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怎么还带了个人族回来?”司绎蔺皱了皱眉,看着笼子里昏迷不醒的泥巴问道。
凌涪笑了笑:“尊上,您有所不知,此次能顺利捕获明黛,这个人族可是帮了大忙。”
“哦?由此说来,这个人族还是功臣了?那又为何要把他关起来呢?”
“此功非彼功,这个人族与明黛乃是好友,关系匪浅。若不是末将抓了他威胁明黛,那要捕获明黛还需废很大一番功夫。”
司绎蔺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轻笑一声:“真是笑话!莲王是何等骄傲的灵,居然沦落到和人族做朋友的地步了?还甘愿为了他自投罗网?”
“末将也是如此想的,可事实摆在眼前,令末将不得不信。”
司绎蔺眯了眯眼,思索了一番,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和弱小的人族做朋友,这是上赶着要来给本尊送把柄啊!”
“尊上说的极是。有了这个人族,尊上得到圣莲子,复兴神界昔日的盛世,指日可待啊!”
“凌神将,此事你做的很好!”
凌涪恭敬地朝司绎蔺行了个礼:“尊上过奖。”
“把他带下去吧!”司绎蔺摆摆手。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司颜和凌衣也抓回来了吧?”
“是,末将把他们关在了神殿后山的禁闭室,要把他们放出来吗?”
“不必,就把他们关在里面吧!省得再给本尊添麻烦。”
“那他们私自下界一事,还要罚吗?”
“罚,必须要罚!但他们毕竟是神族数万年来仅有的子嗣,也不好太过重罚……这样吧,就罚他们在禁闭室思过学习千年吧!千年之内,他们不得迈出禁闭室半步。”司绎蔺沉吟了一会儿,又道:“对外就说是他们受到神界叛逃者蛊惑,被迫下界,后又帮助凌神将抓获神界叛逃者,将功抵过,但私自下界一事,不得不罚,故将二者禁闭千年,以示惩罚。”
“是。”
“走吧,是时候去瞧瞧我们的‘老朋友’了。”
一间重兵把守的地牢内,满身血污的小女孩面无表情地站在里面,漆黑的锁链深深地嵌入她的双侧琵琶骨和手脚腕,令她动弹不得。
轻微的动静从门外传来,明黛动了动耳朵,垂下的凤眸里满是冷光。
“许久不见,明黛。”温润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明黛抬眸,冰冷的目光凌迟一般扫向司绎蔺:“你就是神尊?”
司绎蔺缓缓从台阶上走向明黛:“看来莲王不记得本尊了,也是,莲王日理万机,又怎会记得本尊一个区区神尊呢?”
“你到底要做什么?”明黛眉头狠狠皱起。自看到神尊,不,是自听到他的声音那刻起,她心中就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她讨厌这个神尊,非常讨厌。
“本尊只不过是许久未见到莲王,甚是思念,想邀请你来神界做客罢了。”司绎蔺走到明黛面前,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看着那张虽显稚嫩但却绝美的脸,语气极为惋惜道:“啧,莲王,千年没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了?”
明黛厌恶地扭过头去,躲开了司绎蔺,她嗤笑一声:“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司绎蔺不赞同地摇摇头:“不不不,莲王这话可就冤枉本尊了,本尊与你相识多年,相交莫逆,又怎会害你呢?要怪,就怪这天道吧。”
“呸!”明黛一口血水吐在了司绎蔺脸上。
凌涪见状,连忙递上一张干净的手帕。
司绎蔺面无表情地接过手帕,将自己脸上的血水擦干净,随手扔掉。
凌涪上前将手帕捡了起来,揣进纳戒。
司绎蔺没注意到凌涪的小动作,他拿出一把匕首,捏住明黛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既然这舌头不听话,那就别要了。”
唰——
一道银光闪过。
半截儿舌头掉了下来。
明黛被迫张着血流不止的嘴,用一双愤恨的眼睛盯着司绎蔺。
司绎蔺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手上却残忍地将匕首塞进明黛嘴里,然后转了几圈。
“正好让本尊瞧瞧,莲王的自愈能力下降了没。”
司绎蔺嫌弃地松开明黛的下巴,拿过一旁凌涪极有眼色递过来的手帕,将自己沾满鲜血的左手一点点擦干净。
“把她的心脏和双腿给齐琉送过去,记着,千万别浪费了一滴鲜血。”司绎蔺一边将沾满血污的手帕丢给凌涪,一边嘱咐道:“毕竟,莲王的鲜血可是很珍贵的呢!”
