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魔法真的很厉害，“我试着模仿记忆中的纹路，“应该下了不少功夫吧...“但是身体结构的差距是个巨大的障碍。
因为设计上是个整体，单独启动其中一部分的尝试也失败了，想要修改的话，大量的计算恐怕不可避免。
“你说对了，“达托奥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那是'卡奥-雷萨的屠龙武装'，“听起来意外的严肃，“能完整用出来的可不多。“仿佛有什么隐情。
这次的纯白空间意外的只有我们俩，不过我也熟练到可以制造一小块地面出来，所以也能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其实白板或者纸笔也做的出，可惜梦境里写出来的字全是鬼画符。
“你刚才说'屠龙'了吧?“我把目光向上抬起，“介意说的更详细点吗?“物种被针对实在没法不在意。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银白的小龙悬浮到我面前，挥舞着翅膀讲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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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就连神明们都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古代巨龙们也像其它年轻种族一样莽撞。它们抢夺资源，占据地盘，互相争斗。
虽然年纪不算大，但当时充沛的魔力还是给了它们极为强大的力量。战火开始大量蔓延，凡种深受其害。虽然神明们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对这样的胡闹极为头痛。
凡种的国家开始组成联盟。情报网络，防御工事，资源补给，都没有太大的成效。最终起了决定作用的是魔法学院的研究成果，以“卡奥-雷萨“为首的法师小队制作出的复合魔法。
与巨龙正面战斗是不现实的，所以这套魔法是以速度为主，加上能够分解龙鳞防御的魔法剑，和防御龙吼的屏障。
而真正获胜的关键在面甲上。很显然龙族释放魔力线的时候会产生独特的纹路，用魔法捕捉到这个变化，不光可以提前读出龙的行动，还能找出龙在防御上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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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魔视术类似的原理，“达托奥对我点点头，“不过只对龙族有效。“严肃中藏着的是...赞许吗?
“就算这个魔法很强，“我提出自己的疑惑，“没人用的出来也不行吧?“除非当时个个都是天才。
“解决方案你不是见过吗?“悬浮的银色小龙挥挥翅膀，“就是真正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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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魔盔甲虽然比起原型质量下降，不够灵活，而且造价昂贵，但是对使用者则几乎没有技术要求。不过由于结构太过复杂，缩放也变的极为困难，成品只有部分体型合适的种族才能装备。
但这样也足够了。缩水版的盔甲虽然不能保证使用者的存活，却能够对目标造成致命伤害。在源源不断的自杀式刺客面前，巨龙们无法安心休息，消耗逐渐积累起来，最终被逐个拖垮。要么死亡，要么逃离战场。
虽然联盟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最终胜利是属于它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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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魔法对上其它种族不算优秀，而且用起来相当麻烦，“达托奥结束了故事，“所以联盟解散之后就没有人特意去学，“它不满的瞪了我一眼，“除非有谁给它找了个理由，“语气里满是讽刺，“比如把某个它信奉的神明给杀了之类的。“
“是谁干的这缺德事儿啊，“我叹着气装傻，“对了，那个叫什么黑暗邪龙...“然后鼻尖上挨了一巴掌。
虽然皮肉不痛不痒，但含义十分明显，所以我老实认错，并且保证会做好适当的应对准备。
不过也不太可能真的发生战斗吧，只是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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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施工效率真不是盖的，城外的建筑群变的越发大了。帐篷替换成房屋，泥土路铺上了石砖，外围还修起了高大的看台...
“等一下，“我问向身旁的拉特法，“这个结构没问题吗?“还以为是讲课用的来着。
就算作为巨龙的讲台来说，中间的部分也过于宽阔了。而听课位置的看台像围墙一样修了整整一圈，哪个学生想看老师的后背啊?再说下面的台阶前还装着栅栏。简直就像是...
“挺标准的运动场结构啊?“黑皮肤的精灵从账本上抬起头，“有什么问题吗?“疑惑的观察起四周。
“原来是运动场啊，那没事了，“我尽量压低自己的讽刺欲望，“话说我还以为这里要修个学校呢。“传授知识的巨龙什么的。
“学校?不不，“拉特法似乎有些觉得好笑，“是锦标赛的会场。“重新低头翻起了笔记。
[锦标赛?]我仔细消化着这个词，[这么说起来的话...]周围的建筑物就都对的上了。
半开放的道具棚，露天的兽栏，笔直的靶场，环绕场地的赛道，布满障碍的沙坑...
