下的十倍,地形险要无比。可是现在听说章邯已经降了项羽,项羽当即命他做了雍王。雍是哪里啊,雍就是秦地古称的雍州,这明显是教他做关中王了。他们现在就快来了,到时候县长您想取得关中这块地方,恐怕不得逞意了。当下之计,您急派兵增守函谷关,堵住他们诸侯联军,再在秦地加紧征兵以自我强大,以拒项羽和诸侯。”刘邦同意,就这么实施。到了十一月,项羽果然率领诸侯联军,从救赵降伏章邯的胜利战场上,顺着豫西走廊,开赴到函谷关了。但是关门紧闭。项羽听说刘邦已经定了关中,还在这里据守,大怒,命英布等人攻破函谷关。于是到了戏下。刘邦的左司马曹无伤听说项羽大怒,要攻刘邦,于是就派人对项羽说:“刘邦打算在关中称王,以子婴为相国,这里的珍宝他都占有了。”想以此得到项羽对自己的封赏。范增劝项羽赶紧攻刘邦。当时,项羽有兵四十万,刘邦十万,力不能敌。这时候,项羽的叔叔项伯打算救一下张良,就半夜跑去刘邦营中找张良,要张良跟自己一起走,免得明天被打死。张良把情况告诉了刘邦,刘邦因此招待项伯,希望项伯回去劝说项羽,两家和谈,并说自己没有背叛的意思。项伯回去,对项羽说了,希望项羽不要进攻刘邦。项羽同意。

次日,刘邦带着百余骑兵,到鸿门,向项羽道歉。项羽说:“这都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不然,我何以至此。”刘邦因为樊哙、张良的帮助,终于得以最终返回。回来以后,立刻诛杀了曹无伤。

项羽于是屠烧咸阳秦宫室,所过无不残破。秦人大为失望,但是不敢不服。

项羽怨楚怀王不肯让自己和刘邦一起向西去攻秦本土,而是去北救赵国,导致最后后于刘邦打到关中。于是,他对诸将说:“楚怀王,本来是我家所立的,并没有战功,如何可以主宰这样的约定(指谁先入咸阳谁当关中王)。定天下的,是你们和我啊。”于是,表面上尊楚怀王为义帝,实际并不听楚怀王的命令。

随即,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占有魏国和楚国的九个郡,以彭城为都城。违背了谁先入咸阳谁就当关中王的约定,没有把刘邦封为关中王,而是把刘邦改为汉王,封国是巴、蜀、汉中(在关中以南)。又把关中(即秦本土,陕西),分成三块,封给三个秦国降将:章邯为雍王,定都废丘;司马欣为塞王,定都栎阳;董翳为翟王,定都高奴。又封楚将申阳为河南王,定都洛阳;赵将司马卬为殷王,定都朝歌;封魏王魏豹为西魏王,定都平阳(山西);把赵王歇改挪到代国,改为代王;赵国相国张耳封为常山王,定都襄国。封英布为九江王,定都六安。此外,封楚国原上柱国共敖为临江王,定都江陵;吴芮为衡山王,定都邾城。原燕国将军臧荼被封为燕王,而原燕王韩广被挪到辽东。韩广不接受这个方案,臧荼于是攻杀了他。此外,封原赵国大将军陈余(因为跟张耳闹意见,半途辞官了的)为成安君,封地为河间三县。

于是,在这汉元年四月,诸侯兵离开咸阳,各去各的封国。刘邦也带着自己的军队,往南往汉中去了。半路上一边走一边烧栈道,以防备诸侯兵从后面偷着袭杀自己(来个皖南事变什么的),并且也是向项羽表示没有东去抢地盘的意思。到了汉中的治城南郑(如今的汉中市),诸将和士卒都半路逃跑了很多。士兵们也都唱歌想回老家。韩信劝刘邦说:“现在您被安排在这个地方,相当于流放啊。现在将士们都是山东(函谷关以东)的人,日夜翘着脚望回家,趁着他们的这个心思,可以借其锋而用之啊。如果等着的话,天下大定了,人都自宁了,那就没机会了。不如决策向东,以争天下。”

而项羽出了函谷关以后,派人让义帝搬迁。他说:“古代的帝王都是住在上游的。”叫义帝搬去长沙郡的郴县,催着义帝赶紧走,于是义帝的群臣稍稍叛离之,于是项羽令衡山王吴芮、临江为共敖,把义帝在湖南杀死了。

