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名和林小溪正在书房吟诗作对,忽然闯进几个衙役,把刀架到他们脖子上,喝令“快走”。
李无名叫道:“我乃富裕人家的子弟,并非穷痞刁民,为何抓我?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无名和小溪被带到堂屋。县官看了看林小溪,点头笑道:“你就是张员外所说的婊子?我愿出一千两为你赎身,并把你包养起来,你意下如何?”
林小溪大怒说:“你老妈才是婊子!”
县官怒了一下,既而笑道:“这婊子如此刚烈,想必别有味道,应该把她送到百花楼,让大伙都能享受!”
林小溪和李无名忍无可忍,一边痛骂县官,一边朝他吐口水。县官暴跳如雷,叫道:“好个野蛮的刁民,把他们统统押回县衙,老子不信就治不了你!”
衙役把李家十几个人全捆了起来,吆喝斥骂着押往县城。林小溪一伙高叫着:“观音菩萨,快来救我们吧!一定要扬善惩恶啊!”
县官在后衙稍微歇了一下,便传令升堂。李无名一伙被推进大堂,大伙拒绝跪下。县官喝令衙役硬把他们摁到地上。李无名一边挣扎着往起爬,一边高声骂道:“狗官,壮士可亲不可辱,老子偏不跪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贪脏枉法之流,老子把你当个屁!”
衙役踹了李无名几脚,刚一松手,李无名又站了起来。县官拍桌叫道:“你小子真是毛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给他夹指头,让他‘五指连心痛心腑’。”
衙役给李无名上了指夹,然后四个人用力扯。李无名痛得冷汗直冒,仍然不住地骂:“狗官,你爷爷绝不是孬种!你小狗日的,能奈爷爷几何……”
林小溪看见李无名受刑,心里非常难过,流着泪叫道:“狗官,你这个畜牲,快把李公子放了!”
林小溪扑到李无名身边,拼命捶打行刑的那两个衙役。两个衙役一挥手,把林小溪甩倒在地。另两个衙役冲上来拖开林小溪,把她按跪在地上。林小溪叫道:“狗官,有本事冲老娘来!你把他放了,夹你老娘我吧……”
县官微微一笑说:“美婊子,你等一下,先把姓李的放倒了,然后再伺侯你。那姓李的,你聚众谋反、逼人为猪、打伤张员外,诸般恶罪,还不招认?”
“我招你妈的屁!****你三大爷!”李无名骂道。
“不招是吧?给我夹!看你能硬多久!”县官大叫。
李无名眼冒金花,昏倒于地。县官得意地说:“臭小子,我以为你能挺多久,谁知这么不经用!来人,给他按手印!将美婊子带到案前上夹,我要仔细欣赏!”
师爷将供状拿到李无名身边,衙役拉着李无名的手指按了手印。师爷将供状呈于县官,县官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小溪被带到案前上刑。她刚骂几句,就痛得汗泪齐流。县官笑道:“美婊子,骂啊,怎么不骂了?”
林大山酒已全醒了,鼓足勇气上前哀求道:“县老爷,你放了我女儿吧!李氏父子谋反,实在不关她的事!我愿出一百两银子,你放我父女回家。二百两?三百两?”
县官摇头说:“老林啊,你是美婊子的父亲?哎呀老林,你怎么能逼女为娼呢?”
林大山流着泪说:“小民的女儿玉洁冰清,何来娼妓之说?”
县官笑道:“这话乃是张员外所说,我也就认为她是婊子了。不管她是白是黑,她是死罪难逃啊!”
林小溪终于忍不住,昏倒于地上。林大山放声大哭。县官喝令手下把老林拖下去了。师爷照样给林小溪按了手印呈于县官。县官笑道:“我以为她是怎样的巾帼英雄,原来也是草包一个!”
县官接着吩咐给李有才上刑。李有才哆嗦着说:“老爷,上刑就免了,你要给我定什么罪,我招就是了!”
