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无搬过来一周之后,我在小区里遇到了正在玩耍的小欣欣。她走过来特意给我打招呼:“铎叔叔好!”
我表现的特别意外的惊喜:“小欣欣,你好!怎么一个人玩呀!”
“嗯…干爸干妈昨天出去,晚上也没回来,所以没有人陪我玩。”
我自然知道她的口中的干爸干妈就是申无和可兰了。
“干爸干妈对你好吗?”
“当然喽!他们带我去了肯德基,去了儿童乐园,虽然以前我的爸妈也带我去过,但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爸妈太忙了,大人的世界很难懂。”
欣欣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大人的口吻,像是在学着奶奶的话,还一边说一边摇了摇脑袋。
孩子是需要父母陪伴的,因为孩子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只是需要父母的简单陪伴。如果在七八岁的年龄,没有人陪伴,往往很孤独。我不免有些抱怨小欣欣的爸妈,为什么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停止争吵。这时候感到这对租客是那么有爱心。
其实当代的年轻人也会感到孤独,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里,人很容易就陷入孤独。身边没有知心的朋友,远离自己的家人,亲戚朋友很少来往。这时候就需要被安慰,被陪伴。而现在的社会状态,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往往过多的考虑自己的切身感受,往往忽略了牺牲奉献精神,不想给别人带来快乐,同时又想让自己身心愉悦。所以人容易孤独也就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
我为眼前的这个八岁的小女孩不幸的家庭感到惋惜,可是我没有好的办法。而恰恰这个时候,申无和可兰的到来暂时填补了这样的不足,还是让我对这两个人有着好感的。
我的身上有一种自带的亲和力,这是我一直都有的。我能够很轻松的和小孩子走到一起,也许是我那从不设防的谈话和我的微笑。
“铎叔叔,小黑可爱吗?”小欣欣问我。
“当然。”我提高了嗓音说:“它和你一样可爱,是不是被你传染了呢?”
“嗯!”小欣欣说:“它和我一样,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但小黑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它特别能吃,现在它上楼都特别吃力,每上一层都要大口喘气。”
“哦?是吗!那它确实该减肥了!”
“唉!可是它又特别懒。早晨起的非常晚,中午还要睡午觉。只是它没有作业,而我还要写作业。”小欣欣一边说一边露出惋惜之情。
“嗯,虽然这样,但是它如果不学习,就不会读懂童话故事,不是吗?”
“对呀!”小欣欣又说:“可怜的小黑,它本来就笨笨的,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它会变成一只没有知识的狗的命运,是难以改变了!唉…”
小黑像是听到了我们在讨论它,一扭一扭的向我们走过来。它走到我和小欣欣中间,然后卧在那里,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再说: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
小欣欣也感觉到了小黑的神情,捂着嘴吧笑。
我也笑了。
我捂着嘴吧小声说:“它听到了吗?”
小欣欣也小声说:“估计是的,它不高兴了!”
小黑这时候站了起来,它是个长不大的小狗,也只能有我的小腿一半那么高。它站在那里一会扭头看看我,又看看小欣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吐着红舌头。
“铎叔叔,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小欣欣说。
“当然可以啊,只要我能做到。”我说。
“我要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你能来陪小黑玩吗?我会很快回来的!”
“离开?你要去哪呢?”
“上海!”
“上海?你的爸爸在上海吗?还是你的妈妈?”
“都不是。”
“那是去旅游吗?”
“嗯,算是吧!我的干爸干妈要去那里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想让我跟去做花童,听说还能拿到一个红包。”
“只是你自己吗?我是说你的爷爷奶奶要去吗?”
“不,爷爷还要修车,奶奶晕船,而我们这一次还要去坐轮船,所以奶奶不去。但是干爸干妈要去。”
这时候我知道了,小欣欣这时候已经十分信任这对租客了。
我沉思了很久,迟迟没有说话。
“怎么了,铎叔叔,你不同意照顾小黑吗?它很听话的,也从来不对人叫,只是它太笨了。”
“嗯,不是的,我是怕你走了小黑会想你的,毕竟它只有你一个好朋友。”
小欣欣只是一个邻家小女孩,和我没有关系。可是当我听说这对租客要带孩子去上海的时候,心头还是一紧,心里有一种不舍的滋味。
小欣欣这时候表现出一种不舍,她抚摸着小黑的头,像是马上就要离开小黑了一样。
“可是我想去参加婚礼,我从来没有参加过婚礼,那里一定很漂亮!”小欣欣看样子对那场别人嘴巴中的婚礼充满期待和向往。
其实我也知道,小孩子和大人一样都有着对新事物的好奇,或者比大人还要强烈。婚礼本来就被大家描述的神圣和浪漫,那种诱惑谁又抵挡的了呢!
