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吴苗一见到章灵琪回来就急忙拉住她问道：“哎，你去了这么半天，到底打听到了什么啊？”
章灵琪似乎被问愣了，呆了一下才摇摇头说，“什么都没问道……谁都不肯说……”
“啊？”吴苗失望地松开手，“真无聊，亏我还特意等你回来呢。我回家了！”
俞欣欣目送吴苗走出教室，看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怔怔发呆的章灵琪，轻声问道：“阿琪，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她了解章灵琪，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打听到，章灵琪绝对不会是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
抬头看看自己的好朋友，章灵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小欣欣好厉害，一下子就知道我在说谎了。”
“如果你不方便告诉我，就不要说了。”俞欣欣站了起来，“我们也回家吧。”
章灵琪感激地看着俞欣欣，“小欣欣真是好人……不过很抱歉啊，确实不能跟小欣欣说呢，因为……跟别人有关啊。”
俞欣欣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跟吴苗一样那么八卦吗？走吧……”
两人一起离开学校，走着走着，章灵琪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小欣欣，今天你有看到叶宇桢吗？”
俞欣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周老师虽然让我帮他，可是他都不肯来学校，我又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想帮都不知道怎么帮呢。”
“那个……”章灵琪本想告诉俞欣欣她去叶宇桢家里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咳，要是让小欣欣知道她一个人跑去叶宇桢家里，听起来好像怪怪的，还是别说了。
“怎么了，阿琪？”俞欣欣见章灵琪欲言又止，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啦……我是在想，要不要再去STARBAR打听一下。”章灵琪皱起眉，“他消失了这么多天，小欣欣不担心他吗？”
俞欣欣皱了皱眉，“还是不要了吧，如果他在酒吧打工的事情被学校知道，一定会处分他的，我们要是想为他保密还是少去为好。”
章灵琪点了点头，可是，虽然她承认俞欣欣说的有道理，但她真的有点不甘心——尤其是在看过叶宇桢的日记之后，她想，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当年意外的真相，责任并不是都在叶宇桢身上，这样的话，如果能再跟他好好谈一谈，再努力一下，也许就能够说服他了！
“小欣欣……那个……我有东西忘在学校了，我回去拿一下，你先回家吧！”心动不如行动，章灵琪跟俞欣欣打了声招呼，便朝另一个方向跑开了。
“哎——”俞欣欣看着章灵琪的背影，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阿琪的样子好奇怪哦！
章灵琪来到STARBAR的时候，酒吧刚刚开始营业，客人还不多，但章灵琪找遍了整个酒吧，也没有看到叶宇桢。
“喂，你们这里那个23号服务生呢？他今天不来上班的吗？”章灵琪抓住一个服务生问道。
“来了啊！”被抓住的服务生诧异地看着章灵琪，“我刚刚还看到他在换衣服……你是谁啊？找他干吗？”
“没……没什么啦……”章灵琪放开了他。
叶宇桢，你到底躲到哪儿去了？
她四处张望着，却始终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刚刚被她拦住的6号服务生一边不断好奇地回头看章灵琪，一边走进了酒吧后面的更衣室。
“咦？23号，你怎么呆在这里不出去啊？”看到叶宇桢静静站在更衣室门口，眼睛一直望着外面，6号诧异地问道，“对了，外面有个女孩子好像在找你呢……”
“我知道……”叶宇桢已经看到了章灵琪，他知道她是为什么来见他的，可他却不想面对她的疑问。
“对了，别跟她说我在这里。”叶宇桢对6号说道。
“喂，干吗躲着人家啊？”6号笑着问道，“看样子她可是特意来找你的喔。”
叶宇桢苦笑，“你别管了。”
“好……帮你保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6号知道他这个同事有些孤僻，不像别的服务生那样喜欢说笑，可能他心里有什么放不开的东西吧。
两个人正在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吵嚷声。
章灵琪觉得自己真的是灾星当头——明明酒吧里还没几桌客人，可她偏偏就不小心一脚踩上了一个女孩子的脚。
