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椒好像当真生气了。
美人生气,自有一番风味。
可对刘大公子而言,这种场面又不是没见过。自打相识以来,前前后后的,小辣椒在他面前不知横眉冷对过多少回,根本就不可怕好吗?
再说,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怕老婆?传扬出去很丢脸的!
但是,不怕老婆,不等于不能认怂,为人处世得活泛些才好!
这不,刘大公子毫不犹豫的在蔡清面前当场就招了。
来襄阳的路上他就在想,解决这件事,最稳妥的办法是谈。
要打要杀也可以,问题是把蔡和捞出来的同时,留下的后遗症也很大,刺史王睿只要一天在位,随时可以再找蔡家麻烦。
这样会烦不胜烦!
所以,相较而言还是和谈比较靠谱。虽见效慢,但疗效好,一次根治,很难复发。
那要怎么谈呢?蔡家的人出面肯定是不行的,因为王刺史打的就是蔡家的脸,即便家主蔡瑁出面,也必定无济于事,说不定人家王刺史的小巴掌扇得更加欢实。
如此,刘大公子出面就非常好。
问题是,怎样才能见到王睿本人?冒冒失失的送上门去,恐怕人家王刺史正眼都不会瞧他,根本不给面谈的机会。
开什么玩笑,没有一官半职傍身的刘大公子,在刺史王睿面前算哪根葱?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创造一个前提,让王睿不得不夹起尾巴坐下来好好聊天。
这把钥匙,就在蔡清身上。
刘芒说得口干舌燥,有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他还得绞尽脑汁尽量弄的委婉些。
比如,让蔡清做诱饵的打算。
好在蔡清不是平常女子,这种算计虽有些出格,但是并非不可接受。同时,她也明白了臭毛贼为何要躲着阿兄。
不躲不行呀,属实这种安排太过猥琐!真不知这家伙怎么想得出来。
“你好无耻!”
蔡清面带百般鄙夷,起手伸出芊芊玉指,一家伙戳在刘芒脑门上,不留半点情面的啐了一口。
刘芒也不躲闪,一脸无辜的振振有词:“我可以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天知道,我都是为了你们蔡家!”
见他如此的委屈可怜,蔡芷不假思索的站出来抱打不平,挽住蔡清的胳膊不停摇晃:“阿姐,我觉得姐夫为咱们家做了不少事,是个好人呢!”
“你呀,小小年纪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等将来嫁了人,还不把蔡家给搬空了!”,蔡清饶过刘芒一条狗命,转脸又教训起堂妹来,完全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蔡芷冲她吐了吐舌头,道:“你也不比我好多少,还没出阁呢,就送人家一座田庄。”
“你!”,蔡清气结,伸手作势要打。
蔡芷却嘻嘻哈哈的躲到刘芒身后,扮起鬼脸挑衅道:“来呀来呀,你过来呀!”
蔡清就气的!
见姐妹两个闹的不可开交,刘芒赶紧出来当好人。
一会儿劝劝这个,一会儿拉拉那个,几乎把半辈子的好话说了个干净。
好在蔡家姐妹也算识大体的,没在这种场合闹的不可收拾,纷纷给了刘大公子一份薄面,很快安分下来。
接着,刘芒带着姐妹两个直奔先前食铺,赶去和李家兄弟汇合。
本打算满大街的去找“炸天”暗号,没料到二弟李哼当真心思缜密,提前安排老三在食铺附近等他。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远远看见刘芒,李哈飞快迎上前去。
“不是让你们去找客栈的吗?你二哥呢?”,刚照面,刘芒还有些不解。
“早找好了!二哥吩咐我在这里等你”,李哈道。
回完大哥的话,他又忙不迭上前向蔡清见礼:“小弟见过嫂嫂!”
蔡清背过身去,没理他。
倒不是小辣椒耍大牌,实在是“嫂嫂”这个称谓,让人听着脸发烫!
不止见过一次,李哈早就习惯了这位嫂子的风格,因而对这份冷漠并不在意。
等发现嫂子身后还有位姑娘时,李哈顿时满腹狐疑,半晌之后才看向刘芒试探着问:“大哥,这位是……二嫂?”
“滚!”,刘芒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侧漏。
蔡芷看得一乐,完了不忘在蔡清面前高昂着小脑袋,骄傲自得的走了两圈。
不似她阿姐,蔡芷好像对“二嫂”的称谓很满意。
“一丘之貉!”
蔡清冷下脸来,也不知她到底骂的谁。
几人见过面,刘芒实在没那心思理会这些琐事,当下吩咐老三前面带路,领他们前往客栈过夜。
等见到二弟李哼时,这家伙正在客栈门口翘首以待。
这时刘芒想起一事,又交代李哼跑一趟蔡府传个话,就说蔡清姐妹安全得很,相互约好了外出几天,要去汉水泛舟采莲,请大舅哥尽管放下一百个心。
李哼等大哥吩咐完,正要作别离去,不防刘芒再次叫住他。
“还有,别忘了找大舅哥要来一辆马车,此去江陵路途遥远,女孩子家的骑马多有不便”,刘芒交代道。
“好勒!大哥放心,我要上两辆!”,李哼脚步不停的答道。
刘芒就奇了怪了,问:“啥意思?大舅哥虽说人不错,我们也不能无休无止的敲诈勒索呀!这样子不好!”
李哼听这话风不对,连忙笑着解释:“大哥,你误会了,我们炸天庄都是好人,遵从你的教导从不做没品的事!我想着大哥坐一辆,嫂子们坐一辆,我和老三赶车就行了!”
“有几分道理!二哥就是二哥,心眼子比我细!”,老三李哈深表赞同。
如此安排,让刘芒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挥挥手,让李哼速去速回。
……
三日后,通往江陵的官道上,两辆马车正在道中疾驰。
眼下正午时分,头顶明晃晃的日头高悬,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连当头马车中的刘芒,也忍不住打起盹来。
“站住!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中过,留下买路财!”
马匹仰起脖子嘶鸣,骤然收住奔驰步伐。
可后面拉着的马车却无法瞬间停下,在惯性的作用下,刘芒被一家伙甩到壁板上,额头上鼓起老大一个包。
“这特么的,谁啊?!想干嘛?!”
要知道,刘大公子最为得意的就是他那张脸,没的说,就一个字:“帅”就完事了。
可此时脑门上竟然鼓起好大几个包,一下子败了相貌,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怒之下,刘芒一脚跨下马车,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开眼!
“大哥,好像有人打劫!”,赶车的老三见大哥下来,赶紧说明情况。
刘芒听罢眯起了眼睛,略略扫过场中情形。
还不错,声势不小!
有个家伙持刀在前,身后跟着一二十号人,高举着锄头粪叉,三五成群的望着马车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