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苦笑着说:“在文武百官眼里,咱们内阁大学士手握重权,威风八面呢!可实际上,大明朝廷的首辅和次辅,不过是两只可怜虫罢了!”
申时行着急地说:“哎哟,首辅呀,你就先别忙着唏嘘感慨了!赶紧想办法,既要保住咱们的脑袋,还要保住咱们脑袋上的乌纱帽。”
张四维说:“对,不能坐以待毙。今天傍晚时分,你来我家一趟。”
申时行说:“好!”
说罢,两人赶紧离开文渊阁,各自回家。
日落西山,风雪停息。申时行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时分,连忙坐上轿子就赶往张四维的府邸。在路上,申时行摸出一块烧饼来啃,第一口还吃得挺香,吃到第二口时,心事莫名被勾了起来,烧饼嚼在嘴里就怎么都不是滋味,干脆把烧饼放开,打起轿帘子,看一看街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申时行掀开轿帘子,正好碰到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骑马经过,身后还跟着一队锦衣卫士兵。骆思恭也认出申时行的官轿,看见申时行掀帘子,就主动下马,靠过来作揖行礼,笑吟吟地说:“申阁老,卑职跟您请安。”
申时行的脸色略显尴尬,但瞬间稳住了心神,柔声地说:“骆大人,你这是忙什么呢?”
骆思恭答:“皇上明日要开灯火鳌山盛会,卑职接到司礼监的命令,今夜巡查京师各个城门。申阁老,您这是要去哪?”
申时行:“回家。”
骆思恭纳闷了,问:“您的府邸不在这条街上呀?”
申时行说:“老夫前些日子在博古斋淘换了一本宋版古书,今日去取,再回家。”
骆思恭笑答:“那卑职就不打扰阁老了,卑职恭送阁老。”
申时行说:“骆大人辛苦了,告辞!”
申时行的官轿走了没多远,骆思恭对身边的一个亲兵使了眼色,亲兵立即就悄悄尾随着申时行的官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