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恶魔同居的日子
清晨的微风柔柔的迎面吹过来，像情人的抚摸一样，轻轻的拨动着人的心弦。
初升的太阳播洒着温暖的光线，把人的心情也融化了。
路上行走着早起上班的人们，人行道上有老人在慢跑，生命的气息那么美好而温馨，把水若冰的心烘焙得暖烘烘的。
水若冰笑微微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闲适的来到路边等车。
一辆白色房车无声无息的滑了过来，车窗缓缓摇下，苏景涵从里面探出头来：“上车，一起去公司。”他边说边为水若冰打开了副座一侧的车门。
“苏董？”水若冰诧异的走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景涵不露声色的说：“我在附近的香溪小区买了套房子，昨天刚搬来。”
“我也住在那个小区哎。”水若冰略有些讶异。
“那你以后岂不是可以经常搭便车了？”苏景涵微微一笑，“我住六栋B单元301，你呢？”
水若冰更诧异了：“我就住在你对面的302。我前几天见人往对面搬东西，知道是来了新邻居，没想到竟然是苏董你。”
“新邻居？”苏景涵轻勾唇角笑了，做出一副谦虚诚恳的表情，“我初来乍到，以后就劳烦新邻居多多关照了。”
水若冰也微笑了，苏景涵的笑容让她不觉地心情大好：“苏董说哪里话，我可承受不起！”
苏景涵笑微微的侧过脸来看了水若冰：“那我就说个你能承受得起的。晚上我想请你吃饭，肯赏光吗？”
“我何德何能有这种荣幸啊？”水若冰心下有些生疑，她笑哈哈的，好像是把苏景涵的话当笑话来听。
苏景涵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我刚搬来，以后可能有不少事要麻烦你，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怎么样，肯赏光吗？”
水若冰不好再推辞，只好点了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上，水若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有些疑惑，苏景涵不会好巧不巧的搬来她家对面吧？
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水若冰疑惑的走过去开了门：“苏董？”
“你会做饭吗？”苏景涵显得略微有些局促，“我饿了，想弄东西吃。”
“什么？”水若冰有些不明白苏景涵的意思。这种事也来问她，他不会把她当成他的保姆了吧？
苏景涵泰然自若的点点头：“我家冰箱里的那些食材，我不怎么会弄。所以，我可不可以请你过去帮我看看？”
只是看看哦？水若冰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好吧。”
走进对门苏景涵的家，入目的整洁让水若冰感慨不已，她发现男人的房间原来并不总是很乱的。
苏景涵自觉的走在前面带路：“这边。”
“这个菜和肉搭配在一起做比较好吃。这个呢，素炒或者凉拌都不错……”水若冰一顿七七八八的指点。
“我现在想吃这个。”苏景涵指了指冰箱里的一块牛肉，“要是能有一盘黑椒牛柳吃，好像很不错啊。”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水若冰。
水若冰自知中计，伸手取出那块牛肉：“厨房在哪儿？”
苏景涵嘻嘻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要劳烦你。要不这样吧，待会我请你吃夜宵好了。”
“你的夜宵还要我来做好不好！”水若冰在心里恨恨了一声，给了苏景涵的背影一记白眼。
苏景涵两只手臂抱在胸前，靠着厨房门看水若冰忙活，暖暖的幸福感觉在他胸腔里洋溢着：她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画面真是温馨啊，要是以后天天都能这样那该多好，要是能和她一起忙活就更好了。他这样想着，愉悦的开了口：“需要我帮忙吗？”
“你觉得你能帮上忙吗？”水若冰扫了苏景涵一眼，不客气的抢白他。真奇怪，他明明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有时候倒像个二十岁的大男孩一样！
