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谣辇忆看过秀宁小姐,恰恰当时我也看到了义成公主。”谣辇忆神色不变地看着我。我来了兴趣,笑着看着他:“哦?那义成公主你觉得怎么样?”
“义成公主是个性情中人,谈吐率真,确也不错,我们可汗若能娶到如此女子,必是突厥百姓之福!”谣辇忆朝天拱手,我囧着脸,连连摆手:“八王子不愧是八王子,真是慧眼如炬,只见一眼便能分清人性好坏。”乖乖,他若真把义成迎回突厥,只怕没过几年突厥这物种就从人间消失了。
谣辇忆似看出我神色怪异,拧眉看着我道:“秀宁小姐你长安呆在皇宫里,与义成公主应该也极熟,不知道秀宁小姐能否透露一二?”我在心里嘀咕:我不想活了么?若被义成那女人知道这事,我就算有七八个脑袋也不够她砍的。
我赶紧陪笑,他神色平静,我却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氛,赶紧做了辞:“八王子,义成公主乃金叶之躯,秀宁乃一介草民,议论不得,还望八王子不要怪责秀宁,秀宁还有事,先行告退。”
我不等他回话,脚底生云,拔腿就跑,谣辇忆在身后连叫了我几声,我只装着没有听到,心里算计着,他若再叫,我就说我耳朵不好使,结果他就只是在身后干唤着,也没来追我。我跑了好远,终于缓过气来,握着路边的栏杆喘着粗气,逸寒和几个官员过来,他见到我,脸上的笑骤地一敛,辞了其他人,向我走来。
我凝神看着他温柔的眼睛,笑了:“逸寒,这么早就出来了!”他握着我的手,见我头上没戴帽子,低声笑了出来:“刚才我看到八王子神神秘秘的出来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他刚才那些话叫为难么?想了一瞬,我摇头道:“他只是跟我拉了些家常,别的没有说什么。”“拉家常?”逸寒倒来了兴趣,拉着我到了一旁,手微微放在我的肩上,凝神看着我的眼睛:“他怎么会跟你拉家常,他有没有……”他顿了顿,忽停了下来,又换了语调地问:“没有说朝政上面的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失神:“他是来求亲的,是吗?”从**到长安,马车行驶也要行好长时间,这突厥王子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只为了看一支舞和辩一些赛?我只是有些好奇,他应该多多少少听过义成的脾气,莫非宫女们惧怕义成,都说她的好话?
想到这,我反倒更好奇起来了,这突厥王子若真来和亲,哪个朝哪个代哪个帝王会允许他们入宫打探公主的品性?我凝神想了许久,逸寒也不动声色地看了我许久,终于他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低声笑道:“秀宁,你先回去吧,我去找殿下!”
我脑袋一懵,有些头疼,香儿说过,逸寒曾求杨广赐婚,可是他却绝口不提此事,杨昭貌似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真是讨厌香儿,她怎么老是套到一些小道消息,这消息是真是假又不定,我却越发糊涂了。
我脚如踏棉,慢慢吞吞地回到屋子,香儿本在浇花儿,见我穿着太监服回来,吓得赶紧放下水壶,过来给我脱衣裳:“小姐,你大白天的怎么穿成这样?若被皇上皇后看到了可怎么得了?”
她替我解着扣子,我挣扎了一下,她恰巧勾着我的脖子。我憋了一口气,闷闷地看着她:“香儿,那小归子说的话是真是假?”
“什么话?”香儿见我神色严肃,反倒糊涂了。我鼻子喷了一口气,高声道:“就是逸寒要娶我那事!”我话音刚落,香儿吓得跺脚,连连摆手,骇道:“小姐,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说话小声点!”
我撇撇嘴,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香儿麻利的帮我解了扣子,给我拿过一件衣裳。我还未穿上,杨昭已经推门进来。我保持着穿衣姿势,见是他,反倒不急,继续慢悠悠的穿好衣裳。他懒懒地摆了摆手,示意香儿出来。我把衣裳裹好,随意的坐在凳子上。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一撇,道:“过来!”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我过去。我闷闷地坐在一旁,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着:“你又跑到我这里做什么?”我可不是他殿里的丫头,任他使来唤去的。
“今日之事,事不可再,以后别再出风头了。”杨昭一把夺过我的手,五指死死地掐着我的手。我吃痛地叫了一声,他忽反应过来,着急地看了看。我扑嗤一声笑出声,他原本紧绷的脸终于松了下来,盯着被他捏着的衣袍看了许久,方道:“差点伤着你了!”
我冷抽了一口气,有些窝里火:“好像是你让我出风头的吧!”我本想加强一下气势,所以将脸凑近了几分,他侧过脸来,温热的呼吸弄得我耳朵痒痒,我顿了顿,还没来得及抽身,他猛地吻了过来,我吓得赶紧躲开,他吻了个空,竟然不气,反倒吃吃的笑了起来。
我捂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个鼻子,小心地提防他道:“色狼,我再过来我叫人了!”他笑得越发张狂,我看着他的笑脸,一时间忘记了防备,伸手要戳他眼睛,他手上反应极快,我手还未碰他,他竟已夺过我的手,顺势吻住我的双唇。
“殿下?”逸寒的手,保持着开门动作,我吓得赶紧推开他,连连往后移了几分。杨昭脸上的笑骤地散去,手猛地捶击了一下案几。我满脸通红,不安地看着逸寒。逸寒神色不变,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直接走向杨昭:“殿下,微臣刚才去找你,小银子说你来了这,所以……”
“你找我做什么?”杨昭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冷漠模样,我有些失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忽略掉一点:杨昭对别人的时候,神色冷漠得不可凌侵,而他每次面对我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总是多了几分痞样几分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