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说罢,别有深意的抬眸望了一眼四楼的某个看台,红唇微抿,嘴角上扬。
轻盈的转身轻抬水袖,花辞树在原地转了一圈摆好姿势便开嗓唱起了《百花亭》。
金先生顺着花辞树望去的那个方向看去,隐约可以看见一人坐在看台上。
那就是所谓的故人?
金先生撑着脑袋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腿上,他总觉得有股很熟悉的气息……跟颜素月身上那股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味道还不一样,本源上莫名的让人熟悉呢。
要留意着……
“容大哥,我倒是第一次听花老板唱戏呢!据说他唱的戏是咱们北城的一绝,被誉为天上曲勒!只是花老板他极少亲自登台,时间也不固定,所以很难能听得到他唱的戏。”
颜素月靠近容麟身侧小声说着,容麟点头附和。
“确实,我长这么大除了今天也就七岁那年的时候听过一次。”
整整十五年,自容麟到颜家见过花辞树后过了有十五年。
这其中有多少日日夜夜多分分秒秒,都说时间催人老,但容麟觉得时间到像是忘记了花辞树这个人一样,他的容貌身型声音一点儿都没有发生改变。
十五年前容麟七岁时见花辞树觉得他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模样,十五年后他依旧这样。
哪怕不是妖怪也差不离了。
“七岁?算下来那时候我估计才生下来吧~”
容麟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微不可闻的叹息应道,“嗯,那时候你才满月,因为干娘喜欢听戏,干爹就花了大价钱才请动这老板移步到咱们颜府去唱上一曲儿。”
感觉请皇帝都比请这人简单,容麟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睁眼不着痕迹的望向一旁不知道想什么的金先生。哦,这人也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颜素月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原本还在神游太虚的金先生不由得再次把视线放到颜素月身上。
想起十五年前到颜府转悠碰见的事儿,金先生忽的开口。
“说起来白湖的事情你们有头目了吗?”
颜素月还笑着,一愣,微微的摇了摇头。她潜意识里以为金先生这人该不会主动提起白湖的事儿来着,当初他们也是亲自登门拜访了好久金先生才松口说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的。
“白湖很早之前叫白骨湖,当地的村民也会叫百骨湖,据说是因为湖地下堆积着数以百计的尸骨才得以此名。”金先生听着悠长尖细而嘹亮的曲声慢悠悠的给两人科普道,“按照你们之前说的,下次再去白湖不妨找找看。”
“找……什么?”容麟疑惑的问道。
“源头。”金先生说着便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角,颜素月急切的问道,“您这是要走了吗?那白湖的事情怎么办?”
金先生头也不回的大步往门口走去,看都不看两人一眼。
“那些人是死是活干我何事,我可从不干没好处的买卖。”
“金,金先生……”
颜素月不可置信的呆楞望着金先生消失的背影。
容麟叹了一口气,上前轻轻拍了拍颜素月的头。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月妹,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同行里像金先生这样的人不乏少数,更有的为了金钱权力不择手段甚至践踏良知去杀人的……”
颜素月苦笑了一声,“我自是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我以为像金先生这样人是不一样的……哎罢了罢了,全做我看走眼了吧。”
“你怎么会以为金先生是不一样的?还是太单纯了你。”
“容大哥你怎么会知道勒,罢了罢了,听完这场戏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颜素月走道围栏前撑着脸颊望着台上快要接近尾声的戏曲和艳红色身影的人,想到那浓墨重彩下惊为天人的倾城绝色,颜素月不禁羞红了脸,眼睛周围变的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