[奥运会啊?]我终于反应过来，“谁出的主意?“嫌疑人倒是也有，“雷多也要参加?“我们确实全都“通过“了来着。
“都是没危险的项目，“精灵大姐拍拍我的脖子，“别这么担心。“它犹豫着补充。
我想要继续追问，但是前方的大门开始打开了。让对方等待是不礼貌的，所以我只好在接待员的催促下，和拉特法一起前往瞭望塔的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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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高兴你们能前来拜访，“衣着华丽的勇者一本正经的翻译着，“请不必太过拘谨。“伸手示意我们坐上沙发。
茶几背后直挺挺坐着的前任男兵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于是似乎有所期待的侍者弯腰行礼，退出了房间。
豪华的木门关上之后，屋里就剩下我们四个，紧绷的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麻烦死了啊!“刘安向后躺倒下去，“我报名可不是来干这个的。“听起来相比不满更多的是疲惫。
“贵族生活嘛，“亚鲁大大咧咧的在旁边坐下，“不来点吗?“把茶几上装着饼干的盘子推过来。
“有没有为难你们?“我也顺势在沙发上放松起来，“有困难的话要立即让我知道。“虽然对手是皇室，以勇者的身手总是有办法的吧。
“咳哼!“拉特法重重的在我旁边坐下，还在我的尾巴上踩了一脚。
确实刚才一直用普通话是有些不礼貌，所以我赶忙送出魔力线。精灵没有拒绝同声传译的精神链接，而对面的翻译项链也有好好戴着，这样一来即使双方语言完全不通，也能够自然的进行对话。
“实在是麻烦，“对面丝毫没有察觉这个变化，“正事一点进展都没有，“抱怨的语气更加强烈了，“话说这位是...“忽然挺直腰杆认真起来。
因为精灵取下了帽子和面纱，露出了以人类标准来说相当漂亮的脸，所以能吸引注意力也是正常。
这应该是它们的初次见面，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帮忙介绍，不过拉特法没有给我更多机会。
“这位是正事，“它从身边拿过先前的那个大账本，“你想要了解这个世界，“小心的摊开在桌面上，“不是吗?“同时用犀利的目光盯了过去。
“啊啊，那是自然，“男兵迅速恢复过来，“刘安，很高兴认识你。“俯身越过茶几伸出一只手。
精灵微笑起来，回握着对方的手报上了名字。
虽然一开始我还颇有些担心文化差异问题，不过从交谈情况看起来相当不错。
聊到的都是些政治经济方面的简单问题，像是用多少地去养多少人，国家之间的贸易通讯之类。虽然没有直接询问军事相关的内容，拉特法也有意无意的泄露了一些出来。精灵也会问起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作为对比，刘安的回答虽然简单，但也没做什么隐瞒。
我对这些的兴趣实在不大，但是作为翻译又必须旁听，都搞的有些困了。不过话题突然转到了魔法方面，更具体的说，是“什么困难可以用魔法来解决“，让我稍微有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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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讲，全部都可以。
粮食欠收用魔法增产。气候恶劣用魔法遮蔽。生病了用魔法治疗。魔法可以运货，铺路，造房子。
但也全部都不可以，因为魔力枯竭。人工生产魔力结晶因为过于浪费一早就被禁止。地脉也被保护性封存以备不时之需。仅仅依靠动物体内自然凝聚的那点产量，完全不能应对大规模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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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战争也造成了很大影响，“拉特法轻轻合上账本，“但跨越世界的'门'还要恶劣无数倍。“平静的语气里藏着一点谴责。
有那么一会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沙发响着不安的摩擦声。
“有什么补偿的手段吗?“男兵诚恳的握起双手，“比如说原油，或者电力设备...“它在复杂的长袍里翻找着，“或者其它技术?“掏出了厚重的军用平板。
这些词汇和暗示只用这个世界的知识是没法理解的，于是我向精灵详细解释了这些东西的用法和背后的产业链，以及通常国家之间的贸易规则，也顺便指出依赖关系背后的风险。精神链接传递概念的效率很高，所以没有花掉太多时间，对方似乎也没有察觉。
“很诱人...但这也意味着更多的'门'，“拉特法大大的叹了口气，“它们可是没了魔法就活不下去。“指了指我，又指了指窗外。
不远处的老蓝龙似乎注意到了我们，向这边轻轻挥了挥翅膀，然后把视线重新转回脚下的建筑物。
“能不能想想办法?“刘安的语气有些坚持，“比如找个没有魔力的地方来开门，“不过依旧保持着礼貌，“我们的技术能提供很多帮助。“听起来倒是满诚恳的。
“即使存在安全的开门位置，“精灵迅速回绝，“也是连神明都不知道的事情。“似乎早已做出了决定。
“如果仔细研究的话也许...“男兵一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字面上的?“似乎是在和一旁的勇者翻译在进行脑内问答，“...这样啊...“一边轻轻的点头。
拉特法很礼貌的等着，我无聊的把视线转向窗外。女兵悠闲的走在细沙铺成的跑道上，周围跟着几个装备豪华的士兵，把靠近的人挡在一边。
“那么...“刘安轻咳一声，重新开始说话，“我们能有机会见到...拜见...神明吗?“似乎在努力思考措辞，“或者聆听神谕...之类的...“显然亚鲁也没能在这方面提供多大帮助。
拉特法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有些为难的看过来。
“可以帮你问问，“我捋了捋脖子上的围巾，“想找哪一个?“祈祷的窍门也快掌握到了。
“既然是魔力相关的事情，“男兵有意无意的压低了声音，“当然是魔法之...什么?“它惊讶的侧过头，“...就连神明也...“看来又在从亚鲁那边补充信息。