苏景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能帮忙去打酱油。”
他在讲冷笑话吗？水若冰把切好的牛肉丝、葱花姜末放入一只碗中，往里加了些料酒和淀粉，搅匀了，又用黑胡椒粉等调料勾了碗芡汁。做好这一切，她就越过苏景涵往门口走去。
苏景涵有些慌张了：“哎，你该不会是想就这么走了吧？”
“那个牛肉丝要先腌制十分钟好不好？”水若冰白了苏景涵一眼，她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哦。”苏景涵还是有些不放心，“十分钟而已，你就呆在这和我聊聊天就好啦，干嘛还要跑回去？”
水若冰按下了门把手，回头看了眼苏景涵：“我只是想回去拿点东西，不然怎么做香葱滑鸡粥给你？”
啊嗯？他没有听错吧？居然还有香葱滑鸡粥吃！哇，美味的黑椒牛柳再加上鲜香的香葱滑鸡粥，这顿夜宵真的是很诱人啊。
厨房里香气四溢，香香的味道刺激着苏景涵的味蕾。黑椒牛柳一出锅，他更耐不住香味的诱惑，微笑着凑了上去。
水若冰无奈的看了眼苏景涵：“等一下，粥马上就好了。”他有一点龙图腾董事长的样子吗？她端起那盘黑椒牛柳，走出了厨房。
苏景涵跟着水若冰来到餐厅，开心的在餐桌旁的沙发上坐下来。
门铃忽然响了，苏景涵起身去开了门：“以荪，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一副不很欢迎的语气？吴以荪倒也不在意，笑嘻嘻的往里走：“真搞不懂你，好好的别墅不住，跑来住居民房了？害我好找……”
苏景涵紧张的看了眼厨房，她应该不会听到吧？
吴以荪吸了吸鼻子：“你做了夜宵？好香——黑椒牛柳！我最爱吃你做的黑椒牛柳了。”他循着香味跑到餐桌前，伸手就要去捏盘子里的牛肉。
“别动。”苏景涵恨恨的打开了吴以荪的手，“你给我乖乖坐好了，待会儿不许乱说话。”
“怎么啦？”吴以荪有些摸不着头脑，狐疑的摸了摸后脑勺。
正巧这时候水若冰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捧着粥走出了厨房：“苏董，粥好了。”
吴以荪的眼睛牢牢的黏在了水若冰身上，这不是苏景涵的秘书吗，她怎么会在这里？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苏景涵。
“小心点，别烫着。”苏景涵笑笑的起身迎了上去，把水若冰手里的粥接了过来。
“嗯。”水若冰笑笑的松了手。
这一幕本来很简单，可吴以荪看在眼里，却觉得他们十分亲密，他有些目瞪口呆了：这两个人……该不会是？
水若冰看到了沙发上的吴以荪，笑笑的向他点了点头：“吴先生好！”转而看着苏景涵：“苏董，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一起吃了夜宵再回去也不迟啊。”苏景涵用警告的眼神瞥了吴以荪一眼，“他是我的好朋友，不碍的。”
水若冰再次微笑着向吴以荪点了点头：“不了，我有点困了，我还是回去好了。”
“那好吧。”苏景涵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水若冰，“别忘了，明天早上，我等你一起去上班。”
水若冰点了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一合上，吴以荪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怪不得你对罗晓曦不理不睬的，原来你早就另结新欢了啊！”
“你别胡说。”苏景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出来。他心里有些遗憾，还有些抱怨吴以荪。他不该来的，不然的话，和他一起吃夜宵的人，该是水若冰了。
吴以荪尝了一口黑椒牛柳，又喝了匙香葱滑鸡粥：“真好吃，她的厨艺不输给你。”
苏景涵头也不抬，只默默的吃菜喝粥。他回想着水若冰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浅笑，他感慨着：要是能把她娶回家来那该多好。
吴以荪探究着苏景涵的笑容，郁郁的放下了筷子：“景涵你完了——”
“嗯？”苏景涵还在浅笑，“你说什么？”
“我说你啊！”吴以荪郁郁的看了苏景涵，“你的心被人偷走了。以后要我找谁一起去逛夜店啊？”
“你这是什么心理？我找到了属于我的幸福，你该替我高兴才是啊。”苏景涵哈哈笑了起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考虑下个人问题了。”
