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我没有办法将他们每一个都拉出来，亲手掐断他们的喉咙。”伯尼面色低沉的说道，他身上的光彩色泽也愈发变得深邃。
老乔尔闭上了眼睛：“是他们把你变成这副模样吗？”
“是一个疯子，他们中间的曾经一员。”伯尼声音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又一次惊恐地抬起头，匆忙对着老乔尔喊道：
“大人，快离开我！我要抵挡不住那只魔鬼了。”
老乔尔却没有挪动，他手中再次泛起另一种光芒，一边喃喃道：“一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我已经成为怪物，我手里已经沾染罪恶，您快离开，不要让我也伤害到您！”伯尼的身上，幽蓝色的光芒和老乔尔手中的光芒对峙着，但他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再次异变。
老乔尔摇了摇头：“不要因为自己现在的样子心生恐惧。只要你心中还是原本的伯尼，无论做了什么，你都始终是圣灵的孩子。”
“圣灵……”伯尼紧咬着的牙齿也逐渐开始变成獠牙，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深沉，隐约之间仿佛带着回音：
“本源、圣灵和真神，又有什么区别呢……人们残虐相争时，有哪一个能阻止呢？”
他身上属于老乔尔的光芒一点点褪散，他的肉体变得巨大而畸形。在他的身后，一对骨翼伸展出来，锋锐的尖端向着老乔尔扎去。老乔尔好似浑然未觉一样，依然站立在原地维持着手中的光芒。
“不！”眼看着骨翼就要刺入老乔尔的身体，伯尼的双眼变得通红。他大喊一声，右手的利爪瞬间伸长。紧接着他右臂向着自己的背后挥去。那一对骨翼带着他背部连接处的血肉噗嗤一声被割了下来。
伯尼的面部因为剧烈的疼痛扭曲着，他再也没说一个字，捂着背部的伤口，跳入湍急的水流之中，不见了踪影。
……
石阶之上，最后的洞窟之中。
雅克、葛雷克、柯林特三人正呈包围之势，警戒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
这人个头高大，头发蓬乱，身着脏兮兮的长袍，脚踏泛旧的长靴，裸露出来的皮肤之上布满各种意义不明的符文。更重要的是，他的皮肤是暗蓝色的。他正忙着在一具尸体上摆弄着什么，像是周围的三个人不存在一样。而在这件洞穴之中，还堆积着大量的残肢，有人类的，也有蓝鬼的。
“你到底是谁？”雅克开口问道。
“哦，我还以为你们打算就这么一直沉默。”那人这才抬头看了雅克一眼，手下却丝毫没停，用刚好能透过水声的音量说道：“这样的问题，看来你们不是教廷的人呢。”
“我在问，你到底是谁？”雅克强忍着怒火，遍布在这个宽阔洞窟的残肢让胆寒又愤怒，重要的是，这些残肢和尸体都是新鲜的，或者说都是最近一批的……
“他叫马克·莱曼。”从后方，也就是台阶的方向，传来老乔尔的声音。他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暗蓝色的人，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曾经的卡彭堡教区主神甫。”
马克再次抬起头，看到老乔尔后惊喜地说：“这不是乔尔·海沃德大人吗？我可是您当年的追随者。”
“圣灵可不会指引你做这种肮脏的事。”老乔尔冰冷地说道。
马克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有些局促地理了理头发，对着老乔尔说：
“他们在做什么，无论是光复领地还是饥荒协定……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一个研究者。”
“研究者？”雅克皱起了眉头，异界版的疯狂科学家么。
“对！研究者！”马克狂热地走向一旁的柜子，他从一个格子里拿出一个小瓶介绍道：“这瓶混合黏液，可以增加黯蚀伤害，但重点是他不与光耀相冲突！想象下吧，更难被圣光缓解的黯蚀，甚至在圣光上叠加黯蚀！为了它，我可是用了一整个牧师的脑浆做中和！”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斗篷说道：“这个，特质的以太斗篷，真正的以太蓝鬼皮肤做的，你们能想象用了多少真正的蓝鬼吗？它能够让你在以太之中不受成群的以太蓝鬼困扰，当然那肆虐的雷暴依然是个问题，但我已经在想办法……”
马克准备继续他的介绍，老乔尔却出言打断了他：
“那些人形蓝鬼，也是你的‘杰作’吗？”
马克的表情依然洋溢着热情热情：“当然！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我一样。蓝鬼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和抗性，只要改造身体的尝试能成功，他们只是个开始！那以后，别说以太，星界、外层界都可以凭着肉体直接过去啦！”
“伯尼他们呢？”老乔尔的声音冰冷，听不出一丝情感。
“别急！别急！我还没说瘟疫的事呢！怎么样，那些疾病可爱吗？他们简直就像一套完美的谜题！”马克继续叫喊道。
“而其他人都只是试验品！就和你在森林里看到的那些瘦弱的家伙一样！但只有他们几个还勉强维持意识，达到了正常以太蓝鬼的强度。”马克像是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至于为什么是他，”马克的表情变得狰狞：“要不是他和那该死领主的打扰，我怎么至于现在这样……我只是要一点点实验材料而已，那些贫民又不值钱……”
“他是我新技术成功后找上的第一个对象，让他亲手撕碎自己的上司和领主，一定是件非常有趣的事哈哈哈哈哈。”说着，马克开始狂笑起来，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我将他们引出来，我把那些人策划的证据就扔在那儿，我将一切又泄露给埃米尔，我也去偷偷参与猎杀！”
“怎么样？怎么样？他们都说我疯了，可疯子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计划？！”
马克的表情又变得兴奋起来：“我只是完成了我微不足道的使命。”
“你这个疯子！”雅克怒吼道，他的手中已经开始凝聚加强版的魔法飞弹。
老乔尔也不再说话，他的眼睛紧闭，手上逐渐出现一个巨大的火球。
柯林特也不复一直以来淡漠的表情，他的眼珠几乎瞪出，暴虐的气在他双手之上缠绕。
葛雷克整个人头发微扬，举着长剑指向疯疯癫癫的马克道：
“为了那些被改造成怪物的人，为了那些痛苦死去的人，下地狱忏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