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家境贫寒,全靠这妇人的丈夫去城里卖药材过活,吃的野菜,喝的杂粮粥,就连白米也不舍得吃。南烟看不过去,让她师姐从行中囊中拿出一些肉干,分了一些出去给她们。
晚上煮粥,妇人在里面放了肉沫和葱花,她那小儿子足足喝了两三碗,从和老人的交流中,她觉得老人有意隐瞒禇家老宅的事,拐弯抹角不想让她俩上山去,连野兽吃人的故事也编了出来。
第二天凌晨,不等天亮,南烟和方南星就出发了,怕两个人找错地方,妇人还让她婆婆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形图。
南烟心中有疑,这老人一会说没上过山,一会又说熟悉给自己画地图,这来回变卦,肯定有古怪。
地形图上只标出一条路,但是上了山,南烟却发现另外一条岔路。这岔路暗藏在一处深草下,她开始没有发现,后来不小心摔了一脚,才见了那条隐秘的山路。
这路不同于老妇人标注的那条,长满了一人高的深草,前途未知。
“师妹,你说我们该走哪一条?”
南烟看了眼另外一条山路,发现地面脚迹明显,蜿蜒曲折,尽头也是未知。
南烟也有所悟,老人瞒着自己,肯定有她的想法。
她们商量后,先去了地图上标注的那条路,结果发现走到头居然到了山的另一边,而这里除了一间破茅屋之外,没有别的建筑。
方南星先跑了进去,还同情地想着,原来师妹家中这么穷啊!
她在屋里打量,南烟在周围察看,想依靠此处,寻回一点记忆。
“师妹,你来看,这墙上还有一个坏的弓箭,还有屋里的破瓦片,也不像存在十多年的样子,这床上的灰尘也没有多厚,像是山中猎户休息的地方,你爹娘以前做过猎户吗?”
如果不是方南星发现了异常,南烟都要怀疑这就是禇家的旧宅。
南烟觉得他们是受了骗,两眸凝火,“师姐,我爹娘行医多年,家里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而且我小时候的记忆中,那屋子虽不大,但是有很大一院子,院墙也是石块砌成,绝不是眼前这个简陋的茅屋。”
方南星撕掉地图,凶巴巴地骂道:“我就知道那老婆子在骗我,她好歹也是半百的老人,还收了我们那么多银子,怎么还为老不尊,等我回去找她算账去。”
南烟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离下山的路很近,她暗自猜想,老妇人画地图的本意,应该是不想让她们找到禇家的旧宅。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走上那条人迹罕至的山路。
这条路极难走,因为草木太深,地面上长年不见日光,长满了青苔,两个扶着棍子才没有跌倒,约莫一刻钟功夫,果然在前方发现一座院子,它隐在许多大树下,屋顶也长满了青草。
这宅子外观和南烟记忆中的相差无几,不过里面房屋破败,屋顶长年失修,破了好几个大洞,除了大门还像点样,里面已是残破不堪。
“应该就是这里了。”南烟终于找回一点印象,仿佛看到幼时爹娘带她在院中栽种药材的情景。
南烟到了门前,发现门口居然上了锁,不过锁面铮亮,应该常有人过来,而且这锁上的花纹应该是这几年才有。
方南星也发现这个异常,脑筋一转想到了老妇人画错地图的用意,“这院里藏了什么,不敢让我们知道。”
大门进不去,她携着南烟,一跃到了围墙上,出其意外的是,院内没有发现大片的杂草,而是有几块用石子修成药材田。
南烟看到地面上的药材,明白过来:“他们应该是怕我们打药材的注意,这里的几味药材极挑地理环境,生长不易。而这里正是一个合适的生长坏境,但是他们采药的方式不对,所以好药材到了她们手里,也给糟蹋了,卖不出好价钱,才家境贫寒。”
南烟在这些药材中一一看过,想着医书中记载的关于长生草的样子,极切盼望能够发现相似的,院里地方不动,方南星认识的也不多,她选择去屋里找地方休息,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屋里很乱,破裂的地面上居然还有野草生长,一些断的木头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面,还有地砖和石头凌乱地躺着,这房屋看起来很不安全。
