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京州府衙大狱正在对一位倔强的犯人进行惨不忍睹的刑讯逼供,鞭打、烫烙铁.....凌迟,这会儿正轮着凌迟了,凌迟本来是处死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的刑罚,并不属于刑讯的常规逼供手段,不过衙门里也常用凌迟来吓唬人,一般情况下,介绍介绍凌迟,犯人就招了,可这位,真够硬气的,硬是不怕死,而且是这么可怖的死亡方式,说不定那人还能听见刀子不小心刮到骨头的声音,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位爷够顶,衙门里的老爷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这位犯人这么顶,那就给他上菜吧。
百无聊赖的李十四正靠在椅子上准备点卯下班呢,可是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也不等来人进门,起身打开房门,那人没准备好,一个趔趄,李十四赶紧扶住他,问道,是不是来活了。
那人稳住身形点了点头,李十四抄起家伙,这是一把剑,剑身宽大,剑刃锐利无比闪烁着寒光。那人拉住李十四,脸色有点不好看并说道,四爷,是凌迟。
李十四脸上露出一点诧异,然后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说道,凌迟找我干嘛啊,我也没那个手艺啊。
那人忙凑过来给李十四按肩捶腿,四爷,这府衙上下谁不知道您的本事啊,一个小小凌迟还能难到咱们四爷吗,再说了大人也就是想吓吓那头蠢驴,到时候四爷您一掏出家伙,那小子还不立马招了。
李十四摆摆手,起身准备,得了得了,我这就去。
李十四本来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剑客,会一套剑法,只有十四招,故名李十四,不过谁也无法确定他的剑法有没有第十五招,毕竟还没有人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这是一个谜;谁也不知道李十四为什么会在衙门里当差,按他的说法就是吃皇粮轻松,听者自然不能相信,毕竟江湖中的风云人物不差这一口两口吃的,其实李十四失踪的消息在江湖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现在都默认他已经死了。
李十四闲庭信步地走向刑讯室,这可把那人急坏了,到时候大人等急了,倒霉的自然是他,可是身边的这位爷也不是好惹的,万一他一个不高兴了,罢工了,那他非得挨一顿板子不可。
二人就这样逛街一样地走进了刑讯室,只不过一个哼着小曲儿,一个腿打着哆嗦。果然,二人一进门,那位大人眼睛死死地瞪着报信的那人,刚想开骂,却被李十四给拦住了,李十四说道,李大人,咱们之前可是约法四五章过的,今天您这出是啥意思啊?李十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李大人下不来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李大人也习惯了,武力压迫他是不可能了,只能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套近乎,一边招呼李十四坐下,一边说道,“老弟啊,哥哥这不是遇到难处了吗,你就抬抬手的事,晚上花满楼,姑娘随便挑,美酒随便喝,成不成。”李十四心下一喜,又敲这吝啬鬼一竹杠,脸上还是不好看的样子,拍掉肩膀上的手,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十四这才抬眼看了看昏迷的犯人,脸上血迹斑斑,已经分辨不清此人的相貌。一旁的李大人甩手吩咐衙役弄醒犯人,早已备好的冷水泼向那人,那人顿时就呛了水了,猛地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用手擦掉脸上的水,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或者说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身处这种地方应该有的恐惧,不过等他看向李十四的时候,好像有点惊讶,但是将他重新绑在平放在两条长板凳的木板上的绳子使他眼神中的惊讶之色转瞬即逝。
李大人俯下身盯着犯人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冷冷地说道,“小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还是不说。”那人好像若有所思,完全没在听李大人说话,这一下子可算是把李大人点爆了,转身对李十四说,“兄弟,割他个三千六百刀,这嘴至少割一百道,看把他给能的。”李十四,心里暗骂,三千六百刀,晚上还能去花满楼吗,就算能去,腿都软了,去了还能干啥,这老小子不是故意想赖账吧,但也不好明面说他,先前已经让他下不来台了,毕竟他好歹也算一方人物,虽然自己不怵他,但也不好把关系弄僵。不过李十四仍旧不放过任何敲竹杠的机会,掏出一把小刀刀,在犯人眼前晃了晃,然后喃喃道,“三千六百刀,这得忙活到什么时候,晚饭还没吃呢。”李大人指着刚才报信那人的鼻子骂道,“给你一刻钟,要是再来晚了,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李十四拿着那把小刀刀,附身下身子,在那犯人脸上比划了两下,接着这个势头,低声问道,“哥们儿,还是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不料,那犯人也低声说道,“足下可是剑神李十四?”李十四脸色不变,露出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回道,“在下屠夫一个,姓李名十四,只因老父老母晚年得子,双亲共一百一十四岁,故去百留十四,虽武功盖世,却从未得过剑神这个称号,想来你口中的剑神李十四有点本事,改日寻得他处,定与他分个高低。”
说罢,李十四招呼两个衙役一起帮忙,这凌迟说难不难,只要不割断比较粗的血管,犯人就不会那么容易血尽而死,所以最关键的就是避开那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粗血管,看得见的自然不需要那么小心,看不见的就需要执刑人懂得人体的脉络构造了,虽不是剑神,却有剑神实力的李十四如果连这些都不懂,那就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可是李十四围着那犯人转了七八圈也没下一刀,万事开头难,李十四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自然要有个完美的开始,思来想去,想来思去,还是决定从此人肩部下方的手臂开始。李十四手起刀落,还没等那人喊疼,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肉就被削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那人才感觉一阵剧痛,立即就嚎了出来,不过立马被一个衙役用抹布捂住了嘴,只剩下呜呜呜的呻吟。李十四趁热打铁,刷刷刷几个连招,看得一旁的衙役和李大人目瞪口呆,连声喝彩。一盏茶的功夫,那犯人两边臂膀的肉所剩不多了,几乎都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了。这时去打酒买菜的报信人回来了,我擦,这人可以哈,竟然带回来了几个古董羹(古语火锅),这在寒气逼人的冬天可是好东西,一看下锅菜,大块大块的羊肉,膻味儿十足。衙役们一桌,李大人和李十四一桌,众人边吃边喝,衙役们开始还放不开,酒劲儿一上来就划起拳来了,李大人和李十四还算是附庸风雅之人,推杯换盏,间或吟一吟诗。酒过七八巡,这时候衙役们都过来给李大人敬酒来了,李大人晕乎乎地说道,“先敬我兄弟。”李十四打着酒嗝,说道,“不行不行,这里李大人最大,礼当先敬李大人,来我们一起敬李大人,干了。”
次日,李十四率先从宿醉中醒过来,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李大人,把几个烂泥一样的衙役踢醒,衙役们还以为在自己家呢,骂骂咧咧个不停,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大牢,顿时清醒了过来,李十四不由得笑了笑。李十四看了看混乱的四周,心想还得打扫,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呀,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再看看四周,犯人不见了,绳子已经被解开了,李十四问道,“人呢?”那几个衙役也慌了,立即四下搜寻,结果只在古董羹旁边发现盛犯人血肉的盘子,肉已经不见了,血还在。李十四立马就干呕了起来,几个衙役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李十四不停地呕吐,顿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