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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588号海上猛虎艇

“海上猛虎艇”是东海舰队福建前线的小炮艇,第一代只有50吨的炮艇,到20世纪60年代以后才换装成150吨的高速炮艇。主要武器是双管37毫米口径的火炮,它的舷号588。

1966年2月3日被国防部授予“猛虎艇”光荣称号。据说,这个名字还是国民党一位俘虏叫出来的,他把588艇口L{成了“猛虎艇”。后来海军领导机关向国防部申请命名的报告上,就正式用这个名字了。可见,588在战场上杀出了威风。

“海上猛虎艇”大小战斗参加数十次,每次战斗都勇猛无比,令敌丧胆。1958年,当时“猛虎艇”还是只有50吨的小艇,没有雷达,可是它已是福建前线的主力战斗艇。这年秋天我军展开炮击金门的战斗。9月1日那夜,敌一艘登陆运输舰在三艘猎潜舰护送下,向金门而来。“海上猛虎艇”和兄弟艇一起,立即出击。别看敌舰有450吨,上面有七门炮,可是“猛虎艇”冒着炮火从3000米打到100多米,几个来回冲杀,把敌舰打得浓烟烈火滚滚。敌舰玩命了,像一条火龙一样朝“猛虎艇”撞击,“猛虎艇”猛一加速,从敌舰首擦肩而过,占领有利阵位,朝敌舰水线下猛打,敌舰拼命逃跑,可是逃不远就到海底见阎王了。后来才知道,被打沉的敌舰叫“沱江号”。

9月19日夜间,“猛虎艇”在金门东南巡逻时,突然发现海面有个“怪物”,立即用主炮射击。可是那个“怪物”没有还击,还是在海里慢吞吞爬着,好像一只巨大的海龟。

“猛虎艇”加速追到那只怪物跟前,终于看清了。原来是敌人一辆水陆两用坦克。因我军炮击,敌人军舰往金门岛进不去,想用“坦克”直接渡海运上金门岛。

“跳帮组准备,活捉铁王八!”

艇长一声令下,射手郭培爱端起冲锋枪,先给“铁王八”一阵扫射,然后飞身跳到“铁王八”上。怒吼一声:“缴枪不杀!”“铁王八”只好打开盖,两个家伙举起手投降了。

“铁王八”被活捉,如今成了北京军事博物馆里的展品。

“猛虎艇”在20世纪60年代打击小股海上匪特中,也立下不朽功勋。

1964年4月,金门岛上的特务头子谷正文,苦心经营两年,组建了一支蛙人“海狼队”,企图利用这一带海上是雾季、飞鸟多,雷达难以分清哪是海狼艇,哪是飞鸟的时机,谷正文决定“海狼群”开始行动。

总参谋部和海军,早已掌握敌岛海狼艇队的动向,命令海军福建基地研究战术,寻找战机把海狼艇歼灭。

谷正文碰到的对手,正是三都水警区司令员陈雪江。他从长江口打到福建,是个有名的“炮艇专家”。陈雪江得到敌人海狼艇队要进行海上袭击之后,带着马干大队长和参谋人员,日夜观察海区,研究海狼艇在雷达荧光屏上的回波特征,制订各种战法,决心要收拾金门、马祖的海狼群。其中“海上猛虎艇”588已备战多日。

5月1日夜里,陈雪江刚好担任战备值班。他从观通站和福州军区电报中得知,海狼艇已经从东引岛行动。

陈雪江早已把三种速度不同的炮艇,布置在三个待机点上,速度最快的150吨炮艇离东引最近,在那里值班的是马干大队长。他长期生活在福建前线,打小股敌特是他的拿手好戏。

陈雪江一把抓起电话:“马干同志,海狼出动了,在东引方向,你率艇马上出击,给我敲掉它几条,有把握吗?”

“有,请首长放心!”

“好,你全权海上指挥,三个突击群都听你的,一定要打好这一仗!”

