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燃哄睡儿子,自己简单地洗簌下就躺倒在床上,李莉赌气给穆燃一个后背,穆燃没有理会她,他太累了,今晚什么都不想再说,他闭上眼睛准备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半夜还要起来给儿子冲奶。
李莉半天不见穆燃开口,就转过头来见穆燃没事人似的睡去,气恨得用手锤了一下床,穆燃睁开睡眼,李莉索性翻身坐起身,说道:“这么快你就嫌弃我啦?”穆燃眯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这话又从哪儿说起的?”李莉扑过来揉搓着穆燃,嘴里还说:“我儿子都给你生了,你居然这么对我!”穆燃被她弄得睡意全无,狠命拉开她的双手,纵是如此睡衣的衣襟也被她揉搓出褶子。李莉见穆燃没有软化的意思,就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她的眼泪含在眼眶里晶莹动人。穆燃忙爬起身来抱她,李莉见穆燃慌张就更加娇纵起来。
穆燃只得放弃睡觉计划,耐心地和李莉说道:“房子本来就是邝蓓的,还给她也是应该的!你还在为这事和我闹?”李莉挣脱穆燃搂抱她的手,回击道:“房子不是还有你的一半吗?怎么就都成了她的?你分明还是挂念她,”穆燃揉揉困倦的眼睛,看看小床上熟睡的儿子,他靠向床头说道:“莉莉,我们现在是夫妻。邝蓓只是我的前妻,我要把房子还给她和感情无关。”穆燃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烟,放在鼻子下嗅着,他好久不吸烟,馋了也只闻闻,他闻了一会儿放下香烟,接着说:“为了你和儿子我彻底戒烟,戒烟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有个健康的好身体,有个好身体才能照顾你们娘俩。”李莉抬起头看着穆燃,她眼神里尽是忧伤。穆燃很心疼地伸手拥抱她,这次李莉没有躲,很顺从地倒在穆燃的怀里。
“莉莉,和你一起我很幸福,也有活着的动力,这是邝蓓不能给我感觉。”穆燃深情地说。
“那你还总想着她。”李莉语气里透着委屈和幸福。
“我不是想着她,我和邝蓓生活了十几年,纵没有爱情了,还有亲情。何况我们之间还有贞贞,贞贞现在有病,我也要负担一半的责任,我毕竟是贞贞的爸爸。邝蓓离开那个男人了,带着贞贞日子不好过,我能忍心这么看着吗!”
“那我和儿子怎么办?你就不管了?”李莉像蛇一样扭动着。
“你和儿子有我。”穆燃坚定的说:“穷富我们都不分开,我会照顾你们娘俩一辈子。”李莉闭上眼睛,一股眼泪流出眼眶,她点点头,哽咽着说:“都听你的!”
数天后,穆燃把一串钥匙还给邝蓓,他已经让出房子,举家搬到李莉的五十平米楼房居住了。邝蓓接过钥匙,不无感激的说声:“谢谢!”穆燃明显的瘦了,也黑了,这阵子他三边跑,既要照顾李莉母子,也要来看贞贞,还不能耽误工作。邝蓓注视着穆燃心里不是滋味,她看着远处低声说道:“真像是一场梦!梦醒来就结束了,而生活是回不去原点的!”
穆燃搔搔头,说:“不想那些了,经过磨练才真正的成熟。不过,贞贞是无辜的!我们的错惩罚了孩子。”邝蓓闭上眼睛,她一直没有恢复好身体,天天陪贞贞做康复治疗,更不得休息。穆燃看着憔悴的邝蓓说:“李莉的妈妈来帮我带儿子,我今天有时间可以陪贞贞一天,你去旅店收拾东西搬回家住吧!外面太不安全,环境也不合适贞贞康复。”
邝蓓点点头,说:“穆燃,谢谢你帮忙!”穆燃叹口气说道:“蓓蓓,是我对不起你,我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让你辛苦让你累,最后我还背叛对你的感情,其实很说不出。”穆燃紧锁下眉头,忍住内心的伤悲,继续道:“如果可以再从头来,我一定会加倍爱你和贞贞,还有会好好维护我们的家。可是现在不能退回去了!李莉也是好女人,她对我是真心的,而且还给我生了孩子。”穆燃说不下去。邝蓓淡淡地对穆燃安慰道:“有你这段话我已经高兴了,没有李莉我们也回不去,我们都没有好好珍惜家庭,穆燃,我祝你幸福,好好爱李莉吧!能给你生孩子的女人是真正爱你的。”穆燃狠劲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你也要保重!”邝蓓强忍着哽咽,她深深地点头算是回答。
贞贞康复得很快,一来程度不严重,二来搬回旧居,熟悉的环境有助她心理上的恢复。旧居的一切都让邝蓓和贞贞舒适,虽然旧家具在穆燃收拾婚房时都处理掉了,现在房间里摆设简单,但旧的气息唤醒了昨天的平静。娘俩个总在傍晚时分坐在阳台上嬉闹,穆燃也会打来电话问候,贞贞亦如昨天和穆燃说些学校里的见闻,也会让穆燃将电话放到弟弟的嘴边,听他咿咿呀呀的儿话。
有时贞贞也会靠在邝蓓的身上,悄悄地问她:“安叔叔呢?怎么总不见他来?”邝蓓听后会搂紧贞贞,将自己的头靠在女儿的头上轻轻摇晃,她会夸赞女儿长大了,懂事了。但对安振皓只字不提,不做任何回答。
只有在夜里,贞贞熟睡后,对着满天的星辰,邝蓓才会倾述满腹的心事。她会点燃一支烟,对着天空吐着烟雾,当烟雾慢慢与夜色的青光混为一体,她的心事也就述说完毕。邝蓓只有这一种诉说心事的方式,因没有人听她说,她也不愿意与人说。邝蓓变得沉默寡言,只有贞贞在身边时,她才没有忧伤,会尽情和贞贞欢乐。
安振皓经常会打来电话,邝蓓一次都没有接过,她会让来电铃声一直响着,如果是自己在家时,她的眼神会飘向窗外,等到铃声停止她再拖回眼神落在手机屏幕上,邝蓓会端详屏幕上未接来电的字样,良久、良久,好像在端详安振皓本人一样。她太喜欢那软语温存的声音,太喜欢那个说话的人了。邝蓓不忍心拒绝,但她也不敢接听,一切都需要时间来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