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这晏芳黛的谱摆得也忒大了吧!让我们一众姐妹在此候着她也就罢了,如今连燕娘您也要忍着她,真令人讨厌!”
“是呀,是呀!这晏芳黛才来澜芳舞馆多久,竟然让这么多人等她,胆子可真够大的。”
那身穿紫色纱裙,头戴金簪的女子,手里攥着手绢,扭着腰在燕娘耳边喋喋不休地控诉晏芳黛。她话里带针,却正中澜芳舞馆众姐妹的下怀。
澜芳舞馆内,所有的舞姬中属青玉的资历最老,也就是那位穿紫衣的女子。所以她一开口,其他人自然是连连附和。
坐在厅内上首的燕娘微微抿了一口茶,并未作声。青玉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
其实,晏芳黛已经到了前厅。不过站在外面等明沁进去通报费了一点时间。她听见那些话,也只是轻轻眨了眨眼,而后低头默默整理袖口。
“燕娘,芳黛姑娘已经到了。”
“既然到了,就让她进来吧!”
芳黛进入厅内,还未开口,旁边的青玉已然按耐不住了。
“晏芳黛,你怎地来那么晚?害我们等了那么久!生怕别人不知道今日你是主角?”
青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语气比平时又重了三分,还隐隐透着一股酸味。
芳黛听闻赶忙上前向燕娘赔礼,“燕娘,芳黛来迟了,还请您责罚。”
燕娘摆了摆手,说了句,“无妨。”
青玉气不过,手中的帕子被她捏的皱巴巴的。芳黛见了,不由偷笑。
燕娘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心里盘算的是今日的宴会能带给她多少利益,她精挑细选的美人是否能入得了贵人的眼。除此之外的都是小事。
“人到齐了,就出发吧!今日贵人多,你们要处处小心,千万不要冲撞了贵人。”
“是。”舞姬们齐声回道。
出了大门,已经有几辆马车在一旁等着了。这一次,所有的舞姬都不能带丫鬟。
晏芳黛和燕娘乘一辆车,上车前,她回头看了眼醉秋,笑着向她点了点头。醉秋也笑了,可眼里却含着泪。
放下车帘,马车开始驶向郊外。一直未曾说话的燕娘,在此时开了口,“芳黛,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该知道,今日要怎么做吧?荣华富贵就在那,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芳黛知晓。燕娘放心,芳黛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燕娘听了,顿时放下心来。她拉着芳黛的手,状似亲昵,嘴里却说着让她如何表现的话。
芳黛垂眸,心里几多不屑。
很快,到了城郊国公府的别院。芳黛随着燕娘下了车,从随侍手里接过面纱戴上。
一行人被管家引进去,安置在一个专门为舞姬准备的小院。
到了院中,燕娘去安排表演事宜,青玉领着她的小跟班走了。一时间,院中只剩芳黛一个人了。
“既然没人了,那我就溜出去喽!”
她悄悄地离开了院子,隔着面纱,寻找着那个她想见的人。遇到别院的下人,她会偷偷地躲在树后。此时的她,仿若出笼的鸟,整个人变得明亮多了。
最后,她来到了一片梅林。那些梅花开得正艳,清香扑鼻。她想轻轻折下一朵,反而不小心弄出了响声,惊到了梅林中的人。
“谁?”
晏芳黛自知闯了祸,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不料跑错了方位,扑进了那人的怀中,一下子被逮了个正着。
张引本是忙里偷闲来梅林赏景,却没想到会温香软玉在怀。
他刚皱起眉头,想要将人推开,晏芳黛却急匆匆地推开了他,面纱下的脸颊热得发烫,心也在砰砰乱跳。
她慌张地行了一礼,“奴家……奴家,只是来赏梅的,未曾料到会冲撞公子。坏了公子的雅兴,还望公子见谅,奴家这就离开。”
话一说完,便如兔子一般跑了。
张引看了空空的怀抱,想到自己也没说一句话,不由得摇头哂笑。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