说完,司绎蔺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凌涪又拿出一张手帕,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舌头捡了起来,收进纳戒。舌头也是双生并蒂莲的一部分,不能浪费了。
看着明黛嵌有锁灵链的脚腕,凌涪稍稍犯了难,若是把双腿砍掉,这两条锁灵链就不起作用了,到时候难保她不会挣脱,到时候就麻烦了。
凌涪看了看明黛,既然不能把锁灵链取下,那就换个地方吧。
凌涪拽着明黛左脚腕上的锁灵链,狠狠一扯,鲜血喷涌而出,很快就浸湿了地面。
凌涪又反手一掷,锁灵链重重打入了明黛的左腹,穿透了明黛单薄的身躯。
“哎呀呀,莲王,真是不好意思呢,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明黛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自她额上滑落,鲜血不住从她嘴里涌出,异色的瞳孔里满是愤恨。
如法炮制地将右脚腕的锁灵链穿透明黛的右腹,凌涪轻飘飘斩断了她的双腿,而后收到另一只纳戒里装好,又取出一只大木桶,放在她身下,接住流下的鲜血。
“啧啧啧,莲王实力真是不同往日了,若是以前,这种程度的伤,根本流不出这么多血来。”凌涪装模作样叹息了一番,手作爪样,毫不留情地穿透了明黛的胸膛,将她正在跳动的心脏掏了出来。
他细细观摩着手上的心脏,感叹道:“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本神将再动手帮你放血了。”
明黛张着鲜血淋漓的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死死地拧着眉头,身体因痛苦想要蜷缩,却因锁灵链的钳制一动也不能动。
木桶内的鲜血已过半,明黛断腿处也不再流血。凌涪取出一只玉盒,将心脏收进去放好,又将木桶收进纳戒,准备走的时候又对上了明黛仇恨的异眸,他笑了笑:“莲王这眼睛倒是很漂亮,就是里面装着的恨意着实碍眼了些。”
说完,他抬手就将那双异瞳挖了出来。
满意地看着明黛空荡荡的眼眶,凌涪冲明黛摆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再见了,莲王。”
三日后。
“尊上,凌神将带回的那个人族已经三日未曾吃喝了,以人族的体质,再这样下去,再过几日,他就要饿死了。”
司绎蔺正批改着几案上的折子,听到神侍的话,他头也不回道:“那就去给他弄些灵果什么的给他吃,饿不死就行了。”
“给他弄了,可是……他不吃。”说着,那名神侍把头埋得更深了。
“哦?不吃?”司绎蔺停了笔,他微微皱起眉头,这个人族可是他们得到圣莲子的关键,万万不能出问题:“去把凌神将叫来。”
片刻后,凌涪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向司绎蔺行了个礼:“尊上。”
司绎蔺放下手中的折子:“凌神将,那个人族有些不听话,你去看看吧。”
“是。”
泥巴蜷缩在一张木床上,将头埋进手臂里。他双手和双脚都分别带着一双结实的锁链,不同于明黛身上的锁灵链,这只是普通的锁链,但即使如此,他也无法挣脱。
他已经来到这里三天了,不知道明黛他们怎么样了……
若不是他,明黛不会被抓,他们那么强大,肯定能逃走;若不是他,夜夜不会受伤;若不是他,竹青镇的人不会被杀;若不是他,若不是他,他们都活得好好的!为了保护自己这个胆小懦弱的人,牺牲了那么多人,值得吗?
