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毒与当年的疫情相似,又加了很多药材在里面,南烟他们翻遍了医书,又走访了很多城中的老大夫,才有了眉目。
这种毒,据说叫血蛊,在二十年前,在徽城外的一个村子里爆发过,因为感染速度太快,药石无医。人们把得病的人全部焚烧或者活埋,这才保住了那个村子。那些被掩埋的尸体后来被一个练毒的女人偷了去,说要练制一种全天下无解,且致命的剧毒,叫做邪瘟。
老大夫描绘不出那人的长相,只知道似乎姓郭,听他描述感觉这个应该就是毒姥。
他们畅谈了过后,终于有了头绪,南烟立刻把搜索来的各种方子放在一起比对,并把自己找来的消息告诉邵知州,命他再写奏折向圣上求救,让朝廷派几个懂毒的人来支援,
邵知州是聪明人,知道这个好消息意味着什么,立刻与了奏章,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相信圣上听说这不是瘟疫而是毒,应该会派几个高人来。
城中所有人都在忙碌救人,只有霍家却紧闭大门,听说南烟这里缺几味药材,死活不愿献出。
南烟看到城外那些人因为不能及时得到救治,不断地死去,对霍夫人恨之入骨。她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解借此引霍夫人出来,她曾想复仇但不想连累无辜,刚好可以趁着疫情,吓退霍府下人。
她让人在城中散布消息,说这种传染病毒是从霍家传出,如果再不赶紧离开,就会被病毒传染而死。那些丫鬟仆人连夜走的走、逃的逃,剩下几个也不敢亲近霍老爷和霍夫人
霍老爷听说霍夫人不愿售药的事,生气地贴出公告,要捐出家中所有药材帮助南烟治瘟,还遣散了所有下人,只留下萱草和章泽在。
因为此事,两口子大吵一架,最后如果不霍老爷以死相逼,那些送出去的药材不会轻易出府。霍夫人觉得霍家今天,都是南烟所为,想要把南烟拖下水来报复她。
次日,她花钱买了一个重病的人给了他重金,让他跑去南烟的药堂,将身上的血涂在尖锐的物件上,想办法去刺南烟,让她也感染这种病。
那人想,反正自己已经药石无医,还不如得了那些钱,给老婆孩子留下衣食无忧。
中毒那人,从家里拿了一把匕首,将自己身上那些脓包里面毒液挤出,涂抹一些在上面。他藏在药堂附近,看到南烟开门,假装是患者让南烟给自己治病。
南烟看到他面上的面纱旁,有一个正在流脓的痘包,她怔了一下,指着他的脸正要叫人,这时那个男子趁机拿刀冲了过去。
霍辰誉见状推到南烟,他的胳膊上也挨了一刀。
方南星听到动静,从后面窜出来,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将他打晕绑了起来,并立马让人通知官府。可这人病重,不等被收押就死在半路。
邵知州见城中还有病者,挨家挨户一个一个人的查找,只要有咳嗽发红疹的症状,立马关押在一间屋子里面,再由南烟诊治,有类似病情的立马赶出城外难民营。不允许城内有任何一个感染的人存在。
凶手已死,想害自己那人也无处去问。更让南烟六神无主的是,醒来的霍辰誉也有了发热的症状。看着他染病,她握起拳头,一拳捶在那床板上。
霍辰誉现在不敢碰南烟,见两人的手交握,从中抽了出来,“现在,你们共同为百姓救治,在暗中害你的人,除了我娘还能有谁?”