项羽怨田荣(从前不救助项梁),所以把齐国的将官田都立为了齐王。田荣生气,于是自立为齐王,杀了田都而背叛了楚国。陈余也埋怨项羽没把自己封为王,于是联合田荣,一起攻击常山王张耳(原赵相国),张耳战败逃跑,投奔了汉国刘邦。陈余把赵王歇从代国迎接回来,重新把他立为赵王。赵王于是以陈余为代王。

项羽对这两家破坏形式的叛乱行为大为恼怒,于是进攻齐国。

八月,汉王刘邦用韩信的计策,从故道(甘肃的一条路)返回了关中,去袭击雍王章邯。汉军从陈仓地区抵达关中的西部,与章邯的兵交战,后者两次战败,章邯只得困守都城废丘。汉王遂略定了章邯的封国。又遣诸将略定陇西、北地、上郡。基本控制了关中。

汉王二年二月,汉王刘邦在占领关中之后,又从临晋渡过黄河(南北流动的),进入山西西部的魏王豹的地盘,魏王豹宣布追随刘邦行动,讨伐项羽(因为他埋怨项羽把自己从中原挪到了西边)。汉军东南下,进入河内郡,一场战斗,俘虏了殷王司马卬,随即南下渡过黄河,到达洛阳。洛阳的新城县三老(官名)董先生,对刘邦讲了义帝死的过程。刘邦听后,遂光了膀子大哭,为义帝发丧,临祭三日,派人对诸侯宣告:“当初我们天下人共同立了义帝,北面事奉他。如今项羽放逐杀害义帝,大逆无道。寡人亲自为义帝发丧,然后悉发关中之兵,并且已收了西魏国、河内郡战士,愿和各位诸侯王一起攻杀那个杀害义帝的人。”

这时候,项羽向北去攻击齐国,已经战败田荣,田荣逃跑,被平原县的老百姓杀掉。齐国各地皆投降楚国。但是楚国焚烧齐国的城郭,逮捕齐国的老百姓。齐国人因此又背叛楚国。田荣的弟弟田横因此立田荣的儿子田广为齐王,率领游击队再次和楚军作战。项羽听说刘邦已经在整军东进,但是因为已经跟田横打上了,决定战败田横后再去收拾刘邦。于是,刘邦有了时间空隙,就陆续共联络了五家诸侯之兵,一起向东,竟攻入了楚国的都城彭城(徐州)。项羽听说,于是引兵离开齐国,南下到达彭城以西的萧县,向东与汉军大战于彭城以东的睢水上,大破汉军,所杀甚众,睢水因此都堵塞流不了了。于是,项羽又跑到附近刘邦的老家沛县,抓了刘邦的父母妻子,放在军中为人质(以前刘邦没造反,故不抓)。这个时候,各家诸侯一见楚国强而汉国失败,于是都又背离汉国而改继续臣服于楚国(楚国就是指项羽的国)。

刘邦一路向西逃到魏国地区的虞城。随后派出使者向南去挖楚国的墙角,使者随何到了九江国,游说九江王英布,叫他背叛项羽而附汉,这样项羽必然来打英布,英布就能拖住项羽数月,刘邦不致于被项羽穷追猛打了。随何到了九江国,居然说服了英布叛楚。项羽遂派龙且西南下,去攻击英布。

九江王英布和龙且连连战斗了数月,英布战败,丢了九江国,单身一人和随何走小道投奔了汉国。这时汉刘邦已经收拾了散卒,再加上关中又派来的增援士兵,在中原中部的荥阳城固守,甚至还战败了前来攻击这里的楚军。

汉国三年,西魏王豹假装回家探视父母的疾病,离开了荥阳,回到自己的封国西魏国(在山西西南部),然后就宣布背叛汉国了。(他原是在汉国向东往彭城打的路上,归附汉刘邦的。)刘邦派遣韩信去进攻西魏国,大破之,俘虏了西魏王豹,遂占有了西魏国,设置三个郡:河东、太原、上党。随后汉王又令韩信和张耳向东攻入河北,在井陉与赵军决战,斩了陈余和赵王歇,占领了赵国。次年,立张耳为赵王(其实全是韩信的功劳)。

