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了盛会的事,我是为了小竹失踪以及我师父的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也没必要再装下去,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嘛?”她忍着不悦,将周司源一举一动,尽入目中。
周司源皱着眉头,心想料想的没错,她果然已知晓,看来想再骗已无可能,但在南烟没有翻脸之前,他还想再试一次,用情感化,留她一丝信任。
“南烟,你肯定误会了什么,这每一件事我都可以解释。”
南烟站起身,她听的不是解释,是他的坦诚,既然周司源嘴硬不承认,她就一笔笔给他算。
“当初在清源山下的那个客栈,让那小孩来偷我东西的就是你吧,那个小孩我一直觉得那身高身形眼熟,一直到现在我才确定,他就是小竹。小竹的出现有点太过于凑巧,但因为他身世可怜,我从来不没怀疑过他。我身旁的消息多次泄露,似乎每次都和小竹有关系,我师姐也在你宅中见过小竹,这难道跟你没有关系?”
周司源挺直了背不说话,杯中的茶倒是饮下去不少。
南烟恨极了他这样子,又继续道,“周司源,小竹的事虽然没人证据,但是你也别想逃脱关系,这件事我日后再跟你算,现在还有一件事。我师父的衣服出现在你家后院,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周司源这才想起前几天,晚上总有人潜入他们家院子,原来那两人是南烟的师兄和师姐,怪不得武功那么高,他手下的人只看到影子飞过,他家中的护院更是,连男女都无法分辨。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司源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他坐了下来,饮了口茶,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脸上的表情焕然一新。
南烟注意到,周司源听到自己讲师父的事,发现一阵不可闻的轻笑,那笑容里还带着冷漠和自嘲。
“南烟,我也不瞒你了,这些事的确都是我做的,但是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向你告白的决不是骗你,我喜欢你,但同时我不想辜负我曾经喜欢的那个女人,不忍心看她余生那么可怜,所以才把小竹派到你身旁,想让他偷出医书。”他说着侧过头来看南烟,“小竹不想伤害你,已经收拾东西走人,至于你师父的衣服出现在我府里的事,那是因为我府里的一个柴夫,在街上偶尔救了一个老头,那老头身无分文,就脱了这身衣服给他,我并不知道他们救的那人是你师父。”
南烟听不下去,拿了茶杯摔在地上,从她和周司源认识以来屡次被伤,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周司源,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小竹和我师父的事都可以暂时不管,但是萱草这事等不得,她中了毒必须要早点解毒,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马上把萱草给我送回来!”
周司源愣住,这是他第一次见南烟发火,以往她都是恬静端庄,是一个温文而雅的女子,今天的她,完全刷新了他对南烟的认知。为了一个小丫鬟居然发那么大的火,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
“南烟,你不能因为没有证据的事就胡乱诬陷我,萱草的事与我无关。”周司源略显无助,看着南烟的眼神里透着苍凉,不是他不承认,但这事与他无关。
南烟见周司源死不认账,愤怒起身,“没有证据我也不会找到这里来。我告诉你,你如果敢动萱草。那么医书的秘密,这辈子你也别想参透,即使你们周家有幸得到了真正的药王医经,也是枉然。”
南烟转身就走,剩下周司源站在那儿,他现在有理由怀疑,这药王医经里面,真的藏了什么秘密,一个只有禇家人才能解决的难题。
他转身去了内屋,对着屏风后面的人影施礼。屏风后的老者,长得满头白发,衣着打扮与齐康相似,但因为戴着锥帽,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丫头果然知道医书的秘密,我就知道他们禇家无原因,不会这么宝贝这医书,萱草那丫头是我让人带走的,我把她暂且留在这,你尽快利用她想办法问出医书中的长生之术,我别的不要,只要这个方子。”
周司源深吸一口气, 温润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爷爷,您拿到医书这么久,难道也参不透其中的秘密?”
“如果人人都能猜透,还称得上绝世医书吗。”周宏也是个暴脾气的主,被小辈轻贱,怒骂了两声。
他这些天日夜睡不好,一直在研究这医书,可是到现在都只能发现微少的独特之处,截至目前,也没有发现哪里记载了关于长生的药材方子。今日听到南烟这么说,他就知道这里面还隐藏了别的秘密。
前日,从齐康那里,他已经知道,这药王医经中的页面,经过温度的烘烤又会出现另外的内容,那些东西他誊抄下来,皆是对自己无用的方子,如果只是这些,当年禇家也没必要,冒着一家人被抄家灭族之罪,死活非要把它藏起来。
“你这臭小子真的对那女人动心了,别的我不管,但是医书这件事,必须要放在最前面。你那女人也等不了几天了,索性撕破脸皮,直接问她要来快点,你自己张不开嘴,不想做坏人,难道还要让老子替你!”