“我KAO，疼死了！”那个女孩子拔高的尖叫震得章灵琪耳朵嗡嗡作响，她急忙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里比较暗我没看清楚，是我不小心。”
“不小心？”被踩到的那个女孩子站了起来，她顶着一头染得五颜六色仿佛鸡毛掸子一样的头发，涂着妖异的绿色眼影和口红，在酒吧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如果再换上一身白色的衣服，就跟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一模一样了！
她显然不肯轻易放过章灵琪，“这里也没多少人吧？你怎么就不小心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找茬吧？”
靠！章灵琪对天翻了个白眼，小姐，现在是谁在故意找茬啊？
“那你要怎样？”一边退了一步，章灵琪警惕地看着陆续从桌子边站起来的两三个同样化着奇怪的妆，打扮得不伦不类的男生女生。
“这桌上的饮料你请，算是赔罪。”鸡毛掸子笑了，露出有点瘆人的大白牙，居然还有点漏风。
章灵琪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你这简直是讹诈吧！凭什么啊？”
“嘿……小丫头，你胆子不小啊，敢这么跟大姐我说话？！”鸡毛掸子被激怒了，仗着人多，她往前跨了一大步，将章灵琪逼进了一个死角里，“今天你要么请客，要么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耶？”远远看着这一幕的6号吐了吐舌头，“那不是Cherry那一拨人吗？这小姑娘怎么惹上他们了……她就一个人，搞不好要吃亏……咦？”他的话还没说完，刚刚还站在他身边的叶宇桢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6号看着叶宇桢的背影切了一声——不是不想见人家吗，那这会儿干吗出去扮什么白马王子啊！
叶宇桢确实不想管这档子闲事，在STARBAR待了一段时间，他知道那个鸡毛掸子Cherry算这里的一霸，没事都要惹事，何况今天章灵琪撞到了她。
可是，想到那天盖在身上温暖的被子、被收拾一新的房间、床头柜上摆着的照片，还有那张写着“SORRY”的纸条……叶宇桢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Cheryy，她是我的朋友，给我个面子，今天的饮料我请。”叶宇桢走到章灵琪身边，将她拉了过来，看着Cherry说道。
Cherry愕然地看了看叶宇桢，“是你的朋友？”她怎么不记得23号有这样的朋友？
比Cherry更惊讶的是章灵琪，她真的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出面帮她解围的人竟然会是叶宇桢。
是那个以前对她不闻不问，视若无睹，完全当她是空气的叶宇桢耶！
叶宇桢笔挺地身影挡在章灵琪身前，章灵琪只能看到他宽阔坚实的背部，章灵琪忽然想起了那天安静地睡着的叶宇桢。
那时的他，和现在护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渐渐合一。
章灵琪在叶宇桢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的笑容。
“好吧……”Cherry瞟了章灵琪一眼，“23号，我可是给你面子哦！下次记得请我多喝一杯。”说着，她和她的同伴们晃晃悠悠地坐回了原来的位子。
“谢谢你……”章灵琪绕到叶宇桢的面前，顽皮地朝他挤了挤眼睛，“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躲起来不想见我呢。”
叶宇桢看着章灵琪脸上仿佛绽开的花朵一样美丽而开心的笑容，看着她闪动着喜悦的光芒的大眼睛，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让章灵琪深褐色的瞳孔看起来像闪烁着的黄玉。饱满的红唇微张着，勾起一个可爱的弧度，章灵琪半侧着头，仿佛得到了宝物的小孩子一样兴奋而雀跃。
“我只是不想你惹上没必要的麻烦……”叶宇桢冷冷地看着章灵琪，他不想在这个女孩面前流露出更多的情绪，“我还有事要做，你走吧！”
“喂！”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章灵琪看着转身离开的叶宇桢，气得跳了起来！
叶宇桢在STARBAR的工作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出了酒吧大门。
“叶宇桢，站住。”
他刚走了没几步，一个人忽然冲出来挡在他面前。
叶宇桢面无表情地看着拦住自己的章灵琪，他没想到章灵琪可以一直等到现在。