而刘邦这里,则一直在中原中部的荥阳这里,和项羽本部对峙,已经一年多了。这里是豫西走廊的东口,地势险要,若能打通这里,经过豫西走廊,就能入函谷关,攻入刘邦的大本营关中(秦地)了。(但是,项羽不知道向北去占领赵国,以拊天下之背,呈对刘邦的战略优势,属于失策。而韩信却做到了这一点。当然,项羽也派一定兵力试图向北收服赵国,但是不逞。)

项羽在荥阳这里,和刘邦硬磕,只因刘邦本人在这里。项羽急攻荥阳,刘邦军队粮食已经不足,荥阳被围,试图讲和,项羽不听。刘邦又用陈平之计,离间项羽与范增,项羽遂怀疑范增,范增大怒,请求退休,半路不等回到彭城而病死。

项羽继续围攻荥阳,汉军已经绝粮,于是半夜找了两千名女子冒充军队,披着战甲,从东门出来。其中汉将纪信乘着王驾,冒充汉王刘邦,楚军四面杀来,纪信诈喊投降,于是楚军皆呼万岁,其他城门的楚军也跑来观看。汉王刘邦趁机从西门,带着数十骑兵逃跑,跑到西边不远的成皋城里。

汉王又从成皋跑回关中,征发了新的士兵(这里相当于秦军在和项羽所代表的楚军作战了),打算再到荥阳和项羽鏖战。袁生劝说汉王道:“你和项羽在荥阳相距数年,几次困窘。我建议,你向东南出武关,进入宛城,项羽必然引兵南去,您在宛城深壁不出,以拒项羽。这样,荥阳、成皋地区的汉军能够得到休息,而且韩信可以更好地略定河北的赵地,并且与燕国齐国相勾连。到那时候,您再回奔荥阳,也不为晚啊。”于是汉王按这个计划,出东南大门武关(函谷关是陕西东大门),来到宛城地区,和九江王英布一起在这里布置。

项羽听说刘邦在宛城,果然引兵南去,刘邦坚壁不出。这时候,彭越又在项羽的身后,攻击山东以南的下邳地区,与项声、薛公大战,大破楚军。项羽于是又引兵向东去攻击彭越。刘邦则北上来到成皋。项羽战败彭越以后,听说刘邦去了成皋了(在荥阳西不远),就又西来,照旧攻击荥阳,终于拔取荥阳,诛杀了把守荥阳城的的汉御史大夫周苛、枞公。然后向西去围攻成皋。

刘邦在成皋城里受不了了,独自和夏侯婴(他的驾驶员)逃出成皋北门,渡过黄河,跑到了赵国南部地区的修武,自称是汉王使者,早晨突然驾车驰入张耳、韩信的壁垒,夺了他们的军队。然后派张耳、韩信再北上回赵国自己重新收兵去,并且又命韩信带兵向东去进攻齐国。

刘邦刚才南南北北地跑,其实也没改变什么,荥阳还是丢了,成皋在他逃跑后,也丢了。不过,抢了韩信的军队之后,刘邦又有了兵员,兵力复振,于是向南渡过黄河,建立壁垒,准备找机会复夺成皋。

韩信接受命令向东开去,准备进攻齐国(山东)。还没到齐国,汉刘邦所另外派遣的郦食其,已经去游说齐王田广、齐相国田横,劝他们所统领的齐国与汉王刘邦结盟。齐王田广说道:“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啊?”

郦食其说:“你要知道天下要归于谁,不知天下归于谁,则齐国不能自保,知道天下归于谁,齐国可得保有。”

田广忙完未来天下将属于谁,郦食其把刘邦和项羽做了对比,讲到刘邦愿意跟人分享好处,而项羽除了本家同姓谁也不信任,所以汉王必得人才和天下,你们齐国当然应该结好汉王,未来可永保一方诸侯之土。

齐王田广、相国田衡于是宣布背叛楚国,与汉联合。

这时候,韩信听从蒯通的计谋,趁着齐国结好汉国,没有防备,于是突然袭击,进攻齐国,遂破了齐国。齐王大怒,烹了郦食其,自己向东逃窜。项羽听说韩信已经占了河北的赵国,又破了齐国,并且打算南下击楚(指楚腹地彭城),这样,项羽陷入韩信的半包围之中,项羽于是赶紧派龙且、周兰奔赴齐国去攻击韩信。韩信带领骑将灌婴等,大破楚军,杀龙且。这样,韩信彻底站稳了齐国。