周司源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心里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恶人。
“去吧,你等的下去,我可等不了,赶紧给我滚!”周宏衣袂一飘,从周司源面前闪身过去,临走了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急得想踹两脚过去。
他们周家啊,儿子那一辈不学无术,把脑子都钻在别的地方去,孙子这辈好不容易出来个聪慧的,结果栽女人手里,前面那个女人还没死,又来一个。
可恨、可叹!他算是看明白了,孙子这一辈全栽女人手里了。
周司源送他爷爷离开,支开下人,偷偷去瞧了周秋雨,见她情况不好,人渐消瘦,一脸脸上根本无半点血肉,皮肤黄皱,贴在颧骨上,一张脸让鬼看了也可怕。
自两日前,周秋雨已经吃不下药,再这们下去,绝对撑不过两日,周司源别无他法,情急之下只好听爷爷周宏的命令。给南烟留书一封,派人将萱草的血手印印在那纸张上面,让人送去南烟所住客栈。
南烟收到信,当即气得撕了不想再看第二眼,如果知道那周司源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那会就该带了师姐去直接去搜,也不会相信了她,让萱草白受了这些苦。
事关霍辰誉,南烟让人把信上的内容带给了霍辰誉,萱草是霍府的丫头,还和章泽定下婚约,这事他们有权利知道。
因为周司源指名了只让南烟前去,霍辰誉和章泽就在挡在了外面,方南星不放心南烟,也偷偷跟来,凭周府这些家丁根本没本事拦她,她偷偷溜上了树,在树杈上看着两人。
两人院内站了一刻,周司源察觉到头顶有动静,把南烟招呼到屋里。
她进了门,茶没用,凳子还没坐热,就冲周司源喊道:“昨天还死不认账,今天就等不下去了,我还真是高看你,就这么一点耐心。”她神色平静,心里的气早在路上耗没了,这会来一句话不想多说。
他心中一沉,无耐地把手中的医书递到南烟的面前。这是他那晚去周府偷的,当时还听到爹娘如何想用医书祸害南烟。
南烟拿起医书,对着看了两眼,心里一阵惊慌,“这医书不是已经送去宫里了,怎么会出现在你这里。”
周司源让人沏茶,还让雪兰把跑过来凑热闹的周轻盈抱下去,最后关上了屋门,面色才缓和下来。从南烟进门开始,他就知道树上有人,不是方南星就是百里蕴,这才将屋门关上,不让别人窥见。
想说思念的话,但目前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南烟也未必会听。从做这些事开始,周司源就知道已经伤了南烟的心,且无法回头。
他去拉南烟的手,被她躲开,手指碰到的是冰冷的桌面。
“我知道这医书是假的,我爹他们也知道,他们还想借用这假医书来陷害你,说你故意藏起了真正的医书,伪造出假的来应付,这医书如果到了宫里,你命危矣。”
她知道周家个个黑心,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想在这医书上面动手脚,来诬陷自己。但是周司源和周家不和,这医书怎么会到他的手里。
“周公子何意,我今日来只想见到萱草,带她离开。”她扔掉医书,想起正事来。
“南烟,你稍安勿躁,听我把事情讲完。萱草的事先不急,只要你告诉我医书中关于长生的秘密,我就把这本旧的医书给烧了,替你瞒了这件事,我爹得不到医书,就没办法陷害你。”周司源一字一顿讲得很慢,想让南烟仔细体会,能意识到,当务之急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南烟听后反而不以为然,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她在师姐在什么也不怕,担心的只有萱草。
南烟的镇定,在他意料之外,端详之后,他又道:“我也知道你恨我爹娘,一直想报仇。之前我对你说的话,你应该还没忘吧。当年诬陷你们家的事,我爹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已经被一些人抢了先。去你家放火的,是霍家人。那人本来是霍家的一个杂役,但是因为替霍夫人办了这事,一夜成了福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