马干放下电话,一把抓起作战预案和出海包,一边喊着参谋:“快,快,出海!”一边向码头“猛虎艇”跑去!这是他的指挥艇。

三支艇队先后赶到战区,像张大网,在敌人东引岛的西北方向展开了搜索。海狼艇只有5.6米长,它的速度快,最快每小时达30海里,它火力也很强,有无坐力炮一门,火箭发射筒一具,轻重机枪各一艇,还有手雷。要是它靠上我炮艇,也是够受的,不沉也得咬出几个洞来。

海狼艇很狡猾,一会钻进渔场的渔船中,一会儿又隐蔽在岛礁附近,回波在雷达上非常弱,开起来活像飞鸟,停下来就消失。

6时40分,雷达发现浮鹰岛北内航道上,有四个快速小目标,朝东南方向驶去。马干得到这个消息,立即命令两艇截击,他自己又率“猛虎艇”高速向目标追去。

我艇发出识别信号,对方不回答,我艇鸣枪警告,对方突然向我艇队开火。马干怒视着敌艇,发出命令:“狠狠地打!”两艇立即展开队形,猛烈轰击。四条海狼,拼命向东引岛方向逃窜。它们速度快,但哪里有炮艇的炮弹飞得快呢!第一组炮弹拦截,就把敌164艇击伤,失去机动,我两艇迅速把它俘获。

这时天已大亮,陈雪江在指挥所得到马干的报告,俘获一只海狼艇,正在追击其余三只海狼艇。

敌岛发现我炮艇正在追海狼艇,急忙拉响战斗警报,用大炮阻击我艇队,掩护海狼艇逃窜。

在东引抛锚的敌“丹阳号”驱逐舰,“北江号”猎潜舰,急忙起航追出锚地,也用火炮截击我炮艇。

炮弹在我艇队周围爆炸,站在驾驶台上的马干面临严重敌情,但他脸不改色,决心不动摇,命令577艇去攻击敌大舰,自己率588艇和另一艘炮艇依然追击海狼艇,硬是在敌炮口下把两艘海狼艇打得粉身碎骨,另一只海狼艇总算腿长,逃出覆灭的命运。马干这才命令艇队返航。

神乎其神的海狼艇,头一次出击就三沉一伤,这使谷正文哭丧着脸,三天不说话。

在“猛虎艇”征战纪实中,最激烈的海战是崇武以东的那场拼杀。

1965年11月13日下午,台湾又派出两艘舰艇编队,企图钻进东海渔场捞一把就走,但他们的行踪很快被我观通站雷达兵盯上了。

上级命令福建基地组织编队,立即出航,在崇武以东把敌舰歼灭。

13日22Nfl6分,我海上编队离开待机点东月屿,成单纵队,护卫艇在先,鱼雷队殿后,披着夜色,高速向战区驶去。驶在最前面的就是“海上猛虎艇”588号。

某水警区司令魏垣武立在588指挥艇的驾驶台,正在海图上观测着敌我态势。为了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他命令艇队从风大浪高的十八列岛礁区隐蔽航行,直插打击点东沙屿。

十八列岛礁区有明礁,也有暗礁,既有狭窄航道,又有浅滩,平时除了当地渔船进出外,没有任何舰船敢进入这片海域航行。但为做好战场准备,陈雪江、魏垣武和张逸民等,乘坐588艇对这片海域早进行了精密测量,选择了舰艇可以安全航行的我秘密航道,并经常在这里进行突然出击训练。眼下,这里正是英雄用武之地。

23时14分,魏垣武所在的588指挥艇上的雷达兵刘启明,突然在荧光屏上发现两个针尖似的亮点一闪。他刷地把扫描线往上一压,亮度增强,两个目标一前一后,有节奏地跳动着。他的神经骤然绷紧,大声喊着:“发现敌舰了!”并立即向指挥台报告了两艘敌舰的位置。

“咬住它!别丢了!”

“是!”刘启明响亮回答。

魏垣武此刻已经抓住目标,在右舷十度,距离10.5海里。而敌舰对我编队一无所知,两敌舰成近似右梯队,航速12节,间隔七至八链,正向敌占乌丘屿航行。

魏垣武用计算尺比划了一下,决定以“人”字队形从敌两舰中间插入,先将敌分割,然后第一突击群咬住敌前导舰,从敌舰右侧经敌舰尾部插入左侧,以同向同速由里向外打,迫使敌舰向外转向背离乌丘屿,切断敌退路,以利我各个歼灭。

23时20分,魏垣武下令第一突击群展开右梯队,准备右舷攻击。

我艇队高速插向敌阵。588指挥艇冲在最前列,紧随的是579、576、577艇,像一把把尖刀朝敌舰胸膛捅去。

13分钟之后,艇队第一突击群,突然出现在敌舰跟前。588指挥艇离敌舰只500米时,魏垣武挥着拳喊着:“打!”