吴以荪的脸变得红红白白的，语气也弱了下来：“谁要像你一样没出息啊，大好的岁月要捆牢在一个女人身上。”
“我没出息吗？”苏景涵受不了的大笑起来，“如果爱一个人也算是没出息的话，那我很荣幸的承认，我真的是很没出息！”
很快的，大半个月过去了。
曾世勋定下的一个月期限马上就到了，水若冰心里很是有些烦闷。
苏景涵是她的仇人是没错，可每天朝夕相对，她非但不觉得他面目可憎，反而越来越发现他的好。
上班时，他是最认真的上司，一丝不苟的努力工作着；下班后，他变成了诚恳的朋友，有什么好东西总跑去送给她。有时候他像个长者，浑身散发着成熟的威严；有时候，他又像个单纯的大男孩，让人觉得他是那么的透明澄澈。
这可怎么办？
她想她真的得多花点时间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
每天早上，苏景涵总是很期待的敲响水若冰的房门，他把这当成一天中最快乐的事。
虽然他每天都可以在公司见到她，但白天的时候，他往往都在埋头工作，他们所谈的也无非是工作，根本不像早晨这样，可以清新无比的面对她。
他觉得，只有每天的早晨，才能够像新生一样，带给他崭新的活力和幸福的感觉，才适合拿来面对她。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叩响了水若冰的房门。
“苏董，”门内，水若冰的声音里透着些苦楚，“我的脚扭了。”
苏景涵焦躁不安起来：“那你能过来把门打开吗？”
水若冰试着挪动了下，疼痛让她立刻停止了动作：“不行啊，苏董，好痛……”
“那你闪开点，我要撞门了！”水若冰声音里的疼痛让他很是心疼，无奈之下，苏景涵决定撞门。
水若冰觉得有些不妥，刚想开口说话，只听门上传来几声越来越猛烈的“哐当——”声。
门终于被撞开了，苏景涵喘着粗气就往水若冰面前走，却冷不防被地上的鞋子绊了一跤，他高大的身体随即扑了下去——
呃，谁能告诉他们这是怎样的状况啊？
苏景涵和水若冰一上一下躺倒在地板上，冰凉的感觉抵在水若冰的背部，让她的思维有一时的冷却冻结。
水若冰看着苏景涵那因为过于贴近而被放大的脸孔，她向下转动眼珠看着他贴在她唇上的温暖嘴唇。
苏景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索性吻下去吧。他闭了眼，开始吮吻水若冰的唇。
水若冰羞得用手抵住苏景涵的胸膛，不让他继续下去：“苏董——唔——”她怎么又被强吻了啊！
苏景涵辗转吮吻着水若冰的嘴唇，他的舌尖不知足的启开了她的唇瓣，在她口中探索着。属于她的清凉的甘甜滑上了他的舌尖，让他欲罢不能，他只觉得小腹下方一阵灼热。
水若冰也只觉得浑身一片温热，她禁不住的呻吟出声，她不自觉的轻轻颤抖起来。
他的手，不自觉的游移上了她的身体。她肌肤的美妙触感，隔着一层衣服传到了他的指尖，他越发耐不住了，迟疑了一下终于探入了她的衣服……
“啊……”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脚踝上传来，水若冰疼得倒抽一口气，泪水溢出了她的眼眶，“不要——”
他在干嘛？该不是要强暴她吧？苏景涵自责的起身，他关切的看着水若冰的脚踝：“很痛吗？”
水若冰点了点头，泪水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你别哭，让我看看。”苏景涵蹲身下去，伸出手去轻轻按压着水若冰的脚踝，“哪里痛？这里，还是这里？”
“啊！”被按压到了痛处，水若冰痛得叫出声来。
“是这里痛，对吗？”苏景涵温柔的看着水若冰。
水若冰噙着眼泪点了点头。她觉得有些奇怪，前几年接受训练时，再痛再苦她都没有掉过一滴泪，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脱臼了。”苏景涵轻轻的摸索着水若冰的脚踝，找准了位置准备给她接骨，“你忍一忍，等一下就不痛了。”
水若冰刚想点头，脚踝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啊——”然后所有的疼痛就于刹那间消失了，只剩他握着她脚踝的手传来的温存。
“好了，你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苏景涵扶着水若冰的手臂让她起来。
水若冰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好像是好多了。谢谢苏董。”
