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她傻笑,那一晚,就当是一场梦吧,从此梦去,了无痕。
“爷,她在这里。”门口,男仆低低的一声报禀,随即撩开了门帘,燕非安的目光落在了女子的身上,母妃让他来,那便来了,“夕雅……”他低唤,喉结涌动。
两匹汗血宝马,飞一样的往宫门而去,忽的,身后传来马蹄声,依朵的声音飘来,“二位王爷留步,娘娘有两样东西要送给二位王爷。”
“嘶”,一拉马的缰绳,马身强行停下,掉转马头时,依朵已经到了,恭敬的先是递给燕非熙一个锦囊,“熙王爷,娘娘请王爷看了这个锦囊,便知道出了宫要去的地方了。”随即又转向燕非墨,递给了他一个盒子,“娘娘说了,王爷见了这个东西就应该知道今后要怎么做了,有些女人,不该上心的绝不能上心,否则,只会害自己身败名裂。”
燕非熙看看燕非墨,燕非墨看看燕非熙,两个人谁也不知道惠贵妃的心底里打着什么算盘,只是各自纵马,很快就出了宫。
燕非熙先行打开了锦囊,只六个字:她在风尘别院。
“六弟,她在风尘别院,走。”
将手中的青散灵的配方交给温康,温康自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处理一切,只希望那些赶来的大夫能在两日内研究出解药,否则,只怕夕雅真的小命休矣。
纵马随在燕非熙的身后,想着她在风尘别院,不知怎么的,心底里突的涌出一股子说不出的不安来,而怀里的锦盒也越来越沉,沉得压着他的心泛着层层的波澜,他突的拉住了马的缰绳,“王兄,我不去了。”或者,不去才是最好的选择,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六弟,前面一条街就是了,你就不怕她在那样的地方出什么事吗?”
是呀,她是一个女人,真不懂她为什么要去风尘别院,或许,他刚刚的不安只是担心她被什么恶男人给强了去,但是,只要他到了,她便没事了。
去吧,不去总不会心安。
策马而行,才到了风尘别院便有人接过了马的缰绳,纵身一跳,两个人快步步入风尘别院。
二楼,西北角的厢房,才要闪过去,就见燕非安从容步出,然后悄然下了楼阶离开了风尘别院,眼见着燕非安走了,燕非墨这才悄悄的走过去那间厢房前,悄悄的撩开门帘,那入目的人儿,可不是夕雅,又是谁呢?
原来母妃只是要告诉他们,这世上的女人从来都是不简单的,手中的锦盒已经打开,锦盒里面的内容映入眸中,让燕非墨的表情一下子冷肃了起来,“四哥,我们走吧。”
她要生便生,要死便死,与他,又何干呢。
原来,一切不过又是一场戏。
五年前的那个云夕雅是,五年后的这个云夕雅亦是。
从风尘别院出来,燕非墨纵马奔驰在安城的街道上,这一刻,他的心是痛的。
总是不相信,可是母妃给他的锦盒里的东西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云夕雅,拥有这个名字的女人就是他的折磨,遇上云夕雅,他的磨难就要开始了。
“六弟,你怎么了?母妃到底给了你什么?”燕非熙一脸的不解,尤其好奇母妃到底给了燕非墨什么东西,让他一见之下神情大变,甚至有些魂不守舍了。
“呵呵,哈哈,四哥,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马背上,他长臂横到燕非熙的肩膀上,“四哥,我们好象很久都没有一起喝一杯了。”
燕非熙看着他明明还没喝酒但却仿佛醉了一样的眼睛,不由得皱眉,想了想,点头道:“好吧,地方随你选。”
“就去你府里好了。”燕非墨是真的不想回去墨王府,那里,只要一踏进去,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云夕雅这个名字,那是他的魔咒,会让他很不开心。
不,他真的不能再被一个女人所左右了,他是一个男人,他的人生他要自己走过。
燕非熙想要拒绝,可是,燕非墨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当他是默认了的直接纵马奔向熙王府,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时间和机会。
夜,越发的深了,风尘别院里,夕雅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脑子里不住的闪现着燕非安的话,“若想孩子们活命,那么,就挑拨燕非墨和燕非熙兄弟反目,只要她做到了,她就会见到孩子们。
不,孩子们一定不在云妃的手上,怎么会呢,那幻香明明是在熙王府里突然间断了线索的,不会的,一定跟姑姑没有关系,她一心的只希望孩子们是被燕非熙的师傅给带走了。
燕非熙,他就不能出现就不能告诉她实情吗?