瞬间,我四艘炮艇的全部火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导敌舰齐射,几分钟之内就把2000余发炮弹倾泻到敌舰上。我编队从右舷60。进入,一直打到150米,敌舰被打得晕头转向,一下子失去还击能力,慌忙向北偏东逃窜,连一枪一炮也未打出来。

我编队第一回合就把敌舰分割,把敌舰队形打乱,为鱼雷艇攻击创造了有利条件。但我分工钳制的兵力没有及时展开,机械地执行先打沉一艘,对后制敌舰没有及时盯住,结果使后制敌舰腾出手来,对我编队进行反击。

“咣咣!”几声巨响,敌舰飞来的炮弹命中魏垣武的588指挥艇,驾驶台上许多同志倒在血泊中。副大队长李铧和中队政委苏同锦同志,当场牺牲了。魏垣武和其他六位同志也受了重伤。

588“猛虎艇”的作训参谋刘松涛,头部、臀部多处受伤,头部流出的血挡住他的视线,想伸出右手摸一摸,可是怎么使劲也抬不起来,原来右臂骨头被打断了,用左手摸头上,钢盔也坏了。此刻,炮声隆隆,火光冲天,战斗十分激烈。他看清艇长已经倒下,战艇失去指挥,他用尽了最大力气,顽强地站了起来。魏垣武副司令员上半身全是鲜血,艰难地对刘松涛说:“你来操艇!”刘松涛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走上了艇长的位置。

一排巨浪打来,刘松涛伸出左手去抓挡板做扶持,不料没有抓住,打了个趔趄,就在这身子一晃的功夫,他觉察到右手食指也被打断,只连着一点皮,操艇很不方便。他忍着痛,用牙齿咬下血糊糊食指。舱里有几个同志上来给他包扎,他还一个劲劝说:“先包扎别的同志!别管我。”

魏垣武被弹片击中右眼,右胸锁骨被打断,骨尖刺破动脉血管,血流如注,他倒在罗经边上昏迷着。激烈的炮火把魏垣武震醒。他立即想到周总理的指示:要集中兵力先打掉一艘。他艰难地扶住罗经挣扎着站起来,下令用信号弹和超短波机同时命令鱼雷快艇实施攻击。信号兵王树生,咬着牙发出信号,把命令传给张逸民的鱼雷艇队。当信号兵发完信号转过身来时,魏垣武又昏倒在罗经边上。王树生赶紧扶起他,给他包扎。

大家这才知道魏垣武副司令员也受重伤了,都围拢过来。

魏垣武坚持在驾驶台上,躺在地上指挥。

张逸民指挥的鱼雷艇队,发起了攻击,为了占阵位,在敌炮火下3进3出,最后终于有一条鱼雷命中了“永昌号”。鱼雷艇处在敌炮火之下,张逸民下令艇队撒出战斗。

588指挥艇,一看敌舰上的炮火还在还击,还没有沉没。猛虎艇和579艇立即奋勇冲到离敌舰200米内。

588艇上的炮手葛毅,稳操火炮,咣咣两发,就把敌驾驶台打得冒出一片火。他牙齿一咬,移过炮口,又朝敌舰的前甲板炮位猛烈射击,打得敌人血肉乱飞,纷纷跳海逃命。“永昌号”完全失去抵抗能力,一片狼哭鬼叫声。葛毅又移动炮口,朝水线下猛射,用炮弹去钻洞,让海水灌入敌舰肚皮内,加速下沉。

l时06分,“永昌号”一个鲤鱼翻身,腾起一团汹涌波涛就在海面上消失了。

588艇和兄弟艇立即展开捕俘,捞起敌舰上的落水人员。

3时05分,我海上编队胜利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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