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这王爷和王妃虽然没有曾经的浓情蜜意,可也不像是那么的相敬如宾。
主屋的空气里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
这些导致了王府的仆人丫鬟们,包括管家在内,各个都精神紧绷着,担心自己笨手笨脚做错事情。
王府里的惩罚是无法预估的,更别说正在发狂的王爷,保不准他们就会因为一丁点无关紧要的小事情而掉了脑袋。
原本喜欢在院子里一边打扫一边八卦的丫鬟们,在这个非常时刻也很注意自己的言行。
她们用力管住了自己的嘴巴,痛苦的将那八卦的虫子藏在肚子里。
那痒痒的滋味却不能挠,真是难受。
当管家看到那干净的不见一粒粉尘的院子时,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容,可当他看见被丢弃在角落中折断的扫帚时,原本的喜悦瞬间凝固了。
额上浮现了无数条黑线,眉毛抽搐着。
这几个小丫头,不让她们谈论王府的是非,她们就拿王府里的工具出气,简直是胡来。
原本那些期待着王爷恩宠的女子,现在也是充满着失望。
唯有红衣心知肚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依旧穿着那耀眼刺目的红色襦裙,鞋上夸张的缀满珍珠,这些都曾是景剑寒赏赐给她的东西,如今对她来说这些都已成过去了。
失去了景剑寒的恩宠,不能时时刻刻呆在他的身边,这意味着自己不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没了可靠的消息,恐怕他要放弃自己了吧。
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即将陨落,她却没有半点担忧与害怕,这种事情她已经司空见惯了。
只不过这次的主角换成了自己,她真的不怕了。
而在另一厢那个被众人猜测的景剑寒,却陷入了狂躁期中。
都已经五天了,可是那个倔强的女人还没有主动来找自己。
这件事情错并不在自己,是她先和别的男人出去,这样的亲密就算是别的人看到了也要说闲话的,更何况自己是她的丈夫。
自己正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打翻醋坛子。
就算那个女人忍得住,自己也忍不住了,得找她好好谈谈。
他用力扔下了手中的折子,负手于背,一脸怒气的朝着主屋的方向跑去。
那些下房丫鬟看到他这样怒气冲冲的表情,赶紧吓得低垂下了脑袋,不敢直视那充满尖刺的身子。
“吱呀——”
精美的房门被缓缓推开,坐在绣墩上做着活计的月歌微微抬眸。
和煦的阳光照耀在了那苍白的脸上,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景剑寒在也不顾上赌气了,加快脚步来到了她的身边,将那消瘦的身子揽入自己怀中:“你怎么那么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还在做这样伤眼睛的活……”
当她看到那迷你的小衣服时,剩余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不是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那样充满奶香味的小小孩童,他也是喜欢的。
他很是羡慕这管家能有一个那样虎头虎脑的孙子。
可他却很无奈,生于帝王家,他终究是无法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望着那惊诧的表情,原本重新点燃火苗的心,再次冷却了起来。
“你看我做的衣服好看吗?你说我们的孩子会喜欢我做的衣服吗?”
她还是笨手笨脚的,不过是简单的样式,都将自己的手给扎的溃烂了。
可这些疼痛都不算什么,她只是想自己的孩子能够穿上自己做的衣服,在另一个世界不受他人的欺负。
看到那期待的目光,景剑寒心软了,只要……只要他们好好保护那个孩子,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我……我们可以……要一个孩子。”
这话实在是太轻了,轻的灵魂出窍的她压根就没有听到。
还有一个袖子,这件小衣服就能够缝合好了,她改变主意了,她要将这个孩子带回自己的家族。
看的她缓缓站起,一脸柔情的抚摸着那简单的盒子,他愤怒了。
自己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让她可以拥有一个小孩了。
为什么她对自己还是爱理不理的,可她却用这样柔和的目光看着那盒子。
不就是一个盒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是她喜欢的话,自己可以送她千千万万的比这个还要好的盒子。
景剑寒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她的身后,用力掰过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的眼对视着。
望着那眉间微蹙,景剑寒更是心中堵得慌,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大脑已经不受控制的吻上了她的唇,用力啃噬着。
他要让这个女人好好记住谁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感受到他身体火热的变化,月歌这才回过神来,满头是汗的挣扎着。
薄如蝉翼的袖子被扯了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疯了。
月歌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用力插入他的肩膀中,望着那渗出来的鲜血,这才缓缓松开了柔荑。
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身体上的秘密,不想让他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罢了。
景剑寒闷哼一声,肩膀上的疼痛真的不算什么,可却让他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
寒潭般的幽眸盯着月歌,透着愤慨:“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推开我,好和你的情人双宿双归吗?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了从今日开始,你已经不再是我的王妃……你走吧。”
铿锵有力的话回荡在主屋里,月歌的眼前一片平静,她望着放在梳妆桌上的盒子,淡淡一笑。
孩子,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你会开心吗?
