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是答应,请往这边走。”
她抬头,看到男子指向的正是翠玉楼的方向,半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瞬间羞红了红,这翠玉楼,她从前跟霍夫人来过一次,楼中最便宜的首饰,也得十几两银子,绝非寻常人可消费得起。
白衣男子见着半夏也有意,总是有意无意的唆使她。
“这里的东西挺贵的……”她羞涩地低下头,绞着手中的帕子,嘴上不愿前往,身体却很诚实,不住的往里面巴望。
“没关系,我家财万贯,别说买首饰,就是买下整个翠玉楼又何妨。”
半夏欲迎还拒,心想自己碰到阔少了,而且长得还仪表堂堂,若是能……
“不知姑娘是哪家小姐,可有婚配人家?”他刚说完,又抱拳施礼改口歉意地道,“是在下失言了,姑娘这份仪态和姿容,定还是未婚配的处子,是我失礼了。”
被他这么一吹嘘,半夏更是飘飘欲然,心想着,原来自己与那些豪门里的千金小姐,也不差分毫,果真她这副身子和容颜,生来就是做主子的命,不该堕落于丫鬟之中,她霍辰誉不要自己,自己有的是人要,这不是正赶上送上门一个吗?
而那个南烟,不过是一介不入流的女大夫,哪里能跟自己比。
翠玉楼的东西贵,这在徽城是有名的,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就是成亲,也买不起这里的首饰。
半夏进来的时候,里面刚好有一个华服女子,买好了东西要出门,待看到半夏身旁男子,微微福身施礼,身子一扭,踩着小碎步出去了。
半夏认得这女子似乎是郑家的小姐,她认得自己身旁的少年,说不定他还是一个有身份的富家公子,心里更加窃喜,别人尊敬的男子,居然仰慕自己,虚荣心瞬间满足。
翠玉楼的老板认得男子,看到后从柜台那跑过来,“呦,这不是汪少爷吗,您怎么来了?身旁这位姑娘看着也很眼生。”
汪少爷,半夏起疑,会是哪个汪家?
她转头问,“你是城西汪大夫的儿子?”
他点头承认,笑着望着掌柜的,还让他拿好看的首饰出来。
半夏心里起了退意,霍夫人正在府里抓内奸,如果被人看到她和汪家公子有联系,不是招人怀疑吗。
这汪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在宫里太医院做御医,次子应该就是面前这个,名叫汪耀轩,关于他的风评很差,经常调戏良家妇女,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半夏不想把自己搭进去,偷偷溜了出去。
汪耀轩见她要溜走,拿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步摇递过去,“怎么样,我给你跳的,是最新款,据说是仿的宫中娘娘的首饰。”
半夏被拉住,眼前的步摇晃花了眼睛,脚下再也不能移动分毫,紧接着又被拉了进去。
“这个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去送给别人吧,汪公子,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汪耀轩冷下脸,拉着半夏到了一旁僻静处,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的围着。
半夏被这阵势吓到,眉头皱了起来,“汪少爷,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也不是这种用银子就能收买的,请你放过我吧,比我长好看的女人多的是。”
汪耀轩二话不说,直接拿了一盒贵重的首饰递到半夏怀里,“你胡思乱想什么,这首饰是送给你的,我没有想过对你怎么样,外面传言可能都说我是一个纨绔子弟,风流倜傥。可是他们却不知这些都是我故意装出来的,我爹娘眼看着我到了娶亲的年龄,给我找了许多我不喜欢的女人。我这才故意在外面玩,就是想断了那些女人的念头。”
他瞧着半夏心神荡漾,又继续道:“今日我遇见姑娘,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觉得姑娘就是我等候的良人,姑娘若是不愿,我不会强逼姑娘,这些礼品就当我送你的。姑娘对我有意,愿意与我先作为朋友,那么明日得空,我就在那边亭子等你。”
汪耀轩说完转身就走,把半夏扔在那里,她打开的首饰盒子,看到里面的金光闪闪,移不开眼睛,内心的虚荣已经让她沉沦,无法舍弃这些璀璨的珠宝。
半夏第二天装扮完毕,悄悄出府和汪耀轩私会,见了面被他夸的面色潮红,娇羞不已,而且他规规矩矩,从不动手动脚,让半夏心生好感。
每天有好吃好喝的,还有首饰银子拿,这种日子让半夏乐不思蜀,几乎每日都要出府一聚。
看着半夏一步一步掉入自己的陷阱当中,汪耀轩洋洋自得,狐狸尾巴逐渐露出。
“你真的有把握?”汪子崖问儿子。
“爹,你就瞧好了。对付这种虚荣的女人,儿子从来没有失败过。我给她想要的财富,还骗她说让她做汪家的少夫人,没有女子不动心。而且,这女子根本没脑子。”
汪子崖不再多言,若真能给霍家安排进一个眼线,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五日后,汪耀轩告诉半夏,愿意娶她为妻,半夏一脸天真的问道,“汪少爷,你此话当真,真的会娶我做正妻,可是你们家是徽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怎么会娶我这小门小院的一个婢女。”
汪耀轩继续哄她,“半夏,你别这么说。我们家是有银子,但商人地位最低。对我来说,娶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家又不缺银子。我娘是知州大人的妹妹,我妹妹和周家联姻,我还用得着牺牲我的婚姻去娶不喜欢的女人吗?”
