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誉听到小丫头的问话,沉吟不决。比起美艳的方南星,他的确更看重娴熟聪慧的南烟,重要的事她医术高超,教给自己很多东西。
霍辰誉在府里做花灯时,告假几天没来铺子,南烟担心他,问了萱草才知他是回府里去了。
眼看着花灯节将至,各家一片祥和,其乐融融,再不提从前的烦恼事。
周家、汪家、霍家之间,似乎也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过节不谈琐事。
灯会前,南烟出门为韦婶买布料做新衣,打算给她添置些首饰用品,给腹中的孩子也准备一些小玩物。
十五的晚上,周司源派了马车来接,南烟和周司源还有周轻盈坐一起,韦婶和萱草还有小竹一起。
后来的霍辰誉,到了药堂门口发现大门都锁了,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
“我还没来呢,他们这都去哪里赏花灯了。”
章泽多嘴说了一句,“会不会是周家公子来请了?我听萱草说,周家的那个小丫头这几天,天天都会到药堂来。”
霍辰誉慌了起来,拳头捶在一侧的马车上,“周家果然没有一个好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害我爹,小的抢我女人,处处想挖墙脚,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他,我们走。”
章泽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两人前往最热闹的集市去。
随后跑来的半夏看到霍辰誉离去,把他落在府里的花灯捏碎丢掉,她求了少爷好久都不肯带自己出门,心里突然生冷,寒气笼罩周身,她在想自己哪里不如那个女人,数十年的照顾和陪伴,还抵不过一个外人。
周司源多年不在徽城,认识他的人不多,但南烟现在徽城的名气很大,几乎无人不识。每个人见了她,都要前来问候。
周司源今晚,观灯是假,博取南烟相信是真。
他早早安排了人,只需要把南烟引到了那里,等那些人动手他自己再英雄救美,只要博取她的好感,才有机会问清楚医书的所在。
城中喧闹,行人无数涌向前去,南烟远远的瞧见一个花灯。
那是一个巨大的鲤鱼灯,是由无数个小灯组成灯身,因为糊的纸张色彩不同,鲤鱼也散发出五彩斑斓之色,花灯下面的台子也是花灯所组的,上面还站着一位老者,在出灯谜。
听路人说,那里在举办灯谜会。若是谁猜赢了灯谜,就把这个巨大的鲤鱼灯带回去,而且还有惊喜礼品赠送。
前方吸引了无数的人,不等周思源开口,周轻盈迫不及待拉着南烟的手往前去。
南烟对于周轻盈有求必应,随着她一同走向那个鲤鱼灯,人群越来越多,两人还没到灯前,不知从哪里出来两个蒙面男子,手中拿着匕首,直奔南烟而来。
“把银子叫出来!”其中一人吼道。
周司源第一个反应是把女儿和南烟在自己身后,又一脚将那人踢开,拉着两个人就跑。
周轻盈人小跑得慢,周思源一把抱起她,一手拉着南烟。三人逃难的样子就像一家三口。
喊叫声,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因为凶手有武器,很多人只是看着不敢出手。
霍辰誉恰好走到这里,看到南烟的影子,飞身过来拦住那两个黑衣人,赤手空拳的跟那人打了起来。
南烟抽回手,胆战心惊的看着他,“霍公子,你小心些!”
周司源把周轻盈推在南烟的怀里,看着对战的霍辰誉忧心忡忡,“你带着轻盈这去躲起来,我去帮他。”
南烟来不及多想,拉着周轻盈就跑,她寻思着,霍辰誉不会一个人出门,身旁总有人跟着,莫不是他和章泽走散跑来了这里。刚才那两个人身手看着不错,如果伤了他怎么办?
南烟心急如焚,她这次出门什么都没有带,看到黑暗处有一间屋子,把周轻盈拉过去,按在了墙角的一个废箩筐后面。
“你在这里蹲着,哪都不要去,一会你爹会回来找你,记得不管谁来都不要出去。”
周轻盈吓得发抖,“姐姐你不要去那边,很危险!”
