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紫竹邧’前厅内,众人围桌而坐,边吃早食,边侃侃而谈,气氛颇为融洽、和睦,唯独只有李大锤,闷头吃食,不与众人交谈,心思早已在九霄云外了。
“嗯?”龙婉儿注意到李大锤的异样,俏容关切问道:“大锤哥哥,你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听见?”等待两刹那功夫,龙婉儿见其不作回答,毫无反应,故伸手在其面前虚晃,“大锤哥哥,大锤哥哥……”
唤了数回,李大锤方才如梦初醒,抬头看向饭桌对面的龙婉儿,神色疑惑道:“怎么了?婉儿。”
“我都唤了你数回了,你现在才回答我,我瞧你心不在焉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何事想得如此入神?说与我听听。”龙婉儿扑闪着大眼睛,略感好奇道。
“没什么,一些琐事罢了。”李大锤眼神躲闪,尴尬淡笑,忙低头继续吃食,不再多做回应。
“嗯?奇怪,明明有心事,非要憋在心里,不说出来,算了,你不说,我也不便多问。”龙婉儿俏容疑惑,直盯对方,思量片刻,微微摇头,便不再过问。
李大锤闷头扒净饭食,将碗筷放在桌上,整理衣袍,起身走向厅外,众人停止吃食,略显讶异,目光循着对方而去,直至李大锤离开,方才收回目光,厅内众人沉默互视,心思各异。
龙婉儿按耐不住心事,忙放下碗筷,向众人吐露,“以前,大锤哥哥都是吃得最多,最晚吃完,如今,才吃了一碗,也不跟我们打招呼,起身就走。”
“嗯。”众人点头赞同。
吴逸心思电转,亦向皇甫靖表明内心忧虑,“从他昨晚回来后,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们,不想说与我们听,欲独自承担。”
皇甫靖凝神沉思,良久,露出稳重笑容,“近日,我们需与他多多交谈,了解实情,以待日后解决,切记,言语不可偏激,循序渐进,方能水到渠成,不要像我昨晚那般,之后我再细细想来,确实冲动了些,导致得不偿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众人不假思索,皆点头同意。
古殿群东方,‘汐山院’。
李大锤手拿几本书籍,站在别院大门外,抬头望向大门上方的牌匾,“汐山院,应该就是这了。”
李大锤收回目光,扫视院内汹涌翻腾的毒雾,颇为心惊,“这紫黑色雾气,隐隐让我体内元气紊乱,道心不稳,想来,必是万万沾不得,怪不得,方圆十丈内的院落均无弟子居住,想必,是怕受这毒雾所累,失了道心。”
李大锤走近门外,身心不由颤抖起来,深吁几口气,努力平复,抬手轻叩院门,“郢师姐,师弟前来拜会。”
阁楼闺房内,郢聙姉端坐于梳妆台前,身旁,有两名俊美男奴帮女子梳妆打扮,女子闻听院外传来的声音,唇角微翘,巧笑嫣然,煞是风情万种,妩媚动人,娇媚命令,“快些梳理。”
“是,主子。”男奴颔首听令。
一柱香时间后……
“莫非,师姐不在?”李大锤唤了数次,院内均无回应,遂挠头思索,欺身门缝偷瞄,几刹那功夫后,无果,便准备转身离去。
“师弟,稍待片刻。”院内,传来女子娇媚笑声。
李大锤顿住脚步,转身面对院门,脸颊红润,呼吸略显粗重,心头大喜,极力强忍,恭敬淡笑行礼,“师弟愿意等候。”
不消多时,院内靠近院门处的紫黑色毒雾扭曲翻腾,向四周扩散,形成一拱形廊道,一男奴婀娜多姿,款款而来,欺近院门,院门自行缓缓打开,男奴掩嘴轻笑,柔媚招手,“小家伙,进来吧!我家主子有请。”
李大锤轻咽口水,伸手整理衣袍,略显笨拙,不时嘿嘿傻笑,待理好,躬身作揖,“有劳。”
李大锤跨进院内,身后院门自动关闭,恭敬跟随在男奴身后,穿过廊道,来到阁楼大门外,在男奴开口示意下,李大锤脱掉鞋袜,在男奴带领下,引入一雅致厅室,厅室内弥漫淡淡芳香,引人入迷,舒络身心。李大锤恭敬站在厅室中,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静等女子先行言语。
郢聙姉侧躺于软榻上,右手撑脑,身穿薄纱,姣好的胴体隐约可见,俏容媚笑,微启红唇,“师弟,来师姐住处,所为何事?”
李大锤浑身紧绷,闻听女子所言,忙回神恭敬行礼,“郢师姐,您博览群书,且修为高深莫测,昨日,在藏书楼内,您帮师弟解析了几处修行上的困惑,自此,师弟便茅塞顿开,修为略有精进,今日来此,亦是解惑,望师姐不吝赐教。”
“哦?”女子略显讶异,玉手轻抚白皙脸颊,掩嘴媚笑,“呵呵~~,师弟既有惑,那师姐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快些上座。”
“多谢师姐。”李大锤恭敬回应,后行至左侧蒲团盘膝坐好,强压内心的紧张感,将书籍放在身前的宽长木桌上,翻至标记处,低头询问,不敢抬头直视女子。
下午未时二刻。
紫竹邧,紫竹林内。
皇甫靖手持长剑,面容风轻云淡,放荡不羁,站立于竹林内,身前两丈处,站立另一少年,定睛细看,此少年便是吴逸,手持乌金长枪,枪身厚重古朴,与吴逸自身隐隐融合,引起共鸣,传来极强压迫感。
“靖哥哥,吴逸哥哥,加油!”龙婉儿坐在竹林石道上,俏脸兴奋地为二人呐喊助威。
身旁,同样坐着江南十一与水牛,正悠闲的嗑着瓜子,对竹林内二人评头论足,水牛听见龙婉儿的呐喊声,翻起白眼,鄙夷道:“小丫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可为他二人同时助威呢?未免太过贪心了。”
“要你管,嗑你的瓜子去,嗑不死你。”龙婉儿昂首叉腰,颇显傲气,对水牛毒舌相讥。
“俺老牛不跟你这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水牛翘起二郎腿,摇头晃脑,一对牛耳扑腾扑腾的扇动,极其滑稽。
“小子,我俩打个赌,如何?”水牛玩心大起,挑逗江南十一。
“哦?赌什么?”江南十一也来了兴致,附耳询问。
“就赌他俩谁先败下阵来,如何?”水牛不怀好意的抖动眼皮。
江南十一立马答应,“好啊!那我赌吴逸败。”
“我就赌皇甫小子败。”水牛贱笑道。
“赌注是什么?”江南十一询问。
“疗伤类丹药十瓶,淬体类丹药五瓶,赌不赌?爽快点。”水牛怒砸木桌,传来砰砰响,大声呦呵。
“这”江南十一犹豫刹那,便爽快答应,“好,赌了。”
“嘿嘿~~,看俺老牛这次不坑死你,吴逸小子的修为明显高于皇甫小子,你还敢跟我赌,这些丹药,够我快活一阵子了。”水牛掩嘴贱笑,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观音菩萨保佑,皇甫靖,你可一定要赢啊!我可是下了血本了,把我的老婆本都给赌上去了。”江南十一双手合十,闭眼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