半夏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他如果不喜欢,用得着低声下气跟自己说话吗,如果嫁过去,以后不是有花不完的银子。
半夏已经沉迷,依偎在王耀轩的怀里,小手摸上他的胸膛,“汪公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要你吩咐的我一定遵从,你尽管吩咐。”
对于汪耀轩这种流连花丛的人来说,如果抓不着女人的心理,他不会轻易动手。
现在的半夏在他的挑逗之下已经半推半就,看多了那些大家闺秀和青楼中的胭脂水粉,现在看到这个清纯可人的小丫头,会是另一番滋味?
两人在酒楼之中喝的烂醉,汪耀轩直接把半夏带去房间,他故意激半夏献身,两人半推半就成了好事。
事后半夏,只觉得浑身酸痛,汪耀轩还拿了膏药给她擦,有这种体贴的贵公子,半夏早已不知天高地厚,心也开始向着汪家,每天在府里四处打探消息,回来又告诉给汪耀轩。他每次都会给半夏银子,给她买好吃的。
有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宠着,半夏心里,早把霍辰誉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半夏听到王耀轩让她用计,想办法重新回到霍辰誉跟前伺候,刚开始不愿意,但耐不住汪耀轩嘴皮子甜,她买了很多吃的哄她,只好应下。
半夏回府前,给那些丫鬟婆子一人送了一些廉价首饰,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贿赂之后找他们帮忙容易多了。
一旁得了好吃的老婆子,簇拥着半夏,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通,又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这些时日,半夏姑娘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跟水蜜桃一样,还有这身上,闻着可真香啊,比那些劣质脂粉不知好了多少倍,可是得了夫人的赏赐。”
半夏是婢女,但因为自小霍辰誉跟前伺候,府里也没有小姐,她才当一声姑娘,别人都以为她定会上位,常在一旁巴结。
“那是当然,我不是得了赏赐,哪里有钱出去买。好了大家都忙去吧,我也要回去睡了。”
所有人都在羡慕半夏的生活,虽说她是这府里的丫鬟,可是霍辰誉离府后,她自个儿俨然成了那院里的半个主子,吃穿用度不差,做事也不用自己上手,吩咐别的丫头就行,羡煞旁人。
半夏晚上吃的太多,夜里睡不着,去府里遛弯消食,远远看着霍夫人似乎要来霍辰誉的院子,立刻跑回去整理屋子,霍夫人听到动静,快步走过来问:“谁在那里?”
半夏赶紧回答,佯装擦汗,“夫人,我是半夏。”
“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里干嘛?”霍夫人靠近,打量起她。
半夏微微一笑,把手中的鸡毛掸子拿起来,“少爷长久不回,我夜里睡不着,就起来打扫一下,没想到惊扰夫人了,我这就去睡。”
霍夫人看到房间不染灰尘,被褥也整齐的放着,这才笑道:“你这孩子是个懂事的,但是辰誉的性子你也知道,从小到大又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只要是他的主意,没有人能说服他。你这么多年对他照顾有加,如果你能感动他,让他纳了你,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半夏赶紧跪了下去,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装,就感动了霍夫人,她心想,我将来可是要做汪家主母的,岂能瞧上他们霍家一个小妾的位置。
不过嫁进汪家之前,她要讨好了霍夫人,才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顺利入汪家为主。
“奴婢不敢奢求,只求能够一直照顾少爷,奴婢照顾少爷多年,见不得少爷受苦,不管少爷娶了谁,奴婢都会精心伺候。”
霍夫人拉起她,觉得掌心很凉,握在手里暖着,“孩子快去睡吧,你的苦心我已经知道,你若真的不舍辰誉,改天我跟他说一下,让你再到他身旁伺候着,这一直住在药堂不是个事儿,还是回家里住舒心。”
半夏心里偷着乐,回头又听霍夫人问,“半夏,你觉着这个南烟姑娘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