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这次把重心用在师姐身上,她对毒术了解不多,一点见解也是从药王医经上看来,给那猫解毒所用的方子,是她和师父两人商议了很久的,最后才定下来。
这个方子用药大胆,一般人看到可能会觉得不寻常。因为人和动物的体质不同,用药也会不同,很多大夫还想了兽医的方法,减少了药量。
南星大胆开方,南烟对师姐深信不疑,他们这个方子很出众,把那个御医吓了一跳,因为想知道结果如何,杨御医还是冒险给她们过了。
药方过了,但南烟算错了一件事,药虽由自己看着,但是煎药的罐被人动了手脚,那只小猫吃过不出片刻,口吐白沫而死。
南烟慌了,她知道不是方子错,但后果严重,她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失了比赛的机会。
因为死的是动物,邵知州不想浪费人力物力,没有检验直接就把南烟踢出了比赛,杨御医也无话可说准了这事。
其他医者,纷纷说她空有虚名,药玄门也是吹嘘的厉害。
这次这件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使是霍夫人也没胆子替南烟求情,这次比试,过的仅有五人,其他人要么是不敢用药,要么直接弃赛,唯有南烟一人,医死了那猫。
南烟永远记得霍夫人当时的眼神,对于自己的失误,只有一瞬的同情,随后紧张去打听儿子的成果,对于她没有多看一眼。南烟心寒,终于明白霍夫人对自己只是利用,现在发现她没用,连句安慰的话也不愿讲了。
方南星很生气,别人不管,她自己把那死猫拿走去调查,自己的毒术向来有把握,这猫的死,决不是自己用药失误。
最后发现猫的死因不是因为自己用的药,而是那碎掉的药罐上有毒,
方南星想到了一个送东西的小药童,当时觉得眼神可疑,现在回想不正是易容了的小竹吗。
她抄起棍子,要去周府找小竹去,如果不是南烟死命拦着,南星能把客栈给拆了。
比试最后,由过关的五人为一人解毒。这人身中奇毒,昏迷不醒,且滴水不尽,已是到了垂危之迹,邵知州为了试探几位,还定了时间。
毒不是霍辰誉强项,也从未接触过,顿时急的在屋里乱转。
霍家最后的希望,现在只剩下霍辰誉,南烟去求师姐南星帮忙,她说什么也不愿,还对着南烟骂了起来。
“你还没看出来,人家霍家根本不拿你当回事。霍辰誉能走到这一步,不是靠你帮忙,知道你成了弃子,你没看到霍夫人什么嘴脸,这个忙我不帮,让他听天由命吧,有能耐自己去拿个第一名。我算是看透了,这盛会假意借你们之名烘托,其实这冠军已经命定了。”
方南星说了一堆,南烟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最后南星犟不过她,只好答应,去给霍辰誉开了方子,不过方南星气愤霍家的不讲情理,方子上的药没有那么精确,最终让霍辰誉拿到了第三名。
周家怎么也没想到,整了南烟,跑了霍辰誉。他的医术自己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会赢,肯定是背后有人使了绊子,暗中帮他。但是名字公布,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
南烟回到客栈,跟着师姐方南星去了小竹的临时住处,但是来得晚了,已人去屋空。听租他房子的东家说,小竹在早上出门就没回来,走的时候还带着行李,南烟心想,小竹留在自己身旁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个机会,装成药童坏自己的事,让她无缘比赛。她怕师姐心急,找小竹算账,拉着好一顿说,把方南星气得不轻。
这不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吗,到了这会还护着他。
这件事后,南烟深受打击,自己躲在药堂中谁也不见,霍辰誉在门口等了一天,后来被霍夫人给拉走,但是他半夜又偷偷来,跟南烟谈心到很晚。
比赛失利这事,南烟已看淡,但是目前师父下落不明,她寝食难安,霍辰誉嘴皮子磨破了,她隔着门见也不见。
霍辰誉走后,南烟和师兄两人商量,既然周学海的府中没有,就打量再去周司源的宅子中确认一次。
方南星第三次夜探周家,这次她还带着师兄百里蕴,引到他到自己上次所去的房间门口,果然发现里面亮着灯,不过两人还没靠近,屋里的灯迅速熄灭,还从里面弹出两个石子来。
两人进入屋内,发现那人影已经不见,但是床是温的,说明这里的确有人住。两人在屋里找了起来,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师兄,这个人一直躲着我们,绝对不是师父,可是为什么他会有师父的衣袍?”