“嗯,你还是要听听你爸爸的意见,我想他会给你更好的办法!”
“嗯!”
小欣欣这时候怂拉着脑袋,向自己家走去。小黑一会儿停留在她左边,一会跑到她右边,可是小欣欣却没有看它一眼。小欣欣这时候又回过头来,跟我招手说:“铎叔叔再见!”
之后的日子,我算是忙碌的,忙的难以开交。我的雇主像是发疯了一样,把更新字数调整到一万五千字,以至于把我的午睡时间都占据了!我心想你这样疯狂的堆积文字,怎么能写出让人喜欢的文字呢!真是一个疯狂的人。
工作之余,我还会想到有关我的一些事情。记得在我八岁的时候,舅舅要结婚,而正好住在县城里的叔叔来家探亲。当天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和叔叔去县城,另一个是去参加舅舅的婚礼。那时候的我还是比较向往但城市里,看看高楼大厦,还有叔叔肯定会带我买一些好吃的零食。我也考虑的舅舅的婚礼,那里也会有一顿大餐等着我,还有我从未见面的舅妈。
那时候,也不知哪根弦搭错了,我选择了跟叔叔去县城。结果,到了县城,叔叔很忙,把我丢在了一个农机配件得仓库,我在那里度过了煎熬的一天,并且晚上还是一个人入睡的。那时候我一直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舅舅只结婚一次,而我恰恰就错过了这样美妙的时刻。当然更多的懊悔都是长大以后的事情,那时候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选择错误,现在充满了对舅舅舅妈的愧疚,总觉得不好意思。
我都忘记了小欣欣给我说的关于照顾小狗的事情了,直到有一天,恩然告诉了我一件大事。
“听说了吗?前些天在宁波的海面上发现了两句尸体!”
“没有,我很少看新闻。再说了这段时间经常有想不开自杀的,这样的新闻屡屡出现,有什么好惊奇的!”
“网上都传疯了,但这事情就在我们身边,估计会上中央新闻的!现在警察正在忙着核实身份。”
我想如果是关于浙江的正能量的新闻上了中央台,我还会有点优越感,至于自杀啦,偷东西啦,扫黄打非啦什么的新闻上了中央电视台,总觉得脸面有点挂不住。
“哦?这还是不上中央新闻的好!是自杀还是他杀?”
“是自杀。因为两个人是绑在一起的,是两个殉情的情侣。至于他两个的身份,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以免你再受刺激。”
“这么说是我认识的人吗?”
恩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根据调查,这两个人死之前,跑遍了很多城市,早就举债累累,并且身上已经没钱了。估计是感觉活在这个世界上太累了,想去另外一个世界看看。他们死之前还把外套绑在一起,身上没有发现挣扎或者扭打的痕迹,经专业人士判断是相约投湖的!”
“嗨…生命本就来之不易,还有这人却刻意的改变生命的轨迹。但这样的改变只有一次机会,也就让他们的生命就此定格了。”
恩然看了看我,似乎不认识我一样,说:“你看样子很淡定。”
说实话,不是淡定,而是有时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诸如想不开而自杀的人太多了,前些天我还听说一个初中生因为听不得自己母亲的唠叨,从车上冲出去,跳了天桥,只留下一个悲痛不已的母亲嚎啕大哭。
“那是自然,但我知道的是临近的一个国家自杀事件频频发生,至于我们国家相对来说,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
恩然又说:“嗯,说的也是。就这两个人的名字听起来说,就让人觉得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一个叫申无,一个叫可兰,连起来就是生无可恋。也许这样的名字注定他们要走这条路了!”
我听了这话,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穿着拖鞋就往修车铺跑去。在路上,我的眼角里都是泪水,但是更主要的是心里在怨恨另外的人,当然不是申无,也不是可兰,我更加憎恨的是那对想离婚而没有离婚的夫妻也就是张老汉的儿子儿媳。
我跑到修车铺门口的时候,看到一辆警车,又看到了里面三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似乎在询问张老汉一些事情。
我也只能在他们门口来回踱步,可是心里已经乱作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