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进入到熔岩洞内,就感受到了洞内扑面而来的酷热火焰之气,柏琏紧紧捉住晚鸥的手,不肯有一丝松懈,一步一步地往深处移动,可越进入深处,这闷热的感觉就愈发强烈。
“这是一处熔岩洞,可是这儿似乎除了一池岩浆和四方岩壁之外,什么都没有,就连出去的路也没有,但是,方才我们进来的那扇冰冻的门也关闭了。这该怎么办才好?”
晚鸥指了指高悬岩壁上方的铜匾,“这个洞叫‘燃烧的未来’。”
柏琏顺着晚鸥手指的方向,认真地仰视着牌匾,却猛然听着身边‘咚’的一声,只见晚鸥昏倒在地上,嘴角淌出一抹鲜血,就连霁虹也从她手中摔落到了几米之外的地方。
“晚鸥!你怎么了,别睡,快醒醒。”柏琏霎时间乱了阵脚,扑在晚鸥的身旁,用唯一冰凉的指尖触了触她的额头,感知到她那额头的温度极高,差不多要和岩浆一般烫了。
“我的身子甚是疲惫,眼皮沉重得快要睁不开了,好热……好热……”晚鸥躺在柏琏的怀中,燥热不已,意识逐渐感到模糊,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晚鸥想要挣脱开肩膀上浴火翅金袍的束缚。
柏琏这才意识到她还披着温暖人身体、提供修为力量的披风,慌忙施展修为,将火红色的披风眨眼间变幻成了一件冰蓝色的绸缎衣,“年华冰霜衣!”
“这样会好些吗?这亦是浴火翅金袍的功效,披风能根据环境的变化而调节自身能力。年华冰霜衣能驱走你体内的火热,带给你舒适的凉意,修复你损伤的心神。”
柏琏不断抚摸、揉搓着晚鸥滚烫的双臂与双手,只恨自己没有修过与冰雪相关的术法,不能像孟子阻那样,将整个洞穴冰封住。
晚鸥的脸色终于平静了些,不再那么的痛苦,微闭着眼睛,嘴上仍然喘着粗气。柏琏将晚鸥抱在岩壁旁靠着,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晚鸥,你累了,便在此处睡一会罢。我潜到那处岩浆下面打探一下情况。如果我没有办法回来,我已经在我灵器囊上下了符咒,我的灵器自然会悉数归你所有,会认你这个主,它们一定可以护你出去的。”
柏琏伸手去摸了摸晚鸥的嘴角,替她拭去了血痕,动作轻柔,满是爱怜。
可晚鸥闻言却突然坐起了身,大力地抓住柏琏的手,几近是歇斯底里的哀求道,“不,你不要去,危险……”
“晚鸥,你放心,以防万一罢了。我只是去寻摸出路,我们万万不能呆在这诡谲莫测的地方束手就擒。我还没有和你终老一生,白首相依呢,才不会葬身此处。”
柏琏朝她笑得甜蜜又宠溺,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他两道浅浅的梨涡仍旧是那般柔美。尔后用食指画了一道沉眠咒,在晚鸥的额间轻轻一点,晚鸥便安宁地昏睡了过去。——————————————————————————————————————————
清晨卯时两刻,神录山镇山神鸟啼鸣了三声,惊醒了在羽化穴里安稳休息了一整夜的柏珩。柏珩被日出的第一缕阳光刺得用长袖虚掩住眼睛,坐起身来,瞥了一眼洞**正在酣睡的同伴。
“仲卿和师姐不见了!”柏珩一声惊慌的大叫声,吓醒了洞内熟睡的西楚修士们。
息晚鹭揉了揉眼睛,起身回禀道,“归心君,晚鹭天还未亮时曾醒来过,便已不见他们的踪影。还以为他们是奉了您的诏令外出狩猎了,所以并未在意。”
柏珩果决地否定,“昨夜得到远化堂兄的治疗,食完鹅腿后,我早早地就睡了,睡得很沉,怎么可能对他们下达诏令?!”
华扬熹望向辛献亭,诧然道,“这洞口处的烈火阳阵可是辛公子亲自布下的,辛家秘术结界呀,要出这个结界,如果不是辛公子放他们出去的,就肯定是有高手来破了这道结界。”
辛氏结界术是远近闻名的坚固,辛氏结界更是有着五花八门的形态,和牢不可破的防御,这些都众所周知。因为扬熹的一句疑问,让柏珩将狐疑的目光放到了辛献亭身上。
“献亭,这是怎么回事?”柏珩给了辛献亭一个冰冷且锐利的眼神,语气冷酷,让闻者如置数九寒天。
众人齐刷刷地地看着辛献亭,让那个刚刚睡醒的朦胧少年打了个冷颤,辛献亭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直冒冷汗,做了良久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决定隐瞒是自己将烈火阳印交给柏琏的事实。
“回归心君的话,属下不知,结界毫无破碎痕迹,这定是精专结界术的人来带走了二公子和息都尉,而绝非妖祟闯入。”
柏珩见辛献亭那副言之凿凿的模样,便也没有再怀疑他,转念道,“我估摸着又是那孟氏作祟!早就听说过,孟子陵的心腹孟元白擅长突破各类结界!”——————————————————————————————————————————
华柏琏和息晚鸥凭空消失了一整夜,这令清早起来的华氏修士们人人都心怀不安。神录山依旧光怪陆离,太阳高照空中,夏日的阳光太过耀眼,这羽化穴附近偏偏是没有树木遮挡的,直直地被烈日照射,刚踏出寒凉的洞穴,华氏修士们就像踏进了火炉一样的难受。
一帮灰衣服的家伙从华氏众人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有的人扛着刀剑,有的人拎着刚刚杀死的妖祟尸首,有的人左看看右看看十足的风景,但是都对白衣华氏修士们视若无睹。
“汝等孟氏子弟休走!”柏珩看着他们那种蛮横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叫住了前面那帮灰袍的孟氏修士。
为首的自然是凉并世子孟子陵。凭岚君一手提着沾有妖兽血迹的碧落剑,一手拿着刚烤好的兔腿在撕咬,若无其事地说,“昨日子氏找我麻烦,怎么,归心君,你们是商量好了吗,今天换华氏了?”
柏珩抽出扶摇,将剑锋抵着孟子陵的脖颈,火冒三丈,“说,你把我弟弟和师姐藏哪里去了!”
孟子陵却不慌不忙,大口扯下烤兔腿的最后一口肉,将骨头随意一扔,舔了舔油腻的指尖,朝柏珩挑了挑眉,“怎么天天都有人找我要弟弟啊?难道我是专门没事就抓别人弟弟的吗?”
“归心君,不可这样对待凭岚君,”
扬熹和扬杰想要上去拉开两人,但柏珩呵退了二人,“退下!不用你们管我。”
孟子陵的脖子被琥珀剑锋划出了一条血痕,但他脸上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笑嘻嘻的表情,他眼睛里的邪魅让其余的华氏子弟看了就发憷,可柏珩就是看不惯孟家这种肆意妄为的秉性,恨不得活剥了他的皮。
“不说是吗,我扶摇剑可不是好招惹的!”柏珩发出最后的通牒,将扶摇的尖端又抵近了他的身体一分。
孟子阻飞身上前,用曙光把扶摇一剑击落在地,将孟子陵护在身侧,严肃道,“若我说与我兄长无关,我等亦不知情,归心君可会相信?还是归心君定是要拿此事发作,来挑衅我孟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