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房间早已成了病房。药味浓郁。还没踏进门,一阵药味扑面而来,林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去看濮阳裔,濮阳裔却没有注意到她。
两人进来,里面所有人都朝门口望了过来。
见到濮阳裔和林希毫发未损的站在门口,大家脸上的表情纷呈。濮阳因最为突出,一张脸上的不可置信简直可以用吨来计算。
濮阳裔并没有看他们,一直平视着前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可这些人心底都蔓延出一丝惧怕,濮阳因的手段大家都是知道的,濮阳因派人拦在门口这事也都知道,是以此刻看到濮阳裔和林希,都主动让出了一条道来。
隔岸观火不可先站队。都怕烧到自己。
站在最靠近濮阳老爷子病床前的是一位黑色西服的男人,宽背窄腰,精神奕奕,但眉梢眼角却含着阴郁。浑身上下的气场也很足。
那是濮阳家中年一代最有地位的濮阳华。从政,前几年才从A城上调,现任政府重要市区一把手,位高权重。
他深沉的目光定在濮阳裔身上,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浑厚的声音自带肃然:“来了。”
濮阳裔点了下头,侧身立在濮阳老爷子床榻边上。
形容形销骨立的老人艰难地喘着气,双眼紧紧闭着,只能从鼓动的胸膛看出他还活着。确实是一副不久人世的样子。脸颊和额头白如薄纸,但眼睛四周却是深黄色的。
林希微不可查地扫视着房间。房间布局很简单,医疗设备代替了原本的布置,侧边有一组沙发,一只小茶几,此刻房间里站满了人,也看不清楚。林希正想收回目光,陡然看见两台医疗设备之间放了一只小香炉。
很典雅古朴的巴掌大的小香炉,在两台现代高科技的医疗设备中间,格格不入。
正纳闷间,就听濮阳因带着哭腔的声音:“老爷子,你有什么话你和我们说,我是你身边长大的,你有什么要交代的,都可以放心。”
林希看过去时,濮阳因已经跪下了,正趴在濮阳老爷子床榻间上演悲痛欲绝。
除了濮阳裔和濮阳华,其他人都跟着又是一阵抽泣。
父慈子孝的氛围倒也做得很足了。
林希心底一阵反胃,又回头去看刚才的小香炉,可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就仿佛是林希自己刚才看错了。
再看四周,所有人都肃穆的站着,脸上都是一副伤心之色。
林希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但此时并不是详说的时候,只能压下心中的想法。装出一副难过模样,应应景儿。
濮阳老爷子青紫色的唇稍微动了下,濮阳因立马趴过去:“老爷子,你想说什么,你说,我在呢。”
越趴越近,可到底也没听出老爷子说的是什么。
“你先站过来。”濮阳华发话了,“方特助,都是你在照顾老爷子,你来听听吧,老爷子说的是什么?”
被挤在角落里的一名年轻男人,拘谨的站了过来,手指不住的搅动着衣角,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我也.......”
濮阳因的目光射过去,他瑟缩了下,“那我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