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雨离开番僧独自走在林中,如果这时回寨怕是会有麻烦,为了少给姑父惹出麻烦还是自己静静离去的好,朝着北方的大致方向孤独前行。
山寨中,王仁途一家正在屋中磕着别家送来的瓜子,忽闻院中铜锣作响。
王仁途急忙出屋,只见韩老四在院中敲着铜锣,另一边胡三阔正忙着编排人手,跑到胡三阔的身边问道:“何事惊慌?”
胡三阔看了王仁途一眼,从背后抽出铁扇道:“恐怕你是心里清楚!”
王仁途不明所以,诧异道:“大当家的何出此言?”
胡三阔左手一挥,身边立刻有两人冲向王仁途,将王仁途按倒在地。
胡三阔身子半蹲,铁扇搭在王仁途的头上,咬牙切齿道:“如今正有二十多人在林中直奔山寨而来,他们此时应该已杀了前哨,刚有信鸽飞回寨中,信鸽身上还带着我寨中兄弟的血!”
王仁途满心委屈却也无话可说,哪知这么凑巧,早晨刚让尹雨离寨就来了这么一档子事。
王仁途把头低下,只是轻声道:“大当家的恐怕是冤枉王仁途了,我妻儿尚在寨中,我岂能做出这等事来。”
胡三阔也不管王仁途如何辩驳,怒喊一声:“给我绑了!把他家娃娃、女人一并绑了!”
有人取来粗绳,将王仁途直接捆成了粽子,拖进了义豪堂里。
不一会,尹志秀与田桓觉也一同被绑到了义豪堂内。
“咚,咚,咚……”
哨塔皮鼓连续作响,三十多人骑在马上,已到山寨不远,哨塔已可看见。
山寨外一群人勒马止步,为首者望着山寨的丈高木墙,笑道:“谁人有胆先行探路?”
一人轻夹马腹,御马走到为首者并排,昂首笑道:“区区数人何足为虑!待我宋杰去为赫连少主开路!”
“驾!”
还未等宋杰有所动作,就已有一人先行冲出。
宋杰急忙道:“程暮!休想占了老子功劳!驾!”
程暮首当其冲,宋杰紧随其后,二人纵马疾驰,眨眼功夫仅距山寨不到四十丈远。
这时山寨木墙忽然有一人探出头来,手持粗大铜管,一头搭在墙头,一手扶在铜管后端,另一手拿着火折不断甩动。
宋杰、程暮纵马已距山寨三十丈内,突然山寨墙头的铜管发出一声炸响。
“嗵!”
声如晴天霹雳,回声悠长林间回荡数次,惊起一大片栖在林间飞鸟。
程暮胯下马匹应声扑地,直接将程暮从马背撅飞,落地时由于速度太快,控制不住身体,落地便开始翻滚不断,带飞起簇簇枯枝烂叶,整个人一连滚出近两丈远才停了下来。
宋杰勒马停在程暮身旁,笑道:“没死吧!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土匪窝竟然还能有火铳。”
程暮从枯叶堆中艰难爬起,虽然厚实落叶缓冲了致命的冲击,没有令程暮身受重伤,但身上擦伤也都到处都是,疼痛不已。
程暮瞪了宋杰一眼,呲牙咧嘴道:“既然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干嘛不早说!”
宋杰大笑道:“孙贼!叫你别抢爷爷功劳,你就躲起来看你爷爷的吧!驾!”
山寨远处的三十多人驻马未动,既然已被哨岗发现,那同样这群也能看见寨内哨岗,为首者望着山寨方向,仔细看了看山寨远处山峰,山寨背靠山峰,山峰乃是一堆巨石杂乱堆砌而成,虽然异常陡峭,但攀登起来终归还是强过这三丈来高的木墙。
为首者手指山寨后方巨石山峰,下令道:“我们从这寨子后面攀石进寨!”
说完一马当先,纵马绕向山寨侧翼,其余人也调转马头紧随其后。
宋杰纵马前冲,已到二十丈内,山寨墙头上手持火铳的人已第二次探出头来。
宋杰立刻左右拉动手上缰绳,马匹不断改变前冲方向。
“嗵!”
墙头火铳第二次炸响过后,却未能建功,宋杰依旧骑在马上,大笑着向寨门直冲而来。
距离已近十丈。
山寨墙头上突然探出二十多人,手持长弓弩箭,一齐射向寨外宋杰。
宋杰双手松开缰绳,从背后背筒中抽出两把短枪,挥舞生风,将射来箭矢尽数封挡,身下马匹却已身中数箭,但马匹依旧冲势未减,冲向山寨木墙。
宋杰双脚离开马蹬,拉开弓步站立于马背之上,双手持短枪左手在前右手在后,还距木墙两丈不到时突然掷出前手短枪,扎中身下马匹后脑。
马匹瞬间毙命,一头扎在地上,惯力之下马臀高高撅起。
宋杰借着马匹后身撅起力道,纵身一跃,跃起同时掷出右手短枪,同时左手后探又从背后背筒当中抽出两只短枪。
掷出短枪扎在木墙之上,宋杰左手短枪在身前挡开几发箭矢,脚下已踩中木墙上扎着的短枪,短枪受力下弯,复又回弹,借着短枪回弹之力,瞬间就已跃上墙头。
三十多人到达山寨侧翼,山寨侧面不像山寨门前一样,侧面的山体坡度很大,马匹难以攀爬,三十多人皆是开始弃马攀登。
三十多人即将邻近山寨背后石山,果不其然,山寨侧面木墙上同样有几人探出头来,手持弓箭,箭头还在燃火,却没有将箭射向这二十多人,而是射向了山寨背后的石山上。
三十多人中突然有人大喊:“小心震天雷!”
为首者抬头望向石山,只见石山的半山腰上有数处火星冒出,均是燃向石山的石头下方,再回头看了一眼四周,附近根本没有树木可挡巨石……
“轰!轰!……”
随着数声天雷般的炸响,石山上巨石应声滚落,数量之多面积之大已将山下三十多人尽数笼罩在内。
为首之人见此情景也顾不得他人安危,急忙冲向一旁,脚下斜弓,身向前倾,即将失衡时脚下发力,力由脚至腿传于腰间,经腰转换到身体另外一侧,如此往复,人如贴地飞行,巨石还未落地,人已冲出两丈多远。
身形未停,一直冲到山寨墙下,回头一看,只见坡下巨石散乱的到处都是,哀嚎之声夹杂其中,可喜的是身后竟然还有一人跟了上来,其余人员死的死伤的伤,可以说这一次落石就让己方险些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