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又想,决定铤而走险一把。
邑决送来的药里有一味毒性极大的雪灵散,是他之前一直不敢入药的,可眼下的情形,或许以毒攻毒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摸了摸南夜瑾的额头,昨夜里的高烧好歹是退了下去,可他却不敢耽误,只是简单安慰了他几句,就回到了偏殿重新配置解药。足足折腾到了晌午,才拿着装着新解药的玉瓶去找南夜瑾,可里里外外把翡羽轩找了一遍也没看见他的影子。
司冉碰巧捧着瓷瓶走进来,这几天这翡羽轩里的瓷器差不多都被陛下给砸碎了,短短半月就换了好几波。有几个嘴不老实的宫女太监私底下嘀咕着陛下因为没能把那个女人收入后宫火大着呢。
陛下是什么脾气,这话若传到他耳朵里该是个什么后果。索性他这个总管便抢在前头把那几个人打了板子,算是堵住了嘴,他们也不用丢性命。至于旁的,有玉衡阁阁主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是这么说,但他这几日也是格外小心翼翼,尤其是阁主也在的时候,毕竟那可不是个凡人,说不准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就被他看在眼里了。
这样想着,却不想前脚刚迈进翡羽轩就顶头碰上了离故。
离故见进来的是他,知道他是南夜瑾信任的人,就问他说:“皇上呢?”
司冉听见他说的,心下一惊,今天陛下对外称病,前朝后宫没有人敢来这里叨扰。自己也不过离开了不到一刻钟而已,皇上就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自己偷着跑了,至于他去了哪,堂堂的九五之尊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及,还能去哪里。
他垂头避开离故的目光,总之不能告诉他陛下偷着出宫去见人家世子妃了吧,可就算他替陛下说了谎,这个人是谁啊,说不定自己心中所想早就被他看了个透。可自己的主子又不能不护着,索性心一横,答道:
“陛下该是去见几位大人了。”
离故扫了一眼他,司冉心里直说着,完了完了,怕是瞒不住了。
“胡闹!”离故倒未看透他心中所想,不过是猜出那人去了哪,虽说不悦,可南夜瑾也未曾逾越自己的承诺。便拂袖回了偏殿。
南夜瑾易了容,又换上太监的衣服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令牌混出了宫。虽说他不怎么离开皇宫,可到凌王府的路线他是知道的。确认了身后没有尾巴,便闪身进了巷子,七拐八拐到了凌王府的后门。
他这个身份是连后门都走不得的,虽说还未痊愈,但他到底也是个会武的,提了气,足间轻点落在了房檐。派来这里的人曾经告诉过他嫣儿的住处,他确定了方位刚要跃出,忽然胸口剧痛,差不点没跌落下来。他强忍着剧痛,勉强稳住气息,继续寻着她的住处。
宓嫣自从南夜枫公务缠身后,便整日无所事事,云染倒是忙的要命,她这院子里只有这么两个侍女,明珠岁数太小,只能帮着打打下手,至于其他的全要云染处理,尤其这婚礼大小事宜更要她来负责。
宓珺经常召云染过去,无非是婚宴时的琐碎事,要她多学着点,免的到时落了别人话柄。
院子里也没什么事情,宓嫣知道明珠爱玩,看她没什么事就准她出去闲逛了。
诺大的院子里就剩下宓嫣,她本就喜静,如今南夜沉也不在,没有人会来打扰她。午后又犯了困意,便坐在房檐下闭目听着树上鸟鸣。
她听见有脚步声,想着云染刚被叫走不可能回来这么快,便以为是南夜枫,没有睁开眼睛,对着来人的方向说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那人在她面前定住,却没有预料中的回应,她心里诧异,睁开眼看清来人后,心漏跳半拍。
“你怎么回来了?”
南夜瑾知道她是将自己与南夜沉认错了,“阿嫣,我与那人就那么像。”
宓嫣反应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南夜瑾。的确,若是他不开口,他们太过相似。
“陛下赎罪,民女眼拙。”她起身便要拜下去,却被他扶住,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带入怀里。她身上有着很好问的香气,他埋头在她颈窝,贪婪地捕捉着一切。身上的剧痛也一点点散开。
宓嫣先是顾及他的身份,轻轻推了他几下,可他却不肯放自己,她被逼得极了用尽全力推开他。
“陛下是来羞辱我的嘛!”她警惕的后退,心里盘算着自己逃脱的可能性。
“嫣儿,我唐突了。”他知道自己有点激进,毕竟想要征服宓嫣这样倔强的女人应该是以退为进的。
“陛下既知道唐突,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宓嫣强迫自己面不改色的面对他,毕竟前两次和南夜沉那样的经历,她也明白了像他们这种靠着压迫别人为乐趣的人,自己的害怕与无助就是他们所最期盼的。
“嫣儿,我想了很久,要不要把你彻底卷进我的世界里,可我却发现自己越是回避,越是置之不理,就越渴望。”他来到了她身边,抬手抚上她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