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冷哼一声,燕非墨早就猜到了,不过,以那个云夕雅的狡黠这似乎也是正常的,从前他不是也上过她的当吗?“全城戒严,给我搜。”还好还好,温康去抓人的时候,他就下令封锁了安城的城墙和城门,只要那个云夕雅还在安城,他就不怕她飞了。
“是,王爷。”大白天的,又是一介女流,温康真的没把王爷口中的那个女人当回事,可是,当夕雅扯着两个孩子迅速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的时候,他才知道他轻敌了,却,已经晚了。
那把匕首,再拿不到,只怕整个墨王府都会遭殃,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温康继续去找夕雅,燕非墨依然留在墨王府中。
可是手中的书,却再也看不下一个字。
院子里很安静,静的,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温康一直都没有消息。
夜,渐深了。
门外终于传来了低低的脚步声,却是带着几许的谨慎而来的,手中的书落下,他沉声道:“还没找到吗?”
“爷,没有。”
“蠢材,继续找,继续全城戒严,绝对不能让她出城。”“城”字的尾音还未落,燕非墨已经飞出书房,很快消失在夜幕中,终于还是亲自动手了,不然,以那个女人的‘狡诈’,真的有些难为温康了。
从天黑到天亮。
一天.
两天。
三天.
所有人进出墨王府都是大气也不敢出的。
夕雅和伊舞伊邪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任燕非墨把安城掘地三尺也遍寻不着。
“爷,人来了。”温康小心翼翼的站在门边,可是,依然可以嗅到燕非墨吐出的气息里的那份火药味。
“带进来。”
几个推搡,凤儿和爷爷被推了进来,“小人给王爷请安了。”
“抬起头来。”燕非墨威严的一喝,恨不得立刻从这祖孙二人的身上挖出夕雅的下落来。
“是。”老伯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
“跟你们一起卖艺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头?现在去哪里了?”
“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更不知道那公……那姑娘的武功那么高强,她只是说她丢了盘缠,求小人收留她一起卖艺混口饭吃,至于其它的,小人实在是不知道了,就连小人也是那天才知道她是个女子的。”
“对呀,我之前都是叫她叔叔的,突然间才知道她是个阿姨,不信你去问碧玉轩的小二。”凤儿却是一点也不怕他,八岁的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特别的好看。
果然,问了也是白问,他真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卖艺的人身上的,手一挥,“给些银两,送他们离开吧。”
老伯大喜,“多谢王爷慈悲。”
走了,他的书房又安静了。
手指轻轻点在书桌上,脑子里闪过的却是那个野女人飞上崖顶回身掷向他木楔子时的画面,那个女人,他真的不懂了。
“爷,传膳吗?”
三天三夜,他已经没吃过任何东西了。
他吃不下。
第一次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安城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还是他的地盘,他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呢?
“传。”吃口东西定定神,他就不信他搜不到那个野女人。
侍女端着饭菜一一的摆在书房里一个临时放下的小餐桌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回墨王府,书房就成了他唯一的落脚点。
四菜一汤,他不喜欢浪费,徐徐走到餐桌前,可才一坐下,目光便倏的落在了一个盘子里的烤鸡上,没有任何的停留,身形迅速的飘出书房,直奔小厨房。
“你说,最近怎么天天闹鬼呢,总是丢东西,唉,可是报上去几次了,也没人下来查一下。”
“真希望王爷不要发现那只鸡少了一个鸡腿,最好他不要吃呀,不然,我们可惨了。”
“天天丢东西吗?”一挑门帘,燕非墨闪了进去。
“王……王爷……”厨房里的人吓了一跳,立刻整齐一致的全跪了下去,王爷从不来这种地方的,但是现在,王爷就是来了,吓得他们一个个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回答我的问题,最近几天是不是天天丢东西?”
