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第一眼看见浴室的时候,的的确确地震撼到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她是真的从没有见过这么新奇精致的东西。
一切,一切在她眼中都是新鲜、未知的。
这就是爸爸妈妈生活的样子吗?这么好,这么漂亮,难怪都不回去了。
她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些,于是只能尴尬又为难地四处摸索试探。
终于。她拧开了水龙头。头顶花洒一下子喷出水来,措不及防地将少女本就未干的衣服淋得湿透。
洗着洗着,她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话语传来。因为好奇,她将水关掉,仔细分辨。
“……这次的年龄……有点大啊……”
“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好这类型的了,也算她运气……”
“但是看她脑子好像不太正常……”
“会叫会动不就可以了?谁管那么多?”
“那就定两万吧,怎么样?你去和他报价。”
听声音应该是刚才那两个女人。少女不明白她们话语的含义,头也不知为何很痛,就没有深究下去。
她很快洗完了澡,怯生生地走出去,只有一个女人还在门外候着,神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沉默地抽着烟。
“请问……”少女不适应烟味,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女人瞥了她一眼,摁灭了烟头,脸却朝着地面,仿佛并不在意她要说什么。
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使少女涨红了脸,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想要见到父母的意愿占了上风,问了出来:“刚刚带我回来的那个人呢?您能不能带我去见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女人没什么反应,目光也不曾移动半分。
少女站在原地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手足无措。是不是她太失礼了?
不知道在这令人难堪的氛围里等待了多久,另一个女人急匆匆地回来了。
“马璐,他说他这几天刚找到了合适的,看着似乎新鲜劲还没过去,然后说这个再等等,价钱都好说。”那女人说道。少女想了又想,仍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妈的。”被称作马璐的女人低声咕噜了一句,然后走开,“她发烧了,你找小五给她看看。”
原来她发烧了吗?怪不得头那么痛,可是马璐是怎么……
少女又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不要再讲了!”浟白苏觉得自己正努力地绷着最后一根弦。愤怒慢慢酝酿。
警察们都已经去她家或者去街上找她爸爸了,她以害怕为由待在警察局。
大厅里冷冷清清,正如少女此刻的心情。空空荡荡,听不见一丝回响,唯有苏柏繇讲故事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萦绕着她。
浟白苏恨自己。
她明明看到了妈妈绝望求助的眼神,却还是选择了逃跑。
等警察们过去,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是那种情况下她又能做什么呢?她什么都不会,能保全自己都不错了。
“得了吧,不用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苏柏繇嘲讽道。
浟白苏听了这话,半响没有表情,却让人感觉阴沉下来,而后忽然崩溃地大哭起来。
她的大哭,不是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地哭号,而是像柠檬被戳了两个大洞,不断往外流,却一声不吭。
她哭,不仅是因为对妈妈的愧疚,还有。
她想起了一些被尘封的关于自己的肮脏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