看来，一味躲下去不是办法，叶宇桢发现章灵琪有着让他头疼的固执和坚持，看来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以后自己的日子都别想安宁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双手插在裤袋里，叶宇桢有些无奈也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他看了一眼章灵琪那双璀璨如星的眸子，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于是他只好转过头，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才是我想问你的呢，叶宇桢。”章灵琪往前走了一步，她的声音不像之前每一次斥责叶宇桢时那样激动，反而有种爆发前的平静，“你到底在介意什么？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关起来逃避？别跟我说你已经不喜欢跳舞了！”
叶宇桢有些猝不及防地向后退了一步，当面被人指责“逃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震惊。
他有些愕然地看向了章灵琪，发现她正死死盯着他，仿佛想要一下子看到他心里去。
叶宇桢有些自嘲地笑了，“就算我逃避，那又怎么样呢？”
“你觉得这样你就安心了吗？”章灵琪差点跳起来，她看着叶宇桢那种天塌下来也随便砸的一切无所谓的表情，就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一脚。
不要暴力……不要暴力……一边在心里对自己碎碎念，章灵琪一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要看上去太凶狠，不过显然这个努力失败了。
“你这样做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你这样做就觉得可以赎罪了？”她几乎想要伸手去扯着叶宇桢的衣服摇醒他。
叶宇桢皱起眉，如此咄咄逼人的章灵琪让他的情绪也有些压抑不住。他暗色的瞳孔不住收缩着，仿佛不断旋转的宇宙黑洞，又好像是黑色天幕笼罩下的大地，沉重得让人心悸；而章灵琪却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着，她浅褐色的眼睛里包含了气愤、不解、疑惑还有激动，仿佛一个会发出七彩光芒的万花筒。
叶宇桢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被章灵琪的目光迷惑住了，他脸上终于露出一种仿佛下了很么决心一样的表情，一把拉起了章灵琪的手，“你跟我来。”
章灵琪一愣，但她没有挣脱，任凭叶宇桢拉着她向前跑去。
叶宇桢把她带到了一个已经废弃的篮球场。
这里原本大概是一片生活区，周围窄窄的小巷里还有不少低矮的小楼，和包围着它们的高楼大厦相比显得无比渺小可怜。这里已经被划为即将开发的土地，大部分房子都已经搬空了，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和寥寥可数的几家窗户里透出的灯光遥相呼应。
“我以前，就住在那里……”抬手指着篮球场左边一栋已经被拆掉一半的旧楼，叶宇桢的眼睛里露出混合了怀念和苦涩的感情，“我和小勋每天都会来这个篮球场，不是打球，就是练舞。”
“小勋一直说我是天才，是跳舞的天才，他说他不管怎么努力都追不上我。”叶宇桢的胸口起伏着，“其实天才不天才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希望有人分享我的快乐，跳舞的时候真的很开心。可以跟人尬舞，每次都是我们赢，然后小勋就会冲上来说小宇你是最棒的！”
他霍然转过头盯着章灵琪，“可是就是因为我，才害死小勋的！如果不是我答应林锋尬舞，如果不是我选了那个该死的停车场，如果那天我不炫耀我的舞技，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章灵琪愣了一下，她看着叶宇桢——这个叶宇桢和她以前看到的那个颓废的不问世事的家伙不同，他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全部爆发出来，黑沉沉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双拳紧紧握着，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我只知道跳舞……只知道跳舞……”叶宇桢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天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一切——专注地跳舞的他，什么都没在意，唯一注意到那辆飞驰而来的小货车的小勋只来得及一把推开叶宇桢，随后，一切都发生了……
“如果我早一点发现那辆车，如果我不是那么沉迷于跳舞，也许我就可以救得了小勋……”叶宇桢的目光再一次沉了下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沼泽。
他整个人在那一瞬间仿佛变小了，章灵琪有种他想把自己藏起来的错觉。
