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认识领域或实际工作领域,无论是人际交往或日常生活,最具迷惑性的是现象。因为人们直接看到的就是现象,目之所及,耳之所闻,无不是现象。从对象本身来说,有本质与现象的区别,人们不可能通过五官直接看到蕴藏在事物内部的本质联系。何况在社会生活中还有虚假现象的制造者,伪君子、骗子、神医、各种各样的虚假广告、虚假信息,均属此类,不胜其假。
科学研究的功能就是通过现象深入本质,发现事物的规律性。毛泽东在《在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上的讲话》中谈到科学研究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时说过,“人们必须通过对现象的分析和研究,才能了解到事物的本质,因此需要有科学。不然,用直觉一看就看出本质来,还要科学干什么?还要研究干什么?所以要研究,就是因为现象同本质之间有矛盾”。毛泽东还强调要区分现象和假象,他说:“假象跟一般现象有区别,因为它是假象。所以得出一条经验,就是尽可能不要被假象所迷惑。”通过现象可以认识本质,而迷惑于假象则会歪曲本质。但当假象被科学揭示为假象,则可以通过对假象的科学分析而深入本质。因为在形成假象的真实原因中就包括对本质的理解。如同铅笔放在水中看起来是弯曲的,只要知道它是假象并知道为什么放在水中看起来是弯曲的原因,就更可以理解在本质与现象的环节中,可以存在假象。假象一旦被确认为假象,便可以有助于认识本质。一个懂得铅笔或筷子放在水中看起来是弯曲的原因的人,显然比不懂甚至误认为它是弯曲的人,更懂得光的折射原理,更理解光的本质。
在社会生活中,我们应该具有知人善识的能力。贪官标榜清廉,信誓旦旦;骗婚者,比任何人都表现得对爱情无比忠诚。大奸似善,大恶似良,自古如此。不要听其言、信其行,而要听其言、观其行。行为,特别是较长时间的行为,最终会暴露一个人的真正本质。伪装是不可持久的。如果真有人一世伪装而不被认破,那也无法逃过历史最终的裁判。
现象问题不仅对哲学非常重要,而且对人的认识和实践都非常重要。因为在人的意识中呈现的只能是现象,而本质只能呈现在思维中。如果我们停留于现象,那就永远无法摆脱唯心主义,摆脱宗教。因为现象在意识中的呈现,往往会把对象移入主体,否定对象的客观本质。世界是作为现象在视觉中呈现的,世界一切事物都是变化的,可见的变化也是以现象呈现在人的感觉中的。世界空无,如过眼烟云,这是现象世界的特性。可是变中的不变,现象中的本质,永远只能通过现象才能把握。
认识自然、认识社会甚至观察人,不能脱离和无视现象,但永远不要只停留于现象,只能把现象看作进入本质的通道,这是我对你们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