县官喜道:“痛快!一痛就快!你老李是受过苦的人,深知夹指之痛,所以这次不打自招了?”
李有才哭丧着脸说:“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老李这条命算是完了!你就把天下所有的罪都加到我头上吧!只是还有个希望不大的请求,就是能顶替或减轻他两的罪行。如果老爷能放了他们,我老李做鬼也感激你啊!”
县官点头说:“你老李也有舔犊之心,确实让人感动啊!念你有舔犊之心,本官特地法外开恩,赫你为从犯,罪减一等,充军岭南!来呀,让他划押!”
师爷让李有才划押、按手印。张财主急了,上前大声说:“老爷,为何不取老李的性命?他是主犯啊!”
县官摆摆手说:“老张,你不要说了,待会儿我再跟你解释。来人,把两个主犯押入死牢,明日问斩。其余从犯杖责八十,轰出大堂!”
县官留师爷监刑,自己与张财主回到后衙。张财主苦笑着说:“县老爷,你应该把他们斩尽杀绝,为何从轻发落?”
县官笑道:“张员外,你放心,老李他活不了三个月,因为他痛失独子,焉能长久?”
张财主大喜说:“老李一死,我再摆酒庆贺,到时还请老爷喝第二次庆功酒啊!”
二人正在喜笑,衙役来报:张阿斗主仆在外击鼓求告。县官奇道:“张阿斗?哪个张阿斗?”
张财主喜出望外地说:“是我儿子!我那猪儿子来了!老爷,你歇着,我出去看看!”
张财主赶忙跑出房间。
张阿斗在家遭李家人围攻,被王教头救出,一路向县城方向逃窜。走了一段路,张阿斗走不动了,癞在地上直喘气,不一会儿竟睡起觉来。王教头催促道:“少爷,你醒醒吧,咱们还是快点赶到县衙,请县老爷发兵解围啊!”
张阿斗只顾打呼噜,越睡越有味。王教头本欲先去县衙,又怕少爷有什么危险,只好耐心等待,不一会儿也睡着了。半个时辰后,王教头醒来,心说糟了,急忙把阿斗摇醒,匆匆来到县衙,拼命击鼓。衙役出来骂道:“你脑子有毛病啊?没看见大爷正在忙着打犯人吗?咦,怎么还有一头猪?奇怪了,老子当差几十年,没见过带猪告状的!”
王教头连忙上前拱手说:“差哥,这猪乃是我家少爷!我们主仆前来告状,李花村刁民李无名父子,纠集十余名叛匪,正在围攻张家大宅。请县老爷即刻发兵救援,迟则张老爷性命休矣!”
张财主从内衙跑到大堂门口,仔细一看,这头猪果然是阿斗变的。他上前搂住公猪的脖子,流着泪说:“儿啊,你怎么来了?为父不知你跑到哪里去了,甚是挂念啊!”
王教头上前施礼说:“老爷,你怎么也上这儿来了?”
张财主站起身说:“我待李氏父子走后,立刻请县老爷到李花村,把他们全逮到这儿来了!看见了吗?这些挨打的,均被判为从犯,重责八十大板,打得如杀猪般嚎叫。痛快啊!解恨!”
王教头微笑着点点头说:“那主犯如何处置了?”
张财主得意地说:“李无名小崽子,和林氏美婊子,被判立斩,明日午时在菜市口砍头!老李充军岭南。”
王教头兴奋地说:“好,明天可以看砍头了,刺激!”
张财主让王教头与阿斗在外侯着,他进内衙对县官说:“果然是我儿子,和我府内王教头,前来找老爷发兵救我。我回去准备一万两银票,明天行刑后即送老爷手上,如何?”
县官说:“虽说这年头,死个把人如死几只小鸡,但你我还是守口如瓶为好,不要太张扬了。”
张财主点头称是,告辞出来,与阿斗一伙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