“‘舞皇子’很了不起吗？”似乎自嘲一样地苦笑着，叶宇桢觉得自己的腿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他缓缓跌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双手抱住了头，“我不想当什么‘舞皇子’，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不想再跳舞……”
章灵琪怔怔地看着恨不得把整个人缩成一团的叶宇桢，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他不肯再跳舞，也不想再跟任何与街舞有关的事情扯上关系。
“对不起……”沉默了一阵，章灵琪先开口了。
“我知道逼你想起这些，会让你很难过，所以我要对你说抱歉。”章灵琪看着叶宇桢，“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了……”叶宇桢站了起来，他漠然地看了看章灵琪，“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那么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章灵琪叫住了他。
叶宇桢深吸一口气，回头，静静地看着章灵琪。
“叶宇桢，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不再喜欢跳舞了吗？”章灵琪凝视着叶宇桢，语气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肯定。
“当然。”叶宇桢不明白章灵琪为什么还要这样问，刚才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你说谎！”章灵琪大叫起来，她的脸涨得通红，“我差一点就被你骗到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跳舞了，那天你就不会打败那些韩国人！”
叶宇桢全身一震，猛地扭过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你还装！”章灵琪冲了过来，“我想起来了，那天那个人戴的也是这顶帽子，我不会看错！这是小勋的帽子，对不对？我在他的照片上看到过，是他的遗物对吗？叶宇桢，你明明就不想放弃，干吗要自己骗自己？”
章灵琪想起来了！
没错，第一次见到叶宇桢的时候，他就戴着这顶带着一个大大的A字的帽子，那天晚上，那个神秘出现的打败了韩国人的街舞高手也戴着这顶帽子，而被章灵琪一直忽视或者说忘记了的，是那张小勋的照片——那个照片里的男孩子头上，戴的就是这顶帽子！
叶宇桢整个人呆住了。
没错，那一天晚上，路过广场的他无法忍受那几个口出狂言态度嚣张的韩国人，所以他才挺身而出给了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我……”他看着章灵琪，不知要怎么解释。
“你明明就是放不下你喜欢的街舞的，为什么要因为过去的事情把自己逼得那么辛苦？”章灵琪再也不肯放过他，“你跳得那么好，那么精彩，你还敢说你不喜欢街舞了？”
“我……我那时只是替小勋去跳……”叶宇桢有些慌乱起来，“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让那些泡菜佬那么嚣张，所以……我……”
“啪！”
章灵琪终于忍无可忍地重重一巴掌甩在叶宇桢脸上。
“叶宇桢你这个胆小鬼！”章灵琪像一头发怒的小豹子一样叫着，“我鄙视你！敢做为什么不敢认？别拿什么负罪感当借口了！如果你真的很在乎小勋你就应该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小勋他喜欢街舞，他渴望胜利，如果你真的当他是朋友真的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就应该振作起来完成他的心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只缩头乌龟！”
“你……”叶宇桢瞪着章灵琪，脸上火辣辣的疼让他捏紧了拳头。
章灵琪却没有一丝退避的念头，“你敢说我说错了吗？你拍拍胸脯问问你自己！如果你真的要逃避一辈子，如果你真的是个没出息的白痴，那你打回来啊！”
叶宇桢的眼睛里有火花不断跳动着，他的呼吸从粗重慢慢变得平静，章灵琪一直盯着他，叶宇桢这一次没有移开视线，但他的目光里渐渐多了一些什么东西——似乎是别扭，又似乎是某种决心。
很久很久，他忽然皱了皱眉，原本暗沉的眼眸里闪现出一抹顽皮。
“我……我从来不打女生……我像那么没品的人吗？”
似乎是觉得有些狼狈，叶宇桢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转过了头。
