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甯从地上爬起来,撕掉脸上的伪装面皮,露出了另外一张男子的脸,原来这是假扮的许甯。此人名叫孟德,年纪有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但骨骼精奇。孟德的面容不算俊朗,却在额头上有一块伏羲骨,样貌独特,让人看起来倍感此人气质不凡。
张四维说:“孟德先生,早就听张居正说你擅长易容乔装,鬼神莫辨。刚才看见你假扮许甯,我都认不出你到底是孟德还是许甯了!”
孟德微微一笑,答:“首辅过奖了!”
张四维说:“不,绝非过奖。你假扮得真是形神兼备。尤其是那一刀,让申时行和余有丁亲自看在眼里,吓得他们魂飞魄散,今晚他俩肯定方寸大乱。”
孟德说:“乱了才好。乱了对手,历练了自己。”
张四维点头说:“对!”
孟德:“三天前接到首辅的飞鸽传书,我就从通州赶回京城。今天首辅入宫觐见皇帝的时候,丁师爷已经带我审问了许甯。”
张四维问:“先生有什么收获?”
孟德:“收获有两个。其一,许甯去荆州搜查张居正的族人名册,不过是一个障眼法。”
张四维感到非常好奇,连忙追问:“障眼法?此话怎讲?”
孟德说:“许甯暗中去荆州,他背负的秘密使命并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搜查张居正的族人名册,只是其中一个使命,他的另外一个使命,是去秘密巡查张居正一处据传非常神奇的祖坟。”
张四维颇感意外,说:“去找祖坟?”
孟德说:“不错。这处张氏祖坟,在张居正的族人中,也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内幕,几十年来从来不被外界所知晓。”
张四维顿生疑惑,问:“既然这么秘密,远在京城的宝钞司太监是怎么知道的?”
孟德说:“说明张居正族人中出了叛徒。”
张四维恍然大悟,接话说:“而且这个叛徒已经跟皇家勾搭上了!”
孟德点头说:“正是如此。”
想到皇家的手都已经插进了张居正宗族的要害之处,张四维不由得感到一阵接一阵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