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将他按下,不满地道,“少爷,您别动,想要什么我给你拿。”
“你去做点吃的拿过来。”霍辰誉支开萱草后,看向一旁的章泽,“章泽,你过来。”
章泽在屋里收拾东西,听到吩咐左右看了一下,瞧见没人来,才上前站在霍辰誉身旁。
“你去查一下,今晚那两人是怎么回事!”
章泽点头出去,把屋门带上,出发之前他要回府一趟,发生这么大的事如果不回禀老爷夫人,他明天要被跺脚了。
南烟送完周司源,转身进了房间,看霍辰誉坐着未动,似乎是在等自己,她凝眉道,“你今晚还回去吗?”
南烟的本意是问他要不要在药堂住,但是这句话不知真的到了霍辰誉这里,直接就给想歪了,扭扭捏捏的回了一句,“不回,今晚就住这。”
一个脸红得无言以对,一个羞怯的似被人调戏。
萱草煮了吃的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想歪了,脸色大变的走进来,拉起了霍辰誉的身子往外扯,“不行,少爷,你们俩还没成婚,不能住一起,这有违常理,如果被夫人知道了不得打死我,说我没有看好你。”
南烟听的又惊又恼,等着霍辰誉去解释,他也是气的脸颊通红,对着萱草骂道:“给我滚一边儿去,这府里的谣言都是你传出来的吧,南大夫是问我晚上要不要回府里睡,哪有你想的龌龊事儿。”
萱草听说霍辰誉要留下,高兴的跑了出去,“那我去帮少爷收拾房间。”
还好她溜得快,要不然少不了挨顿揍。
屋里剩下他们俩人,霍辰誉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选了个话题问她,“灯会上那两人功夫不错,若真的用心要杀你,我无力阻止。”
南烟喝了口茶,回想起那事心有余悸,“没下杀手,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南烟这么一说,霍辰誉立马就想到了周思源,“这事我觉得是周司源干的,上次就是他帮周家解围,但是他为何要派人刺杀你,我想不通这个道理。”
南烟心有疑虑,眸光里说起周司源又多了一分柔和,“这次的事应该不是他做的,他女儿还在当场,而且他也拼尽全力护我。想要医书有很多法子,没必要做这么多无畏的事,而且还容易暴露自己。”
霍辰誉听到南烟的解释,挑了眉撅了嘴,“不是他就是他爹娘了。”
没有证据的事,南烟不敢轻易做判断,如今霍辰誉在气头上,她也不好解释。
霍夫人久等儿子不归,从章泽那里听说儿子受伤,半夜里睡不着觉,和霍老爷两人,拉了俩丫头跑到药堂来。吃的喝的用的还要药材,带了整整一大堆。南烟看着他们一家人围在一起,自己就像一个外人一样。
她失落的回了房间,坐在窗前发愣。
事情走到这一步,就算她想退出,那些人也不会容许,韦叔死了,霍辰誉也伤了,接下来不知道会轮到谁。每一个跟自己接近的人都会出事,摆明了所有事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周家她绝不会放过,不可能他们家每次那么幸运,一次次都能逃脱。
处理完儿子的事,霍夫人得了空来南烟的房间找她,“刺杀你的人是谁,可是周家派来的。”
南烟摇无法回答,只能摇摇头,“不知道,他们伤了霍公子就逃走了,之前我也没经历过威胁和刺杀,实在想不到是谁。”
霍夫人说着打量了她的房间,看到她的床前散落了一件衣服,跟着皱起眉头。
她知道南烟向来整洁,房间日日打扫的一丝不乱,这衣服就算是脏了也不会随意丢在地上。
“今日没风,这衣服怎的吹落在地……”
南烟方才进屋就到了桌前,灯光昏暗下,也没注意房间的异常,她走过去看到不光柜子,就是床上也是凌乱一片。
“有人趁我出门,到我房间来了。”南烟收拾了地上扔的东西,回头对霍夫人说道。
南烟对于此事也已经习以为常,她的屋子被人翻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过自己有先见之明,就算他们掘地三尺,也不会找到想要的东西。
霍夫人心急之下,脱口而出,“可有丢东西?”