章灵琪先是一愣，然后慢慢慢慢张大了嘴巴，却由于太过惊讶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宇桢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不耐烦地转过身，一边说道，“行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吧？很晚了，你再不回家的话，家里人会担心的吧？赶快走吧……”
“哇——”走了好远，叶宇桢才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欢呼，他停下步子回头，看着章灵琪像发了疯似的一个人在那里又蹦又跳，他的唇轻轻勾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笑得这么温暖，这么真心。
第二天，当叶宇桢出现在学校的时候，很多人都跌破了眼镜。
因为他居然没有迟到！
而且，虽然还是没有穿校服，但他整个人却好像有什么地方改变了，尽管还是紧身T恤配休闲裤这样的打扮，可看上去却似乎有精神了很多，眼睛里也有了生气，而不再像一潭死水。
俞欣欣是第一个发现叶宇桢的“不正常”的，她讶异地看着坐在自己座位上，带着耳塞听IPOD的叶宇桢，终于忍不住走过去。
“叶宇桢？”试探着叫了一声，俞欣欣没有想到会马上得到回应。
但让她惊讶的是，虽然叶宇桢还是没有应声，却抬起眼睛看着她，露出“有什么事”的询问的表情。
“如果……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呃……我是说，我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如果你在功课上有什么吃力的地方，可以找我帮你。”俞欣欣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了。
“谢谢。”叶宇桢点了点头。
今天的太阳不会是从西边出来还是三角的吧？！
自然课成绩满分的优秀学生俞欣欣，有种冲到窗户边伸头看看的冲动了……
“小欣欣早啊！”俞欣欣还在发愣的时候，章灵琪从教室外边跑了进来，一口气冲过来扑在俞欣欣身上，“你怎么又不等我一起上学，我好伤心喔！”
“我今天要做值日生的啊，你忘了啦？笨蛋！”俞欣欣拍了章灵琪的脑袋一下。
“呜呜呜，不许打我的头！也不许说我是笨蛋！”章灵琪做怨妇状，不过她很快就看着叶宇桢，笑了起来。
“哇！叶宇桢，你今天居然比我到得还早！”章灵琪开心地伸手在叶宇桢面前挥了挥，“喂，等一下跟我一起去找‘风神’和‘烈焰’他们好不好？他们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很开心。”
叶宇桢没说话，但目光里却隐隐有了笑意。
“好啦，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哦！”章灵琪笑嘻嘻地转过头，“哇！小苗苗你干嘛突然离我这么近，吓死我了！”
吴苗看看章灵琪再看看叶宇桢，好像这两个人忽然长出了八只脚，一边还在喃喃自语：“天啊……太不可思议了！”
“安啦安啦，要上课啦！”章灵琪推着俞欣欣和吴苗往她们的座位上走，“我课文还没预习，等一下老师不要叫到我啊！”
“阿琪，你到底对叶宇桢做了什么？他怎么一下子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俞欣欣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啦！”章灵琪得意地晃晃脑袋，“是他自己想通了，不再钻牛角尖了。呵呵，小欣欣，你等着瞧吧，街舞社很快就可以重建了！”
当章灵琪和叶宇桢出现在谢桓和方旭峰面前时，章灵琪死命捂着嘴巴才没有爆笑出来。
哇！太经典了！
谢桓第一个动作居然是伸手去扶眼镜，好像怕眼镜真的会掉下来。
方旭峰更夸张，他居然当场就站不稳晃了几晃，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见了鬼！
叶宇桢无奈地看着他们——他知道自己的出现会让他们惊讶乃至惊悚，不过……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叶宇桢？！”方旭峰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居然来见我们？！”
谢桓看了看站在叶宇桢身边的章灵琪，眼里有惊讶一掠而过，但他随即笑了，“没错，我以为就算我毕业走人，你大概都不会来送我的。”
叶宇桢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你们应该也不想见到我吧……”对昔日的伙伴，他总有种愧疚感。
“我是不太想见到你……”方旭峰已经开始活动手指头，“因为我知道一见到你就注定要跟你干上一架！”
“喂喂！”章灵琪急忙插了进来，“你们要怎么算账是你们的事啦！现在大家都在，先回答我的问题，我要向学校提出重建街舞社的申请，你们是不是肯支持我？”
谢桓笑着，想要开口，但他的目光忽然看向不远处，笑容凝固在他脸上。
“怎么了？”发现他的异常，其余三个人也都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