泥巴哽咽着,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自己这个罪魁祸首还活着?难道他就是刘婶她们口中说的扫把星?
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了,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会被饿死的,但他不能吃,他不能再成为那群人拿捏明黛的把柄。只要他死了,那群人就不能再用他威胁明黛了。虽然他不知道他们要从明黛身上得到什么,但他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事。
只要他死了,就不会再连累任何人了……
“吱呀——”
泥巴所在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他知道,他们又给他送吃的过来了。
“喂!快起来吃东西!”一名神兵将几个灵果丢到他面前。
泥巴没吭声,只将头埋得更深了。
那名神兵上前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
泥巴皱着眉,牙关紧闭,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那名神兵拿起一枚灵果朝着他的嘴巴塞去,泥巴不肯张口,他就拿着灵果狠狠砸着泥巴的嘴唇。很快,泥巴的嘴角就青紫了一大片,但他还是抿着唇,咬紧着牙关。
没一会儿,灵果就被砸烂了,泥巴的嘴巴已经痛到麻木,上面沾满了果浆,有些地方已经被砸破了,正流着血。
那名神兵不耐烦地将已被砸烂灵果丢到一边,拿起第二个灵果准备开始“喂”。
凌涪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得的就是这幅画面。
一名神兵一手揪住泥巴的头发,让他抬起头,一手拿着枚灵果,正要往泥巴嘴巴上砸。泥巴嘴巴周围一片青紫,有些地方还渗了血,看起来好不凄惨。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死死抿着唇,不肯开口。
“还是不吃?”凌涪低沉的声音响起。
那名神兵松开手,放下灵果,朝凌涪行了个礼,这才道:“是,他根本不肯吃任何东西。”
凌涪忽的一笑,冲泥巴道:“你想求死?”
泥巴垂下头,不答。
凌涪看向那名神兵:“去,把他的下巴卸了。”
那名神兵应了声,然后上前擒住泥巴的下巴,“咔嚓”一声就把他的下巴卸了。
泥巴吃痛地向后躲了躲,却是徒劳。
“再去找根棍子来,不用太粗。”
那名神兵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出去找棍子去了。
凌涪看着泥巴凄惨的模样,问道:“你想知道明黛如今怎么样了吗?”
泥巴猛地抬起头。
“你和明黛是很好的朋友吧?”
泥巴摇着头,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叫声,想说些什么。
“肯定是,不然她又怎可能为了你束手就擒呢!”凌涪自顾自地道:“堂堂莲王,居然会为了保护一个人族牺牲自己,现在想来确实可笑。”
“你说她都为了你束手就擒了,那会不会为了你,交出圣莲子呢?”
“哦,对了,言归正传,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明黛现在的情况?”
泥巴在凌涪的注视中,缓缓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凌涪愉悦地笑了起来,而后道:“她呀,现在情况很不好呢……”
“那几根锁灵链你知道吧?就是当时本神将嵌进她体内的那几根,现在换了位置。哦,不,准确来说是两根换了位置。为什么要换呢?因为她的双腿没有了,是本神将亲手砍的。”
泥巴瞪大眼睛,愣愣地听着。
“本神将还挖了她的心脏,那鲜活的心脏就在本神将手里,刚掏出来的时候还会跳动呢!”
“还有啊……本神将还割了她的舌头,谁让她的舌头那么不听话。对了,本神将还挖了她的双眼,你要看看吗?”说着,凌涪从纳戒里取出来一对血淋淋的眼睛。
看到那双眼睛,泥巴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凌涪将眼睛收了起来,语气极为惋惜道:“可惜啊……那些东西都不能用……”
这时,那名神兵拿着刚找到的棍子回来了。
凌涪勾勾唇,道:“把灵果塞到他嘴里,用棍子捅下去。这样,就不怕他不吃了,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凌涪是看着那名神兵说的,阴冷的视线看向那名神兵,把他吓得直哆嗦,他战战兢兢地道:“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