“没有。”
霍夫人松了一口气,眉眼中带着忧思,“到底是谁觊觎你的医书,你若信得过我,可以把医书藏在我们霍府。我那里有个库房,库房有个金属箱子极重,锁是玲珑锁,除了钥匙无人能打得开。”
南烟不理解,在医书这件事上,霍夫人为何比自己还心急,“不是我不相信夫人,而是医书不在我这里。”
霍夫人怕露馅,不再多问,只要医书没丢就好,将来南烟进了霍家,医书唾手可得。
“以后你还是回府住吧,这里不安全。”霍夫人拉着她的手,因为南烟并未向谁承认自己是褚家人,霍夫人也不好拿往事来拉关系。
“不用了,我在这里住的挺好,那些人觊觎我手里的医书,他们在没得到医书之前不敢轻易妄动现在。”南烟婉言谢绝,她不想再拖累别人,特别是霍家。
两人话不投机,没说两句霍夫人就起身告退,她知道南烟在回避一些事,而自己又怕敏感的南烟会怀疑,心里藏了太多事憋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思源回去后,先洗漱了一番,给女儿讲故事,哄她睡觉。待月至柳梢,宅子中的下人都传来了鼾声,他悄悄起身,将屋门所锁后,又换了身黑色的衣服出门。
他的目的地是周家,最让他恶心,最不愿踏入的周家。
周学海半夜见到儿子出现在床头,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魂也去了一半,还以为是见了鬼。
“找我何事?”他忍着怒气,坐正了身子问。
周司源不愿靠近,就站在窗下道,“剩下的半粒药什么时候给我?”
“把那女人娶过来,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周司源拉低了斗篷上的帽子,遮住自己的脸,“我让人找过了,她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医书。或许她假借医书的幌子复仇,也或许医书根本不在她身上。”
“娶了她,何愁医书不到手。”周老爷冷哼一声。
“若她真是褚家后人,当年的事被查起,会连累我们家。”
周老爷看着儿子,嘴角一勾,露出坏笑,“今天的先帝,已不是当年的先帝。”
周司源放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把一个小木牌丢在周老爷身旁,“当年的事,你们三家,俱受牵连,霍家为了自保,没准会歪曲事实,先入为主,你如果不想让周家受牵连,要早做打算。”
周老爷看到那个物件脸色泛青,指着他问:“这东西哪来的?”
“霍辰誉那里……”
周老爷看着他拂袖离开,就知道指望不了他儿子,就算他得不到医书,也不会别家得到。
南烟不过一介女流,就算有霍家撑腰又如何,罪人之女,还妄想翻天。
永济堂少了一个大夫,南烟也忙了起来,她听严大夫说,徽城其它的大夫都在为医学盛会忙碌,也让她多努力,拿个入场的资格,到时候就能将自己的医术发扬光大,独得盛名。
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九月二十号,还有三十天时间。
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在上面大放异彩,而南烟却不屑于参加,这段时间她没少出去打听,可当年的事怎么也问不到。
霍辰誉回府养伤期间,药堂里只有小竹陪着南烟,他最近也不知怎的,做事心不在焉,面色也不好,眼看着刚养的有了气色的身子,又慢慢瘦了下去,急坏了南烟。
“小竹,你病了吗。过来我给你把下脉。”南烟拉着他到了桌前,拿了一个小的软垫放在桌面上。
小竹想起被人喂了毒的事,战战兢兢的退后,“我……我没事,可能这几天累了。”
小竹跑了出去,后面几日也都在躲在南烟,南烟正要追过去,被养伤归来的霍辰誉挡住了路。
霍辰誉这次病好之后,随行的除了章泽之外,还有半夏这个丫头,这小丫头南烟见过两次,和萱草完全是不同的性子。
半夏到了药堂,非要跟着南烟学医,还寸步不离的跟着,让南烟很烦感。
南烟那日趁着半夏不在,抓了问萱草来问:“萱草,半夏是什么时候跟着你家少爷?”
萱草吃着东西,慢慢回忆起来,“半夏比少爷要大上一岁,从少爷七岁那年就给买回来伺候他了,她心细如发,说话做事也跟个小姐一样,从来到府里就被指派成少爷的贴身丫头,以前屋里下人还打趣她说,以后要让她给少爷做通房丫头。”
半夏路过门口,将对话一字不漏听了个清楚,这件事是小时候,府里下人的玩笑话,已经很久没有再被提起,现在听到萱草这么说,她突然起了别的心思。
回府后,半夏使了银子,让一个刚入府的婆子,在府里散播自己要做通房的事,待谣言传起,自己又到霍夫人那里去哭诉,说谣言坏了她的名誉。
半夏自导自演,不过是想给南烟脸上难看,达到自己的私欲,却不知这样恰好成全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