苏景涵低头打量着水若冰的脚：“你试试，看能不能走路。”
水若冰试探着迈出一小步，虽然脚踝处还有些酸痛，但明显比刚才好多了，她兴冲冲的多走了几步，感激的回头笑看着苏景涵：“我可以了，苏董，我们去上班吧。”
苏景涵欣慰的笑了，却蓦地皱了眉头，尖锐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他忍不住伸手去揉捏。
水若冰微皱了眉，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扑哧”一笑：“看来我真应该安防盗门了。”
她这么说，是在怪他破门而入吗？苏景涵不满的嘟哝：“那下次万一你有什么事，谁来救你？”
水若冰转身去拿药箱，轻轻丢下一句若有若无的自说自话：“我会先给你把钥匙。”
她给他涂药时的表情真是——虽然不露痕迹，却透着掩不住的关切。
她轻轻的对他肩上的红肿吹着气，他只觉得心里一阵痒痒的冲动。
她手上的力道那么轻柔……
苏景涵渐渐落在了后面，他脑海里满是刚才水若冰给他处理肩膀的红肿时，脸上那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水若冰回过头，无奈的看着苏景涵：“苏董，我们要迟到了！”
“怕什么？你的老板是我——”苏景涵气定神闲的回答，不过他还是紧走几步跟上了水若冰。
哎，真不知道同事们要是看见了又会怎么说？水若冰在心里叹了口气，前天她路过茶水间时，就曾无意中听到几个女同事在里面议论，说是常看见她和苏董出双入对……
“想什么呢？”苏景涵发现了水若冰的心不在焉。
水若冰抬头看了看天：“没有啊，在想今天天气真好。”
“是吗？”苏景涵揶揄的笑了笑，“今天的天气是很不错。”
苏景涵和水若冰并排走向了停车场。这一切，都被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看到，他正静坐在一辆黑色小汽车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空气里怎么好像有种血腥味？水若冰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她偏过头去刚要和苏景涵说话，却察觉到一股劲烈的风正从身后卷来——
“苏董！”苏景涵只听水若冰一声尖喝，不及反应，已被她用力推开。
一声钝响之后，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了尖锐的声音，黑色小汽车掉转车头，很快的逃离了。
“若冰！”苏景涵如遭雷击，飞快的跑到被撞倒在地的水若冰身边，“你怎么样？”
“报警……”这是水若冰昏迷前所说的最后两个字。
眩目的白色，铺天盖地的漫卷过来。
水若冰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白的。随即，来苏水的味道让敏感的她打了个喷嚏。
一个伏在床边睡着了的人被惊醒过来。
“你醒了！若冰，你醒了？”他欣喜若狂的抓住水若冰的手，呵疼的握着，转头向外面高喊一声，“医生！”
水若冰挣扎着看过去，艰难的张了张嘴：“苏董？”
医生听到叫喊，快步走了进来，细心的给水若冰作了检查。
“她怎么样？”苏景涵紧张的看着医生。
医生微笑着看了苏景涵：“你放心吧，她只是轻微的腿骨骨折还有些擦伤，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她的脚踝好像扭伤过，不过已经被很好的处理过了。”
水若冰感激的看着苏景涵。
苏景涵点点头：“谢谢你，医生！”
“你好好休息吧，你现在需要静养。”医生和悦的看着水若冰，把话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还好，那辆车只撞伤了我的腿……”水若冰后怕的回想起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苏景涵坐到床侧，握住了水若冰的手：“你饿了吧？想吃点什么？人参鸡粥好不好？”
水若冰嘴形一动，却说不出话来，她太虚弱了。
苏景涵心疼的看着她：“你不要着急，有什么话等吃过东西有了力气再说。”
水若冰微微点了点头，很快闭上眼昏睡了过去。
“景儿哥哥，你等等我！”梦境里，小女孩正在草地上追赶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