南烟安慰他说,“也许不是你娘,你自己先不要乱想,等我查清楚,万一是周宏干的呢,他也一直躲在徽城。”
霍辰誉咳着,身子不断退后,“如果真是周宏,他们直接就动手就行,不会用这么蠢的办法。”
南烟心痛,知道他的拒绝是为了自己,可是她无法视而不见。
过了一晚,霍辰誉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红疹,方南星见状,惊恐地把南烟拉到一边,“师妹,要不然把他隔离起来,你不要再见他了,如果你也染上这种病,这些百姓怎么办。”
南烟疯狂摇头,推开了方南星,“他是我夫君,我怎么能弃他不顾,这种病毒我查过,是通过血液和伤口传播,我会小心的。”
霍辰誉病后,整日关上门不愿见南烟。南烟连着两天没有入睡,这毒从发现到死亡,最快是七日的时间,她必须尽快找到解药。上次他们几个大夫在一起配出的方子,似乎效果并不好,虽然能暂缓病情的蔓延,可是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南烟师姐方南星又对着方子看了整晚,打算再试一试,熬药时周学海和汪子崖来了,“禇大夫,如果有了解毒的方法,可不能忘了我们啊,这件事情大家都有出钱出力,只要你愿意把方子共享,这药材可以全由我们两家出。”
南烟知道他们担心什么,小声道:“两位家主放心,如果方子有效,不会少了你们的功劳。”
昨晚,经过几次实验,南烟和师姐方南星已经对毒药的构成猜了个大概,重新研究出了方子,她们昨夜研制出了方子,就彻夜开始熬夜。
周学海怕自己落于人后,还亲自看着熬药,说分发汤药这种累活交给他们来做。南烟刚好也累了,看着药熬好就匆匆回家,给霍辰誉也带了一份回去。
刚走到院里,就听到一个婢女被锁在门外,还有他在屋里砸东西的声音。看到南烟回来,小婢女如实如释重负。
“好了,你回去吧。”南烟从她手中接过盛饭的托盘。
她到了门前,轻轻喊道:“夫君,你如果不开门,我就让师姐来了。”
霍辰誉很怕方南星,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慢悠悠地来开门,不过刚开了门,就跑回床上把自己全身都包在里面。
“你怕什么?这毒又不是经过空气传染,我给你带你药,快过来喝。”
霍辰誉听到药,脖子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有解药了?”
南烟瞟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开始去张罗着给他布菜。食盒里的药一路拿回来,已经不热了,她拿了勺子放进去,打算给他喂药。
霍辰誉坐在南烟的对面,把手伸过来,“我自己喝吧,但愿这药真的会有用。”
南烟把药碗推过去,期待地看着他,“尽量不要去抓那些东西,只要不破毒就不会蔓延。我跟师姐去研究过,那些患者身上的痘包,没有抓破的人,似乎……活得久一点。”
这事霍辰誉也听伺候自己的一个小丫头说过,说是有个病人不知听了谁的偏方,挑破的那些脓包,把里面的东西挤出来,又抹了药上去,结果那人当天晚上就死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霍家也出事了。
一个去霍家偷东西的小偷也感染了这种病毒,只不过是在初期,霍夫人没发现,还亲手打了她,两人厮打时,那个小偷抓伤了霍夫人,身上的脓液也蹭了不少上去。
“赶紧滚,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肯定会把你送去官府,就不是打一顿事了。”霍夫人打了那人一顿,又骂了两句,才让章泽把人赶了出去。
儿子不见了,府里现在又闹得乌烟瘴气,霍夫人根本没有心情去看身上的抓伤,那小偷来偷东西时,打破了几个花瓶,这可是前朝的东西,出自大师之手。也是霍夫人喜欢的珍品之一,看到东西碎在地上,她弯腰去捡。
她并不知道那人染了病毒,自己还没有捡到碎片,就觉得胳膊上不动劲,被那小偷抓伤的伤口,居然奇痒无比,而且不久后身子就开始温热咳嗽。
霍老爷看到霍夫人的样子,被吓了一跳,忙让章泽去寻那个被赶出府去的小偷,因为霍夫人发病前,只与这个小偷有过接触。
章泽出了府,跟着那人到了一个荒废的院落,见到那人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高烧不退,全身上下就泛起红肿,长出脓包,估计离死不远。
章泽回到府里,在霍夫人面前欲言又止,后来被骂了一句,才道那个小偷也是染了疫病的人。霍夫人被吓得僵住,她现在只是初期慢慢出了红疹,但是已经确定就是那种毒。她想起来,自己抓那小偷时,她抓了自己胳膊。
“夫人,我们去找禇大夫,今日在城里,我听说她已经研究出了解药,我们去她那里求药。”霍老爷靠近她,并不在意她身上的红疹。
霍夫人哆嗦着,扭头就跑,不敢接受自己被染病的现实,“我不去,你也不许去,如果你不想我死的快一点,就别告诉他们我染了病,章泽、章泽去哪儿了,赶紧把解药给我偷来,我不想死!”
不等霍老爷去求药,不知是谁把霍夫人染病的事说了出去,邵知州连夜带人来搜府,还顺走了不少好东西。
一夜之间,霍家丢了主事人,霍老爷也一病不起。这场邪瘟,让曾经辉煌、屹立不倒的霍家,瞬间变得破败,无人问津。
奉命来偷解药的章泽,在南烟这里遇到了霍辰誉,因为扒了他的衣服,看到了那些红疹,被方南星暴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