南烟弯着腰,仔细看过每一种药材,累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药材,因为这里的每一样,南烟都认识。
“师妹,过来歇一会,我们吃过东西再找。”方南星在屋顶冲南烟喊道,她刚才觉得屋里不安全,就上了屋顶,结果发现上面风景还不错。
等南烟过来,方南星又从上面跳下,带着南烟到了屋后,她看了很多地面,觉得还是外面坐着安全。南烟刚坐下,在空气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这种味道很奇怪,像花香,又像单纯的药香。
“找到了没?”方南星问她。
“没有,可能根本就没那种东西。”南烟低头看着脚前的地面,发现气味传来的地方,那里长了两株像兰草一样的植物,还有两个花苞挂在上面。
南烟放下水囊,快步走过去,发现自己嗅到的气味,就是这种草上面传出,她以为是兰草,摘下一片叶子来嗅,奇怪的是这叶子到了手中,居然瞬间枯萎成粉末。
方南星也识得一些药材,却从未见过有如此奇状,自己也摘了一片叶子过来,“这不是兰草吗,怎么刚摘了就干了,这会太阳也没那么毒啊。”
南烟发现这草叶和兰草极相似,就连花苞也是一样的颜色,不过叶子边缘不同,上面有许多细,页面也披了一层毛融融的东西。
南烟这次没有摘叶片,而是盯着面前的几株草看了起来,那花香不是从花苞中传出来,而是叶片上独有的香味,联想到药王医经,她心中大惊,难道长生草真的被自己找到了。
“师姐,你说这会不会就是长生草,和书上画得很像。”
方南星凝眉思索,又去拽了一片叶子下来,“长生草,不是说这东西绝迹了吗。”
第三片叶子和前面的相同,以很快的时间枯萎。南烟制止方南星下面的动作,这如果真是长生草,极其贵重,眼前这里只发现两棵,叶子也没几片,揪一片就少一片。
“我来的之前,在医书上面发现了一个秘密,发现里面只了表相的东西,还记载了很多珍稀药材,其中就有这个长生草。我之所以到老宅来,也是因为做了一个梦,小时候爹娘总对我说,有时间回老宅看看,我就在想老宅藏了什么让爹娘这么记挂。想在想想,当年爹娘应该也是为了保护这种药草,才选择搬去宁县。”
方南星听的一知半解,她的关注点不是药草的来处,而是药效。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在周家,师父应该说了,这长生草能延缓人的衰老,如果自己吃了这两株药草,是不是就能长生不老,能和拥有神颜且不老的师兄双宿双飞。
南烟在对比药草样子,一扭头看到方南星又伸了手过去,连忙拍掉她的手:“师姐,你干嘛,这个不能采,要不然就没用了。”
方南星眼冒亮光,不由自主地舔了舌头,“师妹,你老实告诉我,医书上面到底有没有关于长生的记载?”
南烟犹豫了一下,“我没有破解完所有的秘题,不敢轻易回答你。但师姐,你千万别冲动,任何没有用过的方子都有危险性。”
两个人开始商量,要怎么才能把药草移走,因为这药草只有两株,南烟不敢轻举妄动,和方南星两人决定在四周找找看,如果药材够多,也多了一份保障。
为了节省时间,两个人决定分开去找。方南星听了南烟的警告,不敢再碰那药材,怕真的给毁了,也或者是自己偷吃,落了什么后遗症。
她见识过那么多药材,还没有见过像长生草一样邪门的。
南烟去了北面,在他们宅子四周,皆可见有药材被挖过的痕迹,不过因为不是专业手法,很多药材都被破坏。
“南烟……”
她低头在找药材,感觉身后在声音在喊自己,像是霍辰誉的声音。这里可是宁县,而他远在徽城,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幻觉,自从药王盛会之后,师兄就在左右,根本不让她见霍辰誉,而且和师姐来这里,也是突发其想,谁也没告诉,那小子不可能追过来。
霍辰誉爬上山来累得不轻,喊了南烟得不到回应,就坐在一旁歇着,看着南烟在一边忙碌,心里暗自失落,想着她可能还在生自己的气。
这段时间,因为禇家的事,他们霍家闹得乌烟瘴气。
他知道南烟来了宁县,是因为她们出发的前一晚,霍辰誉在客栈外等了一夜,后来看到南烟偷偷出城,自己也跟了过来,他出门带的银子不多,租的马车也很简陋,到了半路那车夫还撂了挑子,这才来得晚了些,赶来时南烟她俩已经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