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文武大臣设宴庆祝,在后宫也邀请了内外命妇们欢会。元湛在外殿饮至半酣,忽然步履蹒跚地闯入后宫,那些命妇们都站了起来,礼节性的迎接元湛。元湛笑道:
“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不必拘礼。”将这些妇女挨个儿瞅了一遍,一个个都是花枝乱颤,中有一风姿绰约的女子,气质如仙,吐气如兰,莺声娇语,不由得让人想入非非。原来她就是自己的嫂子李凝烟,元洋的皇后、废帝元殷的母亲。
元湛当时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馋得口水直流,心里如火焚烧似的,坐立不安。但碍于众人在场,不便过多表露热情,只好强压欲火独自回去睡了。但又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皇嫂李凝烟的倩影,驱之不去。酒壮色胆,色胆让人失去理智。元湛半夜爬起,摒去左右随从,明星煌煌,夜来含香,一个人来到了李凝烟所住的昭信宫。当有宫女报知李凝烟,她心里很狐疑,三更半夜,皇帝来此做什么,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元湛居心不良。但君威如山,李凝烟不敢拒绝,只叮嘱自己,要见机行事。
元湛到了昭信宫,坐在那里不发一语,但双目都喷着火,烧得李凝烟娇艳的脸庞更是火炭一般。浑浑噩噩,李凝烟害怕无比,低头问道:“陛下深夜至此,有何吩咐?”元湛笑道:
“长夜寂寞,无人慰藉情怀,特来陪伴皇嫂。”李凝烟道:
“后宫美艳如云,自是消遣胜处。”元湛道:
“皇嫂的娇颜,胜过宫娥万千。为弟的只想一亲为快,故今夜特来相会。”话已挑明,李凝烟脸上一红,起身就走。元湛一把拉住她的裙裾,就要强行求欢。李凝烟惊骇不已,坚拒不遑。她一面避让,一面责备元湛道:
“陛下身为天子,怎可不顾叔嫂名义?”说话间用手一推,元湛没有预防,也是醉酒之人力微,重重地摔在地上。元湛恼羞成怒,威胁道:
“今日顺从则罢,若不遂朕心愿,朕将剥夺你的诰封,杀死你的儿子元绍德。”李凝烟闻言,极为惶恐。元绍德是她后半生仅存的依靠和指望,没有了儿子,她就没有了一切。为儿子的性命计,李凝烟只好停止反抗,脸上的香粉都被冷汗浸湿了。在屈辱的泪水中,李凝烟满足了元湛涌起又退却,退却又涌起的兽欲。
从此以后,元湛更是肆无忌惮经常出入李凝烟的昭信宫,李凝烟成为了他实质上的妃子。皇后胡氏形同虚设,李凝烟俨然已经是副后。不仅如此,李凝烟的哥哥李祖勋还成了齐州刺史,不久又成为光州刺史,全然不顾其赃贿狼籍。还有一个品性不佳的弟弟李祖钦,也封竟陵王,位光禄卿。李祖钦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太子元纬为娥英,一个嫁给琅邪王元俨为正妃。就连李凝烟的堂妹也攀上了安德王元延宗为妻。李凝烟再次迎来了她的“春天”
元湛似乎动了真情,频繁封赏着李家的外戚,频繁出入着昭信宫,任由他自己的皇后在外寻花问柳而绝不过问,且依然厚加赏赐,以此表示公平。然而他私通的无非嫂嫂李凝烟一人,而他的皇后胡氏却有很多男宠,元湛作为皇帝并无嫉妒之心,而是将精力全花在了李凝烟那里。李凝烟实际已成副皇后。于是,李凝烟第三次怀孕了,政治交易的副产品。她没有想过要堕胎,生个男孩对她是大大有利的事情,因为胡皇后早与元湛成为名义夫妻,太子元纬并不出色。孩子生下来了,却是个不可能继承皇位的、不受欢迎的、只能妨碍李凝烟名誉的女孩。
李凝烟自感羞愧难当,整日足不出宫门,也不许他人迈进昭信宫半步。一天,她剩下的唯一儿子、身为开府仪同三司、太原王的元绍德入朝后,要拜见自己的母亲。元湛故意语带讥讽,也算是泄漏消息给元绍德道:
“你母亲肚子大了,她不好意思见你,还是回到自己的封地吧!”元绍德不信,来到昭信宫门外,坚持求见。李凝烟思子心切,自然想见,但看到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知道无颜面对自己的儿子,就让侍从拦阻元绍德,不让他进宫。元绍德看到母亲有意回避,不肯见面,知道元湛所言不虚,坚持不走,非要见面不可。他站在门外连讥带讽地骂道:
“我清楚母亲不见我的原因,因为母亲肚子大了,她怎好意思见我。”李凝烟不禁羞愧交加,泪水夺眶而出,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从此对元湛的仇恨越来越深,对这个给她带来耻辱的女儿厌恶不已。一个女人,刚刚生下孩子,疼痛未消,手脚皆软,即使杀一个婴孩,也不是能够一下了结,但李凝烟做到了。她双手狠狠地掐住女儿的脖子,一分钟、两分钟、一刻钟,涂满丹蔻的艳丽指甲深深掐进细嫩的肉里,用枕头用力按住女儿小小的脸,任凭挣扎,任凭呻吟,看着女儿激烈的挣扎后渐渐平复,死一样的沉寂,李凝烟感到如释重负。
李凝烟完全不想死,更没有想到过被杀死的可能。死掉一个私生的、无资格继承皇位的女孩对元湛没有任何利益损害,不会受到惩罚,惩罚她岂不是等于将叔嫂奸情昭告天下,坏元湛自己的名声?但是,她错了。元湛愤怒得像一头狮子。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皇帝、一个占有者、一个杀戮者,他只是一个父亲。
元湛听到了消息,狂怒得象一头狮子,他没想到这个温顺的女人竟敢弄死自己的女儿。他马上叫人把元绍德押到昭信宫来,当着李凝烟的面,声嘶力竭地狂叫:
“你敢杀我的女儿,我就杀你的儿子。”当场用刀柄把元绍德活活打死,李凝烟极力阻拦,却救不回儿子的性命。元湛听到李凝烟的哭叫,更加怒火中烧,他扒光李凝烟的衣服,用鞭子狠狠抽打她的玉体,打得她血肉模糊,连声惨叫,昏倒在地。元湛叫人把她装进绢袋,丢进沟渠,绢袋被李凝烟染得鲜血淋漓。过了很久,李凝烟才苏醒过来,此时,她已经万念俱灰。宫女们为李凝烟敷上药,用牛车把她送出宫去,李凝烟进了妙胜寺出家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