百里蕴突然想起什么,“我们回去吧,不找了。”
“师兄何意?”方南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又追着去问。
百里蕴拉着南方星,不让她上窜下跳,“不用找,是因为这个人在戏弄我们,上次你来他已有察觉,为何不走。我们不需再找他,只需守在师妹身旁就行。这药王医经的秘密很难被参透,师父一直不出现,肯定也是不知其中秘密。还有他们周家,不也是想知道医经的秘密,师妹是禇家唯一的血脉,他们如果不得其法,肯定会去找师妹。”
听了他的解释,方南星内心总算没有那么紧张,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若她的聪明能比上师兄多好。
“医书在师父手里那么久,都没有破解,到了外人手里更不可能那么快,也许很快就能有人发现其中的端倪,把目光放在师妹身上。”
方南星是急性子,心里藏了事放不到明天,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南烟。师父现在下落不明,师妹在徽城的安危全靠她和师兄,她必需得护着,不能让那些恶人钻了空子。
“师妹,师父联系不到了,鬼蝶和云雀出去也是空手而归。前两天在周司源的家中,我发现了师父所穿的衣衫,但是后面两次去发现,那屋里住的并不是师父。”
南烟本来要睡下,听到她这么说,忙披了衣服坐起来,着急地问:“师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师父出事了?”
“师父武功那么高,人又那么精明,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谁敢对师父不利。我跟师兄现在只担心你,怕你会成为别人的靶子。”方南星把师兄的顾虑告诉南烟,还脱了衣裙钻进南烟的被窝里,“以后,我要时时看着你,不让那些贼人逮着着机会伤害你。”
尽管方南星这么说了,南烟心里仍觉得不放心师父。
她师姐睡姿不好,在她在身旁南烟连翻身都没有地方,半夜起床给方南星搭了被子,自己在窗前坐了很久。
医学盛会闭幕,周家顺利跃为第一,并准备携带医书入宫,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
南烟输了的事已经成定局,她接下来打算让方南星为萱草解毒。
天亮以后,南烟让人把这事告诉霍辰誉,他带人驾着马车赶来,见了面有诸多话要与南烟讲,但方南星看到后,心里生了火,死活不让两个人见面。
南烟被挡在屋里,好不容易说服她师姐前去霍家,结果人还没去,霍府那边就传了消息过来,说萱草不见了。
霍辰誉见不着南烟,也不纠缠了,带人又回了府。
他们霍家看家护院也不少,而且萱草又是一个卧病在床的人,没有一点行动能力,到底是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萱草给带走,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萱草的消失以及小竹的事串连起来,让南烟觉得这次的事,也许和周司源跑不了关系。她决定亲自上门,去找一下周司源,拖了这么久,也该跟他聊一聊小竹的事。
她这次上门拜访,周司源依旧打发了他女儿前来,对着南烟也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南烟心里有一大堆的话想问,但是有周轻盈在,她怕吓到这小孩子,周司源不开口,她自己对周轻盈道:“轻盈,你先跟雪兰下去玩好吗,我跟你爹有事要商量。”
周司源看向南烟,见她目不斜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寒意,想必这一切她都知道了。
做些事之前,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他放下茶杯,慢慢蹲下去安慰女儿,“轻盈乖,你先去后院让雪兰陪你玩会,等我跟南大夫聊完再找你好不好?”
他这种态度表情完全像一个好父亲的模样,衣着朴素,语气和蔼,一点也不像坏人的样子。
周轻盈撅嘴不愿,去拉南烟的袖子祈求,南烟想小竹的事出了神,没有注意到身前这个小人儿。周轻盈委屈,以为南烟生她的气,撇着嘴含着眼泪跑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人,周司源亲手为南烟斟茶,“你今天表情不对,是不是因为这次比赛输了,心里不痛快。其实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我们家和邵知州的关系你也知道,这种比赛有个黑幕也很正常。”
南烟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若是为了比赛的事,她怎么会拖到今日。周司源做了这么多错事不自知,还害小竹至此,到现在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认识他这样的人,也是自己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