望着她丝毫悔改的样子,景剑寒拂袖离去,身体里的邪火无法控制,越烧越烈。
他来到院子里,拔出了那柄许久不用的剑,在空中随意挥舞着,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看到了,纷纷逃离开来,刀剑无眼,他们都是非常惜命之人。
直到深夜,两个人这才全都冷静下来,景剑寒出了一身的汗,也就明白了,后悔了刚才脱口而出的气话。
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收回来可就难了。
他将剑甩给了一旁的暗卫,迈着急促的脚步来到了主屋,这才发现这里面早已人去屋空。
焦急的目光停留在了桌子上,他快步上前将那压在砚台下的纸张拿起来。
上面绝情的写了一份休书,还有一个刺目的手印,看来她是真的离开了。
“影,你带一队人马务必要将王妃找回来!”
“诺。”
望着那消失的黑影,景剑寒用力将纸条揉碎,没有他的允许,这张休书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
月歌,你还是我的王妃,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景剑寒来到了书房之内,只是简单的上了药。
管家急匆匆的闯进来,看到他包裹着的纱布时,愣了一下。
“王爷,您的伤需不需要传唤太医?”
“不用了,不过是点小伤,本王没有那么娇贵。”
景剑寒冷着脸,将衣服迅速穿上了。
“你如此慌张,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管家神色有异,赶紧将手中的战报送到了他的手中:“边关告急,临国来犯,听说这次的主帅是临国赫赫有名的战将,边关的将士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看到这份战报,他冷哼一声:“现在赵氏怎么想到我了,她不是很希望我死吗?我死了就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了。”
“所以此番战争还请王爷千万小心。”
景剑寒望着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轻佻冷眉:“哦?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赵氏还真的要毁了我景家的江山社稷吗?”
管家心头一紧:“王爷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千万不可再说了,若是被这太后的耳线给听到了,那景家就得少了你一个大功臣。”
“功高震主,我也想明白了,这王爷的地位算得了什么,若是赵氏想要就送给她好了。”
景剑寒冷哼一声,暂时放下了寻找月歌的计划,换上战袍上了汗血宝马。
到时候看那个老妖婆怎么作威作福,这赵氏的外戚各个都是个酒囊饭袋,看来这赵氏的太后之位也做不长久了。
来来往往的人们望着这浩浩荡荡而出的军队,全都心惊胆战的,这好日子没过上几天,怎么又要打仗了。
幸好国家还有摄政王这个战神,否则的话,实在是太堪忧了。
百姓们纷纷回家为他祈福,希望这一仗他也能顺利归来。
披星戴月,风尘仆仆的连夜奔波赶路,等他来到战场,看到那尸横遍野,溃不成军的军队时,眼中充满怒气。
金色的战袍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威风凛凛的站在城墙上,望着那气势大振,不停挑衅的临国士兵,咬牙切齿。
“宋将军,挂上免战牌。”
“可……”
已经被地方吓破了胆子的宋将军额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太后已经下了秘旨,要他们一切全都听从赵副帅的安排,可如今一个要打一个要休战,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什么,难不成你想看着这无辜的士兵们再受到任何伤亡吗?这乃是下下策,等本王好好部署一番在做决定。”
“此时不可。”
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景剑寒抬头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绛紫色的衣摆,这朝堂上也只有一个人敢在衣摆上用如此夸张的彩线,绣着如此复杂的繁花。
“原来是赵副帅啊!本王还以为是谁呢,竟然如此不懂军规。”
“你……”赵从凯一时气结,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狠狠扔在了桌子上,那端的是一个张牙舞爪,“你好好看看吧,这可是太后亲手写的懿旨,难不成摄政王还想抗旨不成?”
“看来副帅还记得本王的身份啊!”景剑寒冷冷一笑,将桌上的懿旨给撕得粉碎,“这太后虽然是皇上的生母,可终究是后宫女子。祖宗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本王想太后是不会那么糊涂的。”
望着那一地碎纸,赵从凯瞪大眼珠子,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可是太后娘娘的嫡亲侄子,自己的大哥已经败给了摄政王妃,自己难道还要败给他吗?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身为王爷竟然不服从太后的命令!”
听了那盛气凌人的话,宋将军连连摇头。
唉,这个外戚也实在是不懂得朝堂上的规矩了,这太后虽说是皇上生母,可皇上之所以能稳坐皇位,还得靠着摄政王一手扶持。
若是将他给惹火了,恐怕这赵太后的位置做不长久了吧。
赵从凯似乎还没有看懂他的眼色,冲着他吼道:“宋将军,你还等什么,还不把这个抗旨之人给抓起来,本帅要好好的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