“是……是……”为首的厨师颤着声音说完,人已经抖成了筛糠样。
“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给我乱嚼舌根,若是再有听到,凌迟处死。”
“是。”齐刷刷的应了,其中的一个帮厨的甚至吓得尿了出来,凌迟处死,王爷可是说到做到的人呀,丢了东西还不许说,王爷真是古怪,可,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燕非墨已经闪出了小厨房。
“爷,你这是……”候在门外的温康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懵了。
“去云清小筑。”他算对了安城,却漏算了那个女人居然藏身到了他的墨王府。
是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云夕雅,果然够‘狡诈’。
“爷,锦衣卫才围了王府。”温康亦步亦趋的随在燕非墨的身后,可是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锦衣卫的人来了,那就说明皇上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今晚,只怕再找不到匕首,墨王府真的要遭殃了。
“随他们。”
飞身而起,燕非墨再也等不及了,颀长的身形飘掠向那个他五年都不曾去过的地方,每近一步,他的心都在狂跳着。
夕雅,她真的死了吗?
墨王府。
云清小筑。
夕雅静静的伫立窗前,树梢上一轮明月,端得清悠绝美,如银的月光洒在周遭,映衬着屋内屋外如画一般。
回来墨王府三天了,可是心底里依然除不去初进来时的那份震撼,这里,一草一木,一桌一椅,所有,都如当初,就连临窗的书桌上的书也是她五年前翻开的那一页,仿佛,她从来也没有离开过云清小筑一样,仿佛,那五年只是空白了一段时光而已。
不懂他了,她真的不懂了。
把她浸猪笼的是他,可是,保留了云清小筑的也是他。
身后,伊邪和伊舞还有小白正嘻戏着,回头看过去,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怎么也看不够呀,原来她的儿子女儿就是长得这个样子的,那夜的那个男人,难道也是个王爷吗?
每每想到这个,她的眼前便会不自觉的飘过熙王的面容,熙王与燕非墨非常的相象,那么,其它的王爷呢?
孩子们的生身父亲到底是谁呢?
一股风至,吹着她打了一个冷颤,直觉一股陌生且又有些熟悉的气息悄然而至,夕雅倏的站了起来,是燕非墨,他就是化成灰她也能感觉到他,“邪儿,舞儿,带上面具,不许摘下来,否则,有危险。”低低说完,才一转身,敞开的窗口便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迎面飘来,他的速度,快得让她咋舌。
一个多月了,他的伤早就好了,他的体力也早就恢复了。
修长的手瞬间就紧紧的扼住了她的咽喉,另一手却是轻轻抚上了她的脸,一寸一寸,徐徐抚过。
真的,那肌肤的触感告诉燕非墨这张脸绝对是真实的,可,为什么刚刚远远看见她时,第一个感觉她就是当年的夕雅呢?
静静的看着月色中的这张放大的容颜,依然绝美,却多了几分的野性,不是,不是他的夕雅,绝对不是。
“喂,你放手,不许你欺负我阿姨。”两个小家伙已经发现了不对,伊邪迅速的拿起了弹弓,从小他就喜欢这玩意,用来打鸟绝对一打一个准,所以现在,小伊邪把燕非墨当鸟了,没有迟疑,不客气的一个小石子就飞向了燕非墨。
扼着夕雅咽喉的手一点也没有松开的迹象,耳听得风声,燕非墨带着她避过那枚石子,斜斜飘出窗外,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却是如记忆里一般的倔强,他不松,她也不求他,眉皱了又皱,他终还是松了一松,淡声道:“匕首呢?”
才能够呼吸,夕雅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喘匀了气息,这才淡淡道:“我要见你所有的王兄王弟,还有熙王。”
“这样你就把匕首还给我?”
“我还要你保证我和伊邪伊舞的安全,否则,我云夕雅诅咒你一辈子生不如死,永远也不会有快乐。”
生不如死,呵呵,他早就生不如死了,多少年了,又何曾有过快乐呢,“你想当王妃?”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他一直也看不懂这个女人,但是现在由着她的话中意,她似乎是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原来,到底也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势力女人。
“是。”
“呵呵呵,那不如当我的王妃可好?”薄唇轻巧的落了下去,很久没有过女人了,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让他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了山谷里那个只着三片树叶的她,其实,她的身材真的挺好的。
“扑”,唇上一痛,野女人居然咬了他,“燕非墨,除了你,让我随便嫁给哪个王爷都好。”
口鼻间都是血腥的味道,燕非墨的眼里却只剩下了她,“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你就拿不到你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