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你最大的敌人。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沧海变桑田,熟悉的人也可以形同陌路。
圣诞之后,徐佳一直不经意间打听着关于路明宇各种方面的事,路明宇就好像在她心里扎了根,既然有想法,看到季彦他们两个人一直花式秀恩爱,心里就像深深地扎了一根刺。季彦曾无意中说出过路明宇的QQ,徐佳记在了心里,加好友之后,一直没被搭理过,心里的怨气越发深重。
季彦看清室友的心思以后,与她渐渐地疏远了,寝室里一个一起活动的小团体分散成了两个。余萌看着徐佳想要插足的样子,一时之间,好感也剩不了多少。余萌和季彦她们三人一起,路明宇和他的室友也会经常和三人一起吃饭,久而久之,七个人就像一个小团体形影不离。
三年时间里,开学聚餐没来的孙一鸣和余萌在一起了,两个人分分合合,磨平了两个人之间的棱角,感情倒还算可以,至少在余萌有事呼叫时,对方总能赶到。
三年里,李玉蓉总是在放假那天去车站接人——李旭尧。两个人总是用电话在打扰对方,一个越来越不想放下,一个渐渐意识到两个人已经超出了朋友之间的关心。两个人交谈过,定下了一个约定:如果大学毕业,再找不到比对方更适合的人,就在一起。
大二那年开始,三个人开始不再住校。大二上学期,季彦竞争了文学社的副社长,三个学期被评为“文学新星”,季彦是高兴的,感谢学校的人对于自己文字的认同。
当上副社长的季彦越来越忙,身体越来越无法沉重太多的负荷,直到自己撑不住累倒在文学社会议室里。
路明宇对季彦看得更严了,季父季母也不再让季彦出门闲逛了。
季彦的三个999在大二下学期完成了,被季彦收在一个大盒子里,连同一些照片、信件还有未送出去的礼物锁在一起。
假期中的季彦只能闷在家里,路明宇听着女朋友的唠叨,也只能和季父季母站在同一阵线,惹得季彦抱怨路明宇才像是亲生的。季彦心知父母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抱怨的话也只当笑话一样说说罢了。
就读计算机系的路明宇为了哄自己女朋友开心,和室友开发了一个小程序。程序就像一个小超市,包括了当下最新款式的服装,可以随心搭配,而且钱包里的钱一直不会少,可以随心所欲地买买买。
2012年初,季彦爱上了一首歌——《明天你好》,整天单曲循环到很晚。
世界很大,我们就像一颗沙砾;前路漫长,我们就像一尾游鱼……生活波澜起伏,我们总在追寻。失去与拥有总会在时间的夹缝里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了,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一个人要进来,总会有一个人离开。
人总会患得患失,在熟悉了一天周围的人和事,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再次面对同样的人,就感觉像是重新认识一样。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硬撑着,大概是不想经历心理上带来的落差罢了。为值得的人赴汤蹈火,对闲杂人等别在乎太多,你的生命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季彦热爱文字,却是不善于表达。学校举办的演讲比赛都能拿个二三名,只是在太多的人面前放不开,生生失去了参加全国演讲比赛的资格。
季彦想要改变,发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晕倒那次醒来后,医生说不得给自己太大压力,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大概撑不了多长时间。
季彦没敢告诉路明宇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差,两个人在一起时,季彦把每一分钟当成一天来过,格外珍惜。三年里,两个人一起走过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游乐园,大概也是想把两个人的足迹和笑声留下。
大三下半学期,季彦没有竞选文学社社长,把副社长的位置让给了一个学妹。即使再热爱一件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是人生一大缺憾。
时间会偏向谁呢?不偏不倚。
季彦在日记里写着:青春从真正喜欢你开始,你的笑是我生命里的光,我一路向你飞奔,不曾犹豫不曾停留,我不曾告诉你,我有多幸运可以遇见你。不要期待,不要假想,不要强求,顺其自然,心安是最美好的生活状态。时间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可以值得浪费的,我们在一起,我多想把每分每秒都紧握在手中,你知道孤独是什么吗?以前,孤独对我来说就是深夜里的微光,注视着它,心里的话无人能说。现在,孤独就是我拿着手机,手机亮了,消息却不是你的。也许就是这么多的不完美才是真正的人生。你从时间的逆光出走来,终有一天,我会时间的尽头向你告别,也许是一声“再见”,也许是一声“对不起”,再也许是一声“珍重”。曾经觉得自己很可笑,妄图做个掌控时间的人,想把时间静止,这样,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无度,再也不怕哪一天时间把我从这个世界带走。时间会让你们忘了我曾来过,忘记我曾留下的痕迹。你们都说会记得我,又能记多久呢?时间会风干往日的记忆,直到心中的那朵花枯萎、凋谢、飘零,直到所有的信件封存满是尘埃,直到所有照片褪色发黄。我是个自私的人,想把至亲至爱的人全都占有,明明知道想留留不住,我想独占所有人的关心和爱,这样你们都会记得我的小性子。我许下的愿望不会实现了,时间并没有对我有太多的仁慈和宽容……
季彦一边写一边流泪,直到心底再也没有气力无法提笔,日记本上被她画了一个大红色的叉号,不知是对自己的宣判还是对时间的宣战。
我们都曾在时间的回忆里叹息,也曾在时间的彼岸回首远眺,时间带给我们的除了欢乐就是心底抑制不住的哀伤,那一抹哀伤爬上眉间,是一抹跳动的红,擦不掉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