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怒,指着章泽道:“混蛋,撬墙角到我这来了,把我们霍家放那去了。你去把姓周的腿给我打断!”
章泽表面应下,一转身去找萱草诉苦去了。
南烟和周司源见了面,见他一直欲言又止,自己主动开了口:“媒婆是你让她来的吗?”
“不是,应该是我娘,昨日他们找我说过这事,我没答应。没想到他们还先斩后揍,这事是我们周家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不过,我是真的对你有意,一直忍着没说是因为我尊重你,不想因为此事唐突了你。”
周司源说着,抬头去看南烟,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他自以为自己的伪装南烟绝对发现不了。
南烟很少下山,对于识人的本事远不如师姐和师父,但从小耳濡目染,对谁都有警惕之心。尽管和周司源认识很久,她也没有全盘托出自己的关系。
“嗯,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对你的心,你应该也明了。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所以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直白,也会尊重你的选择。你日你不需言语,只需点头或摇头,你若摇头,我们以后仍旧是朋友,再不提此事,你若点头,三日后我会去找媒婆上门,向姑娘提亲。”他说着期待的等着南烟的回复,一颗心再也平静不了。
南烟心里很纠结,她对周司源有好感,但是只到了朋友的地步,自己虽说已过了成亲的所纪,但也不想将就她的下半生,爹娘死的不明不白,坏人逍遥法外,她真的没有心情谈终身大事。
“周公子、我有话对你说。”
不等她回答 ,门口闪进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
来人正是霍辰誉和小竹,他进了门,脸红气喘的指着周司源道:“周司源,南烟是我们霍家的大夫,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还逼着人答应。你以为你多厉害,是那天上地下仅此一个,你就算真的要找她提亲,也要经过我的同意。”
周司源笑了起来,轻轻抬眉,“霍公子,南大夫是在你霍家坐诊没错,可是却不是你霍家人,她的来去终身大事没有人可以约束,你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霍辰誉趾高气扬,一幅要打架的气势:“别以我不知道你们家在搞什么鬼,南烟现在有了名气,你爹娘就想让你把她娶回去,你们周家也歹也是几代医家名门,用这种法子来挽回生意,脸皮也是够厚的。”
周司源并不生气,舒了一口气,神色带着哀怨,“我想霍公子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把对周家的怨火发在了我身上。自六年前我离家之后,这个家就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跟他们想法不同,我是真心欣赏南烟姑娘,想娶她为妻,我爹娘他们与我的出发点不同,却是办了我一直以来不敢言明的事。南烟姑娘宅心仁善,医术高超,与我志同道全,是我周司源这辈子想觅得的良人。”
南烟有些害羞,表情也不自然,周司源的坚定对她来说不是喜悦,而是负担。
自己认识过这么多人,有周司源这样的才华、温润性子的,的确没有几个,且他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跟他在一起很舒心。
霍辰誉说不过周司源,从话里挑不出毛病来,他硬拉了小竹上前壮胆,“小竹,你作为一个外人,你告诉他,谁更适合南烟姐姐。”
小竹左顾右看,犹豫不决,最后在霍辰誉的威逼下,把心一横,指着霍辰誉,“誉哥哥和师父更配、在年龄上面。”
南烟听到此话汗颜,周司源是比她大上不少,但她的年龄也长霍辰誉四岁多:小竹年龄小,怕他乱说话,南烟尴尬的把小竹拉到身后,挤开霍辰誉的身子,“周公子,我先带他二人离开,今日这事容我思考后,我会给你答复。”
周司源微微一笑,云淡风轻,若清风佛柳,“无妨,我永不会生你的气,今日这事是我唐突了,可是每每看到你我都……”
情难自已四个字未说出,南烟已经牵着两个人的手急急的走了出去。
身影渐远,周司源藏在背后的拳头握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
到了一处僻静地,周围没有行人在,南烟这才松开两个人的手,“霍辰誉,你胡闹够了没,你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还有小竹,平常你机灵听话,今天也跟着他胡闹,你们让我的面子往哪搁,你们俩回去给我干活去,把后园的药材全都收拾好,要不然晚饭不许吃。”
霍辰誉看到南烟生气了,服了软,拉着她的手撒娇,“南烟、你别生气了,我向你道歉,但是我这么做还不是怕你被卖了,那个周司源真的不是好人,你放心我会查到他的证据给你,你给我点时间。”
南烟气呼呼的离开,这小子胆子越大大了,刚唤她名字调戏她,长本事了。
晚饭时,南烟听萱草说霍辰誉和小竹两人没有来吃饭,以为两人还没有做完事,她让萱草把饭放炉子上温着,绕到后院去看两个人在干什么。
此时已是黄昏,院里的景致变得模糊,南烟来到后院见药草已经分门别类整理好,却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她疑惑地走过去,结果在一旁的库房里看到了两人,都已经累得趴下睡着了。
这情形若是被霍夫人看到,自己少不得挨骂,这两人也是的,做完事怎么不回房间睡。
“霍辰誉、小竹,你们俩快醒醒。”
小竹最机灵,醒过来后帮着南烟去喊霍辰誉,见他睡得太死,手伸过去拧在他的耳朵上。
“誉哥哥,天黑了!”
