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靖手疾眼快,迅速伸手环抱青年,以免其倒地磕伤,抬指凑近鼻息,呼吸均匀,不见紊乱,转手探其手腕脉搏,亦如出一辙,青年面色安详,未现任何异常症状,少年皱眉沉思,“怪哉!适才见十一好似行尸走肉般,如今经我查看,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只是昏迷了过去而已,前后反差之大,颇为诡异反常。”
‘吱呀’
“发生何事?”
“遭贼了?”
众人听见屋外异动,纷纷起床打开屋门,瞧见屋外石道上的皇甫靖与倒地不起的江南十一,面容惊变,忙夺门而出,上前探究异状。
“怎么回事?为何十一会昏迷不醒?”吴逸急切道。
“对啊!”其他人亦焦急询问。
皇甫靖不予回答,伸手招呼众人,“先将十一抬回他的房间,之后我再慢慢解释。”
“好。”众人异口同声,抬起江南十一,快步走向其竹屋。
皇甫靖起身巡视四周,面容止不住的幽冷,周围漆黑的夜色,让少年心生警惕、疑惑与不安感,总感觉会发生大事般,少年巡视片刻,便转身跟随众人,一道朝青年竹屋走去。
众人穿过走廊,来到青年屋外,皇甫靖上前推开屋门,帮忙将青年谨慎抬到竹床躺好,盖上被褥,再次细心检查青年的身体症状。
“幸好,并无大碍,只是脸色苍白了些,服些补药,休息几日,便可痊愈。”皇甫靖安心收手。
身旁众人互视几眼,示意吴逸询问,吴逸点头会意,肃然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甫靖转头望向众人,沉声道:“方才,我原本在屋内研读古书,忽有所感,便开门探查屋外异况,怎知,竟瞧见十一面露诡笑,犹如行尸走肉般,欲离开‘紫竹邧’,我当即施展身法,调动元气凝于指尖,强行破其脑海,致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后来,便如尔等所见。”
“莫不是他中了邪?还是,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李大锤挠头疑惑道。
吴逸凝神抱胸,道出心中疑虑,“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觉得,十一如此反常行径,必有蹊跷!依你所言,他想要离开‘紫竹邧’,那么,他为何要离开?离开后,去往何处?仅此两点,便让人深究,不解。”
“嗯,你俩都说得在理,我也正奇怪,为何十一会做出种种反常行径,至今,我亦百思不得其解。”皇甫靖点头赞同,转头凝视青年略显苍白的面容,神色忧虑,轻声呢喃,“冥冥之中,我总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众人陷入沉思,屋内归于宁静,良久,皇甫靖打破沉默,转头吩咐道:“不管十一为何会如此反常,现下,他既已无恙,便是最好,今夜,我会留守屋内照顾十一,婉儿,你去厨房熬些补药,给他补补身子,你俩,就回屋休息去吧!无需顾虑我。”
“好的,靖哥哥。”龙婉儿乖巧点头,忙转身离开,走向厨房。
“嗯。”其余二人转头瞧了青年一眼,亦点头退出房间,返回各自竹屋。
待众人离开后,皇甫靖回首整理好被褥,细心照顾沉沉昏睡的青年。
三盏茶时间后……
“嗯?”江南十一悠悠转醒,双眼略显迷茫、无神,偏头望去,入眼,瞧见皇甫靖坐在床沿,磕头打睡,青年正待起身,“嘶!好疼。”
江南十一伸手抱脑,脑中传来阵阵刺痛,面容略显狰狞,龇牙咧嘴,跌躺回竹床上。
“嗯?”皇甫靖睁眼醒来,看见青年抱脑咧嘴,忙伸手关切安抚,“别动,好好躺在床上养伤,莫动坏了脑子。”
“我这是怎么了?”江南十一神色迷茫道。
“你不记得你今夜发生了何事?”皇甫靖惊诧询问。
“今夜?”江南十一疑惑反问,后抱脑追忆,冥思苦想间,仍未忆起今夜所发生之事,遂无奈相告,“我只记得,我今夜在池塘凉亭内打坐修炼,之后,所生何事,一概不知。”
皇甫靖抬手摩挲下巴,凝神思索,良久,回神淡笑道:“不记得也好,少了那些烦心事,来扰乱修行,诸事烦恼,确实不妥,潜心修行,方成大道,待婉儿熬好药,你便安心喝下,好好睡上一觉。”
“喝药?我为何要喝药?还有,我为何会头痛欲裂?似针扎般。”江南十一急切追问。
皇甫靖面容微滞,不知该如何回答,双目骨碌转动,脑中思量出一搪塞之法,一本正经道:“我近日观你体虚无力,遂命婉儿熬些补药,给你壮壮身子。至于你为何会头痛?则是你今夜修行入了岔道,以致走火入魔,疯疯癫癫的,见人就咬,我便好心,抄起板砖将你拍晕了过去,现在才醒过来。”
“哦哦,辛苦你了,不然,我非疯魔不可,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呐!”江南十一咂巴眼,傻傻点头。
“靖哥哥,药熬好了,快喂十一哥哥喝下。”恰好,龙婉儿端药而来,递给皇甫靖。
“嗯,辛苦你了,婉儿,你也回屋,早点歇息去吧!”皇甫靖接过瓷碗,温柔淡笑。
“不辛苦,靖哥哥交代的事,婉儿自当尽力做好,那婉儿就先行回屋了。”龙婉儿笑容灿烂,彬彬有礼,转身离去。
皇甫靖喂青年喝下补药,宽慰几句,回屋抱来被褥,铺在青年屋内,熄灭烛火,沉沉睡去。
‘匓阒府’。
洞府外,?影君凭空出现,忙走进‘匓阒府’,询问管家,“大人现下何处?”
“主人在炼丹室。”管家恭敬道。
?影君动身行至炼丹室外,恭敬行礼,“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进。”室内,传来低沉威严声。
?影君轻开大门,跨进室内,随手关闭大门,走到室中,单膝跪地,低首作揖,“大人,属下于今夜擒拿江南十一,差点便可得手,怎料,那皇甫靖感知颇为敏锐,中途被其救下,为免身份暴露,属下只能放弃,先行退走。”
“失手了?”黑?盘坐于石床上,身前丈余处,摆放一幽黑丹炉,炉底堆放青柍木,燃烧淡青火焰,炉盖升腾氤氲白气,淡淡的丹香气息颇让生灵陶醉,闻听?影君所言,徒然睁眼,长满浓密黑毛的脸庞极为冷漠。
“属下该死,属下甘愿受罚,请大人治罪。”?影君略显慌张道。
炼丹室内陷入死寂,五刹那功夫后。
“哈哈~~”黑?咧嘴狂笑,抬手虚摆,“无妨无妨,你乃本座座下首府谋士,本座又岂会治罪于你,那皇甫靖修为高深,你败于他手,实属常理,只是,你此次失手,他们肯定起了戒心,下回若想擒拿他们,必然不易,你先退下吧!继续监视他们,没我命令,不得出手。”
“谢大人宽恕,属下告退。”?影君恭敬叩首,起身离开炼丹室。
静默片刻,黑?眯眼呢喃,“?影君失手,便不好令其再行擒拿,现今,只能期望郢师姐出手,先擒拿一人,交于尊者,望能免受些责罚,其他人,得另作他法,逐一擒拿了。”
言毕,黑?闭眼静坐,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