汉国四年,彭越这时候还呆着项羽的后身呢,也就是魏国地区(河南东部),来回游击,占据了十数个城,断绝楚军的粮道(沟通彭城为中心的楚国本部到中原腹心的荥阳的,彭城在江苏北部的徐州地区)。

于是,项羽对大司马曹咎说:“你来好好守住成皋,如果汉军来挑战,坚守不出。我向东去扫荡彭越这个难缠的家伙,我十五天就能打败他回来,回来就帮你守成皋了。”于是项羽向东,攻打收复了彭越在魏地(河南东部)所抢占的十几个城如陈留、外黄、睢阳。这时候,一直待在黄河以南伺机进攻成皋的刘邦,果然数次挑战楚军,楚军守着成皋就是不出。于是刘邦派人大骂了五六天,大司马曹咎在成皋城上被骂坏了,大怒,打开城门,渡过汜水,去攻击汉兵。结果士卒刚渡一半,汉军突然击之,楚军大败。大司马曹咎和长史司马欣被迫在汜水河上自刎(汉军和汉将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只是打不过项羽本人罢了)。项羽闻讯赶紧回来,汉军已经占了成皋,又在进攻守戍荥阳的楚将钟离昧呢。项羽杀来,汉军立刻撤退,都跑到附近广武山的险阻处,扎营去了。(这样,荥阳在项羽手里,荥阳西的成皋在汉军手里。)

韩信已经占据了齐国,于是派人来请示刘邦,说:“齐国战略地位很重要,南边就临着楚国,如果不设个王的话,恐怕不能安齐。”意思是韩信要当齐王。刘邦大怒,要引兵攻韩信。张良劝说:“以你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打得了韩信呢?不如顺势答应他,让他替你守齐国。”于是,刘邦派张良拿着印绶封韩信为齐王。

荥阳广武山这里,楚汉两军又继续对峙,士兵疲于战斗,老弱疲于转运,于是,项羽约刘邦在广武山各自的壁垒里出来,到一处隔着山涧的地方,面对面谈话。项羽要求和刘邦一对一俩人单挑决战。刘邦不肯,还把项羽大骂了一顿,说道:“最初,我与你项羽俱受怀王之命,说好了先入定关中者王于关中,但是项羽负约,把我王于蜀汉,这是第一条罪。项羽矫诏杀害上将军宋义,而自尊做上将军,这是第二条罪状。项羽已经救赵,应该还报怀王,请求指示,可是项羽擅自劫诸侯兵入关,擅调军队,这是第三条罪。怀王命令,入关之后不许劫掠,项羽烧燔秦王宫室,掘秦始皇陵,这是第四宗罪。项羽杀害已经投降的秦王子婴,这种杀降,这是第五宗罪。项羽坑杀秦国降卒子弟二十万人于新安,这是第六宗罪。项羽把自己的诸将都封在了乐土好地,而放逐了六国故主旧王,使得这些新王随后欺负旧主旧王争相叛逆攻主,这是不忠不义,第七宗罪。项羽放逐义帝于江南,自己夺了彭城,又夺了韩王成的封国,把地盘都抢到了自己手中,这是第八宗罪。项羽又暗中使人阴谋弑杀义帝于江南,这是第九条罪。项羽,作为人臣而杀主,又杀降,主持政事不平,主持怀王之约不信,这样的人天下所不容,大逆无道,这是第十宗罪!我--刘邦,以义兵率领诸侯,政治上正确,军事上强大,且忠且义,仁平无敌,我应以刑余之罪人去斩杀项羽,我这样的伟大正确君主,何苦屈尊与你这个罪孽之人挑战!”

项羽听了大怒,于是伏弩偷着朝汉王射去,正射中刘邦的胸口(要命的地方)。刘邦却一下子弯腰捂住脚,说:“贼人射中我脚趾了!”然后赶紧在侍卫保护下跑掉。

刘邦伤的很重(他此时大约55岁),为了避免影响军心,张良请他勉强起来在军营里行走劳军,以安军心。刘邦照办,随后下山去成皋城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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