精灵瞪了我一眼，开始使劲揉起额头。我挠着脖子，稍微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气氛变的有些尴尬。
“好吧，那么...“对面似乎并没有留意我们的举动，“战神可以吗?“像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战争与狩猎之神。“一边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哦战神啊，“我对亚鲁的坏笑嗤之以鼻，“下面那个就是。“伸出翅膀指向窗外。
红发的魁梧男性正在悠闲的与女兵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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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意外的是，刘安委婉的提出这次交涉不需要我们陪同。虽然有点担心，不过也确实没法坚持。
雷多和勇者小队的其余成员们待在一起，看来是在熟悉比赛场地。罗卡也在不远处徘徊着，但是似乎在特意避开我。因为我也没打算真的参赛，所以只是随便的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凯尔机库的实验室。
在机场员工的帮助下，镜片打磨进展非常顺利。到晚饭之前，备有放大镜可以进行相对精密加工的实验台就完成了。
多出的时间还做了几个简单的样品，确保工具运转正常。不过没有对应尺寸的法阵结构，所以只能随便画一些没有实际效果的魔法回路。
在我收拾工作台准备离开的时候，围在旁边的员工们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它们依旧很礼貌的向我道别。
我能理解它们的想法，缩小法阵的设计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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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已经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法阵缩放，随着变化比例的增加，我发现自己先前推导的公式会开始出现越来越大的误差。
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感知不够准确，或者魔力操纵不够精密，但是用设备加工出来的法阵依旧有着相同的现象。那么就只能是公式出了问题。
如果要进一步研究魔法的规律，就需要更加精密的测量手段和更多的数据积累，需要进行系统化的研究才能实现。
当然，如果仅仅是实用来说，有更加简便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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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围巾使劲擦了擦双手，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久违的背包，小心的把笔记本电脑放到桌子上。
键盘的触感带来的回忆与现实产生了强烈的冲突。一边要好好收起指甲，同时还要注意力度不能过大，而且拿来走路的手指实在算不上灵活，做起来比想象中还要麻烦。
幸好要做的事情也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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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把法阵拆成若干个子结构，然后把每个子结构单独缩放出一系列不同的大小，接着把这些变化进行排列组合，挨个尝试所有可能，直到最终得到可用的结果。这是几千年来魔法研究的最基本流程。
排列组合会非常的多，所以相当花时间，而且远算不上安全。不过相应的也不要求具备任何数学和魔法原理的相关知识。
我也打算这么干，不过不是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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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三一四...]我估算着魔力计上的数字，[八点三一五...]精度暂且不说，刻度都标的十分敷衍。
不过姑且就这么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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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出每个子结构的变化值，写出叠加关系，最后还要给出叠加结果的限制范围。
而要获得结果范围，只要把几次可行的缩放结果列在坐标轴上拟合曲线图，进行“有根据的猜测“，就可以大致定出来了。
当然这样误差肯定够呛，不过至少能缩小实验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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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列好之后，穷举运算几乎一瞬间就完成了，不过结果的数量有些多，所以我调整参数多跑了几遍。最终选出几个抄在纸上。
动手实验就是明天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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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托奥全程在我肩上围观，但意外的相当安静，直到睡觉都没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