她想孩子们呀。
那个坏蛋男人,他真的快要让她抓狂了。
难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凝结了一样,一口酒灌入喉中,尽数的咽下去,那股子辛辣让她皱了皱眉头,他不在这里,可这样晚了,他总要找地方睡觉吧,燕非熙,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到熙王府了呢?
其实,她真的该一直守在熙王府的,这样子找来找去,其实更容易错过燕非熙。
想了又想,手一拍桌子,“来人,结帐。”可喊完了她就觉得底气不足了,她身上没银子。
“这位爷,一共一百八十两银子。”
夕雅真的有点汗颜了,却怎么也不能失了方寸,她要冷静,手一挥,“拿纸笔来。”
“是,爷。”z
很快的,纸和笔都送到了她面前,执笔蘸饱了墨,挥毫写下了一张欠条:欠白银两百两,然后豪气的抛给对面浓妆艳抹的女子,“嗯,小爷我忘记带银两和银票了,就先欠着,日后我一定补上来,多的二十两就当是给你的小费了。”
“谢谢这位小爷。”女子立刻欢天喜地的,莫说她写了欠条,就是不写直接走人也是可以的,上头的嬷嬷早就交待说这位小爷不能惹,而她又多得了二十两,她乐着呢。
踉跄的起身,一身的酒味,打了一个酒嗝,摇摇晃晃的走出风尘别院,天很黑,夜色更深,没有月色没有灯笼的马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燕非安那张讨厌的脸不住的在脑海里晃来晃去,可她,谁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呢。
不,她一定要找到燕非熙,再去熙王府,那怕是把他家的门槛给坐坏,她也要等到他回府。
熙王府。
书房里。
几个小菜,一个酒壶,两个酒杯里已经倒满了酒,燕非墨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四哥,我先干为净。”
“六弟,母妃到底给你看了什么?”燕非熙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想要劝劝燕非墨,偏他就是不说那个东西是什么,他总不好搜了燕非墨的身吧,好歹,他也是人家四哥,总要有做四哥的样子。
“呃,来,再干一杯。”燕非墨却没听见一样,端起酒壶兀自给自己的酒杯满上,然后,两手夹着酒杯就与燕非熙的撞了一个脆响,“四哥,我们不醉不归,到时候我要是醉了,你可要收留我哟。”墨王府,他今晚就是不想回去了。
夕雅越走越是头重脚轻,用力的咬牙,血腥的味道满溢唇间,可她必须咬,不然,她觉得自己的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她一定要赶到熙王府,一定要把孩子们的事交待给燕非熙。
想到伊邪和伊舞,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总也是她的孩子,才相处了那么几天,就再也不见了,她可怜,孩子们更可怜。
远远的,终于瞄见了熙王府大门前的那两盏大红灯笼,火红的光茫映照着那门前一片清辉,让她不觉的就加快了脚步。
到了,伸手就去扣那门环,“开门……开门……”她嘶吼,心底一片的乱。
门里的守门人听见声音便赶了过来,“吱呀”开了门,看到是她便皱了皱眉头,“找王爷吗?”可王爷今儿进去的时候好象没交待要不要这女人进府了。
手扶着大门的门楣,夕雅颤巍巍的立在那里,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带着些俏皮,用力的点头,“嗯,我找熙王爷,他在吗?”问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守门的老人家,脑子虽然有些不清楚,可是,她却是在期待着一个肯定的答案,燕非熙,你一定要在呀,不然,她真的要死了。
那是急死的。
老人家上下的瞟了她一眼,想着王爷的吩咐,谁也不能给这个女人脸色看,那想来王爷是挺在意这女人的,想了又想,便道:“王爷在的。”
夕雅大喜,“他在哪儿?他睡了吗?”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姑娘进去找吧。”老人家让开了,恭敬的请夕雅进了熙王府。
夕雅茫然的扫过周遭,大脑越来越迷糊了,那毒配合着酒意折磨着她的身体轻飘飘的,这就是喝多了的后果,舌头都有些硬了,“去……去看他师傅吧,邪儿,舞儿,你们在那里吗?”呢喃着,猜不到燕非熙在哪里,她就再去找一次孩子们,依稀还记得那个方位,一路找过去,风不住的拂在身上,却还是拂不醒她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