“别怕,姐姐去救你爹。”南烟根本无法看着两个人处在危险中,安顿了周轻盈,她转身离开。
见周司源已经被人打倒那匕首就要刺过来,南烟心急了,揪起一个卖东西老者的扁担,一把拍在那黑衣人的背后。
那黑衣人受惊,瞅准了南烟的位置冲过去。南烟要跑,被另一个人踢倒在地,一个身影来拉她,匕首从那人腰间擦肩而过。
受伤的是霍辰誉,南烟不知他伤的多重,看到血紧张的站起来对黑衣人道,“你们伤我可以,但是他是霍家公子,你们若敢伤他分毫,霍老爷和霍夫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黑衣人也在迟疑,他们迟疑不决,想再进一步,发现了周司源示意的眼神,两个人扭头就跑。
很多人都被吸引了过来,看到是南烟和霍家公子,抄起家伙去追黑衣人。
章泽在花灯会上跟丢了霍辰誉,找了半天没找着,看到这边有动静跑来查看,“少爷,你怎么了。”
霍辰誉捂着腹部,瞪了他一眼,“没看到我受伤了。”
霍辰誉腰间的伤不深,但是伤口很长,流了不少的血,他这会儿面色发白,说话有气无力。南烟把他扶起来,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缠在他腰间,包裹住伤口,“章泽,快点背你家少爷回去,不行,太远了,你去找个马车快一点。”
周司源身上也有不少擦伤,他从地上爬起来,对章泽道:“我跟你去,我带来的马车就在附近停着。”
南烟看到周司源一瘸一拐的,身上有几道血痕,心里过意不去。
周司源寻了女儿回来,一伙人坐上马车往霍家的药堂赶去。
霍辰誉伤的不轻,到了药堂,南烟第一个冲进去,找止血的药,还有缝合伤口的针线,周司源和女儿站在一旁,小丫头看到血,脸色被吓的煞白,扑到周司源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霍辰誉板着脸,不耐烦的吼了他们一句,“这是我们霍家的药堂,不是你们周家的地方,章泽,快去送送周公子和他女儿回去。”
周司源脸色难看,却保持着修养没有发火,不过周轻盈被吓得不轻,趴在他怀里不敢往这边看。
见他要走,南烟按着他的身子,“如果没有你替我拦了那歹徒,我肯定已经没命了,等一会我帮你处理了伤,你们再走。”
霍辰誉气呼呼的在一旁坐着,谋划了好久的事现在被搅黄了。章泽也很生气,如果被夫人知道,他带着少爷出去被人给刺杀,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明天不是家法伺候那么简单的事。
霍辰誉腰上的腰侧的伤不深,但是那匕首锋利,南烟怕他痛,在他嘴里塞了抹布,还在伤口周围涂了麻药,用针缝了起来。
她的手法快而准,不等霍辰誉好疼,已经打了结收了线。
当着周司源的面,霍辰誉每个消停,将一个受不得气的富家公子哥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会嚷着这里痛,一会喊着那里痒,让周围的人手忙脚乱的伺候着,最后舒坦了,又扬长了脖子,咧着嘴向周司源示威。
南烟看着他受了伤的份上,也不跟他计较,怕他大喊大叫,会把伤口给挣开,那么长的伤痕,鲜血淋漓,以后肯定要留疤。
想到这里,觉得对不住他,还偷偷用了上好的药敷。
明日,不知道霍夫人会不会上门来找她问罪。
处理了霍辰誉的伤,南烟拿了药去给去给周司源涂,他脸上和手腕上也有多处擦伤。
霍辰誉刚消停,看到这边两个人凑近,又醋味浓浓的叫了起来,“章泽,南大夫累了,你去给周公子擦药!”
他这声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章泽应了下来,老实憨厚的他虽不知这俩人是什么矛盾,但是也知道周家不是好人,为周司源擦药时手下也重了些,把自己练拳的力气使了出来。
周司源起初忍着,到了第二下疼的皱起眉头,发出细碎的“嘶”声,未免受到第二次伤害,他出手制止,“你去伺候你家少爷吧,我这边我自己来就行。”
周司源为了自己的小命,接过章泽手里的药。
他脸上有些地方的伤自己看不到,周轻盈这会体贴的道,“爹爹,我给你擦吧。”
他嗯了一声,乖乖的坐在那里,周轻盈人小力弱,动作格外轻柔。
周司源在享受的同时,不时注意着屋中的各人。
霍辰誉怒目相向,惨白的脸上尽是嫌弃之色,就差自己动手赶人了。
周围空气骤冷,周司源识趣的站起身子,拉着女儿在一旁对着南烟道:“霍公子、南大夫,我和小女就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霍辰誉冷冷的瞥了一眼,敷衍的说了两句,这俩人早该走了,赖在这里这么久。
南烟起身相送,周轻盈看着她靠近不舍的拉了她的手,把身子歪向南烟这边,“南大夫,我舍不得你。”
南烟小声安慰她,把小姑娘冰冷的手握在手心里暖着。
三人并行出门,身后的霍辰誉气的胸口疼,他刚捂着腹部站起身,伤口处撕扯着疼了起来,脸色煞白。
眸中的无礼和憎恶消失后,换上一丝冷冽和阴戾,一直伪装成不讲理的混小子,只是为了降底周司源的猜测,不管有没有证据,在他的直觉中,周司源一直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