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随行在后的蔡清几人不可能毫无察觉。
充任车夫的李哼稳稳将马车停下,连忙叮嘱蔡家姐妹好生在车厢中躲着,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他自己则抄起马鞭小心护卫左右。
玛德,出门忘了带刀,这可如何是好?
等抬头一眼瞅见玉树临风的大哥,李哼的一颗心顿时安定下来。
不为别的,他对大哥的拳脚功夫信心十足,属实的能打!
当初几百骑卒面前大哥仍旧谈笑风生,眼下区区几个小毛贼根本不成气候,不是找刺激么?
“李二哥,前面发生何事?”。
车帘被挑开,一张灿若明霞的俏脸露了出来,是蔡清。
“叫我李二弟吧,大嫂面前不敢称二哥”,李哼很懂规矩。
想当年,他爹曾反复说起过一条做人的道理。
如果和大哥关系好,大可不必经常尊重,那叫见外。但嫂子是外姓,必须无条件的时时、刻刻、处处表现出尊重。如若不然,恐怕会有诸多的麻烦。
光是那枕头风一吹,也保管让兄弟之间反目成仇,不得安宁。
这是每一个当嫂子的女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恐怖本领。
老爹的话,李哼认为很有道理,自然身体力行的忠实执行。
蔡清哪知他心思,一个称呼而已,二弟就二弟吧,有什么要紧的。
“难不成有贼人劫道?眼下这世道,可真不太平!”
说罢,蔡清叹息一声,闷闷的放下帘子。
没一小会儿,帘子再次被挑开,换了蔡芷露头道:“李二弟,开打了吗?快跟我说说姐夫表现如何?神勇不?帅气不?”
李哼顿时哭笑不得。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当着他一个魁梧大汉,一口一个“李二弟”的叫得贼顺溜,这让炸天军的李二将军情何以堪?
罢了罢了,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就不计较这些了。
再则,即便嫂子再小,那也是嫂子,惹不起!惹不起!
这边的天聊的不怎么愉快,与之相反,刘芒那边则要有趣得多。
“娘的,打劫打到祖宗面前来了,也不睁开狗眼仔细瞧瞧,你爷爷我是谁?!”
老三李哈浑身冒火,摩拳擦掌的吐了口唾沫,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挡道的毛贼见对方只有寥寥数人,根本就没把李哈的狂怒放在眼里。
其中拿刀的那个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将刀背抗在肩膀上,大笑几声道:“哟,敢反抗?过路费加倍!”
“嚯嚯,八哥威武!我们又有肉吃了!”
一众小毛贼听得双眼冒光,好似滚烫的油锅中浇进了凉水,乱纷纷的哄笑开来。
大当家说了,过路费加倍,那就意味着分到他们头上的彩头跟着水涨船高,这种事情皆大欢喜,谁不乐意?
李哈见他们如此肆无忌惮,根本不把他的警告当回事,简直气的嘴都要歪了!
热血上头,管他那么多,先干翻这厮再说!
李哈狂吼一声,挥舞着拳头直奔毛贼门面,不容分说的一捶捣过去。
“来得好!是条汉子!”,领头的毛贼面不改色,见对方赤手空拳的,干脆连刀也扔了,哇哇怪叫的扑上前来。
很快,李哈和那毛贼头领扭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得天昏地暗。
“真无趣!”,马车上的蔡芷见他们迟迟分不出胜负,不禁觉得索然无味。
随即,她的一双眼睛落在刘芒身上,满是期待的自语道:“要我猜,如果出手的是姐夫,这帮毛贼早就屁滚尿流了。”
不知为何,她就是有这种近乎盲目的自信。
“你少说两句不行?出门在外的,小心贼子看上你,一拥而上把你抢了去!”,身为堂姐,蔡清不得不提醒几句。
都什么时候了,堂妹还在追星,当真不可救药!
仿佛为了回应蔡芷,又或许旁观得手痒痒,忍耐许久的刘芒终于动了动脚趾头。
刘大公子只要有所动作,就绝不会废话。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个极为潇洒的身影凌空而起,一举跃过打成一团的李哈,脚步不停的催动身形,照着那帮摇旗呐喊的小喽啰“啪啪”一阵巴掌。
这顿巴掌量大管饱,扇起来都带风的。
一轮过后,那些个锄头粪叉纷纷脱手乱飞,一干小毛贼就跟割韭菜似的,一路随着巴掌声扑到在地,纷纷捂脸哀嚎。
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毛贼头领竟然忘记自己正在跟人打架,双目呆滞的愣在那里,额头上写着大大的“不信”。
李哈瞅准这个机会,一脚飞踹过去,毛贼头领当即闷哼跌倒。
“哇塞!帅呆啦!酷毙啦!简直迷死人不偿命!”
蔡芷这才回过神来,欢呼雀跃的跳下马车,手提裙裾颠颠儿跑到毛贼头领身边,抬脚就往人家身上踩:“让你打劫!让你不长眼睛!死臭贼,踩死你!”
“芷妹,快住手!姑娘家的,成何体统?”,蔡清赶紧下了马车,出言喝止堂妹。
蔡芷不乐意挨骂,嘟嘟小嘴不以为然道:“你不也一样?还和姐夫打架呢!”
蔡清当场气了个半死。
刘芒难得见小辣椒吃回瘪,一个没忍住,跟着乐呵起来。
这可就不得了,蔡清一下子炸了毛,瞬间露出本性。
只见她三两步来到刘芒面前,伸手拧住他的一只耳朵,用足了气力又掐又捏,同时咬牙切齿的恨恨道:“芷妹年幼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竟然嘲笑我!给你几天好脸色,还以为本姑娘观音菩萨转世呢!”
“哟哟哟……疼疼疼!”
面对雌威大发的小辣椒,刘大公子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足足逃出一箭之地,刘芒才觉得安全了点儿。
“咦,不对呀!我怎么会怕她?不可能呀!这不科学!”,等到刘大公子稳住步子停下,瞬时间反应过来。
就前些天,小辣椒当众怼他的时候,刘芒还一怒之下想动手抢她做压寨夫人。可才几天过去,怎么会有了“妻管严”的倾向?
不对,绝逼有问题,剧本不是怎么写的!
“没错,是我干的!”,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我靠,死系统,原来是你搞的鬼!又想着怎么坑爹?”,刘芒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
就说嘛,想他刘大公子向来杀伐决断,前世说捡烟头就捡烟头,绝对不会搭理矿泉水瓶子,怎么混到今天,反倒患上了惧内之症?
这个病得治,很要命的!
“不行,这是绝症,无药可治,而且没得商量!”,系统秒读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