霍辰誉醒过来看到南烟,微微一笑又睡了过去。南烟对小竹道:“你去把萱草喊来,让她把她家少爷弄房间里去。”
南烟离开回了自己房间,看到霍辰誉这么认真,她的内心被触动。
霍辰誉在外面睡得很熟,回家房间就醒过来了,因为他看到了章泽,这两天章泽被他派了出去,调查周司源的事,这次回来肯定是有了收获。
南烟的房间里,她正要睡下,听到了霍辰誉在敲门,南烟没有搭理,假装自己睡着了,谁知过了一会儿,又听到窗子也有响动。
她走向窗口那里,知道是霍辰誉在外面搞鬼,因为萱草就在自己隔壁,听到声音没动作,只能说明搞小动作的人是她家少爷。
霍辰誉推了窗子,发现没上锁,从那里爬了进来,南烟恰好守在此处,两人面面相觑。
霍辰誉面色尴尬,从地上站直了身子,他比南烟高出一头,这离得近了,看到她细白的颈子,面颊愈发滚烫,呼吸也不顺畅了。
她正色道:“霍辰誉,你再一而再再二三的胡闹,我要赶你走了。
霍辰誉拉着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将南烟按坐在桌前。并从怀里掏出一个泛黄的本子递了过去。
南烟疑惑地接了过来,随意翻了几张,发现是一些粗略的画,“你什么意思?”
霍辰誉盯着她看,“难道你不觉得这上面画上的场景很相似吗,虽然说时间过去十多年了,但是你家里长什么样,你总该有点印象。
南烟心乱如麻,重新拿起画本翻了起来,一页页仔细地翻看着。
上面有假山池塘、还有后院景致,经过霍辰誉的提醒,南烟才看出来这是她家曾经的宅子。
她惊讶地抬头看着霍辰誉,平时看他就是一个玩世不恭,一无是处的富家少爷,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见知要有些改观,面前的少年身上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身份?”
霍辰誉挨着南烟坐下,心平气和的道,“从认识你开始,那次我中了鬼蝶之毒,你恰好能解,就让我怀疑了。我一直让萱草留意你,发现你上次私自离开是去了宁县的一处废宅。我打听过,那宅子是当年禇家的,因为里面经常闹鬼,这宅子平时没有敢靠近。还记得你我刚相识时,你不善说慌,说你姓禇,后来在我家药堂坐诊,别人喊你南大夫,你并没解释,说明你的身份不想让人知道。”
南烟心中一冷,这少年竟观察入微,将她看的如此透彻。
“南烟姐姐,你说过我会帮你。我也知道你留在我家药堂,是想调查当年的事,这一切我心知肚明,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而且还偷偷从我娘哪里打探休息说与你听,你家的事很复杂,我们暂且放放,眼前周司源的事,你必须听我说。”
她点点头,注视少年的眼睛,不知他打探到了什么事。
霍辰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六年前,周司源喜欢上了一同族的长辈,他爹娘顾忌辈分,想断绝他的念头,就硬塞了一个小妾给他。周司源不愿,谁知那小妾居然用药跟他同房,事后还怀孕了。周司源想同那女人私奔,被周母知道,就暗中害了那女子,好在周司源发现的早,留住了那女人的性命,带着她一走了之。这么多年,这丑闻周家一直不敢向外人提起。我听说周思源为了那女子,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方,又如何会再向你提亲!”
南烟听后心慌意乱,眸子中有东西一闪而过,她极力压抑下自己的情绪,轻轻吐出几个字来:“那女人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