“景儿哥哥！”小女孩哭喊着追去。
可是小男孩却越来越远……
“景儿哥哥……”水若冰在梦里痛苦的呓语，她觉得身体好像被撕扯着，然后就醒了过来。
苏景涵呵疼的给水若冰擦去了额上的汗迹：“你做噩梦了吗？你刚才好像在喊谁的名字。”
水若冰虚弱的翕动了几下嘴唇，却发不出声音来。
“你先吃点粥吧。”苏景涵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把人参鸡粥倒进碗里，盛了一匙，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到水若冰面前，“来，慢点。”
水若冰乖乖的喝了几口粥，终于恢复了一点体力，她想起了什么，紧忙问苏景涵：“苏董你报警了没有？”
苏景涵点点头：“嗯，带你来医院的路上我就报警了。”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有点奇怪？”水若冰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那个男人，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黑色小汽车撞向她的瞬间，她注意到那男人脖子上有一条刀疤。
“嗯？”苏景涵觉得有些奇怪，“你确定你见过那个人吗？”
水若冰迟疑了一下，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确定，他脖子上有条很长的刀疤，我不会记错的。”
“奇怪，那种73年款的黑色杰里克夫早就不生产了，我也只见过一两次，那个人怎么会有呢？”苏景涵若有所思的沉声说。
水若冰脑海中灵光一闪：“那现在我们手上就有两条线索了……”她黑黑水水的眸子，忽然渐渐收缩，一抹冷然的凉意浮现出来，久久没有散去。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初绽温柔时，一道轻缓的身影便会准时出现在水若冰的病房门口。他的怀中，一例是一束带着露珠的鲜花；他手上必然还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他为她煮的营养餐。
他每天早起，亲自下厨为她煲饭，只是想她吃得舒服一点。
他从不迟到，只因他想成为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
而她，也从来没让他失望过。不管他推开房门的动作多轻，她一定恰好在他走进房间的那一刻睁开眼来对他微笑。
对此，他一直有些奇怪：“那么巧，每次我一进门你就醒了？”
“苏董，拜托——”水若冰小女儿情态的撇了撇嘴，“你带来的饭菜那么香，我想不醒来都难啊。”
苏景涵细细的打量着水若冰脸上的神色，温柔的笑笑：“你喜欢吃就多吃点。”有一天她离不开他做的饭了最好，那样她就再也离不开他了……呃，这样想是不是太无良了一点？苏景涵强迫自己就此打住。
水若冰笑着看苏景涵盛饭，刚吃了一口就叫了起来：“苏董，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到底在哪儿买的？”记忆里，每次妈妈做了好吃的给她，她都忍不住嚷嚷……她已经太久没吃到会让她嚷嚷的美食了。
“不告诉你！”她怎么每天都问啊？问完了就说“苏董你那么忙，不用每天都来看我，还专门去给我买早餐的，医院的饭菜我吃得习惯的……”
听水若冰那么说，苏景涵都没办法承认他是她口中那些美食的创造者了。
让苏景涵疑惑的是，水若冰每天都要问一些类似的问题。像“苏董，公司的一切都正常吧？”“你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附近有什么行为古怪的人？”之类。
虽然嘴上说是怕耽误苏景涵工作，每天他要离开时，水若冰还是难掩的不舍，她眼神中流露的些许不安，总是闪烁在苏景涵的眼底。
水若冰知道，她不能再想着报仇了，她做不到恨苏景涵，也更不忍心伤害他。一种无法拒绝的情愫早已占据了她的心，使她不知不觉间已无法自拔。车祸时推开他的瞬间，她终于知道她心里的答案是什么。
她决定为苏景涵，同时也是为她自己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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