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空中的‘静’与‘晴’,说不定是风暴来临前美好的表现。”
———火冥.卢天翼
“哎!醒醒,你没事吧?”
耳旁传来清悦的女声,少年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却看见一对悬浮在半空中的布满血丝的眼球!见此,他稍稍一愣,然后大叫一声“我靠”的同时猛地坐起来。那对眼球也随之落下,滚到他的脚旁。少年用右手抓起其中一个来看———原来是人类的眼球模型。
“噗哈哈哈……”悦耳的笑声从右旁传来,少年皱起剑眉转头看去:三四米远处,一名穿着蓝白色洛丽塔裙、奶白色丝袜的少女坐在木椅上闭着眼身体前倾、捧腹大笑着,睁眼见他那恼羞成怒的神情,便变本加厉地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少年看着放声大笑的少女,一对剑眉皱得更紧了。尽管他现在很想发火,但由于尚且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便只得暂且忍着,转头打量此处。
这是间干净整洁的木屋,面积二十来个平方,木门上方的窗户敞开着,明媚的阳光照亮此屋。一眼扫过,屋内的摆设有:少女坐着的椅子以及她右旁的铁桌台———台面上铺着张看起来有些许复杂的机械图纸,其余处则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机械零件和工具;铁桌台右方的墙角处放着三四踏纸,纸上写满了他看不懂的黑色文字;门背后的挂钩上挂着一件透明雨衣、一件黑色长袍、一只小酒葫芦,以及……一只平底锅?那锅的底部似乎还刻着个方形印章。
(雨阳枫:平底锅……老弟,祝你好运)
少年看向窗外,茂盛的竹叶挡住其后的烈阳。细闻之下隐有清香,便低头看向他坐着的这张靠墙的单人床,看这充满少女心的粉红色床单和床尾处的两三只布偶,许是对方的床。
那是……
视野边缘隐有一物,抬头看去,只见床尾右旁处摆着个看起来像是百年紫檀木所制的古风大衣柜,其表面覆着一层灰尘,其门的中间处刻着个圆形的“龙凰”图案。这么大个物件,他竟然最后才察觉到……
少女见他被自己戏弄了却不恼火,反而在打量着此处,便心想有意思。用右手抹掉眼角处的泪,开口道:“别看了,这儿是我的住处。是本姑娘救你回来的。”
“救我?”少年转过头满脸狐疑地看着她,似乎不太相信。
“对!昨天下午我到燎星原上去‘抓兔子’,黄昏回来时就看见你倒在河岸上,走近一看伤得还挺重,浑身都是伤,光右胸口处就有一道这么长的剑伤呢!”说到后面,少女忽然睁大双眼,用双手的食指夸张地比了个三尺之长。
(作者注:火冥篇的单位长度“尺”用的是战国时期的长度,即一尺约0.3米)
听此,少年立即低头看向自己赤裸着的上半身及双臂,再略微提起裤子往其里看,除了右胸处有道从右到左、由上自下的浅痕迹外,别无异常。
“不过说来也奇怪,”少年转头看,少女不知何时坐到床边,面带微笑地盯着他,两人几乎是脸贴脸,各自的眼瞳中映着对方的身影。少年一愣,顿时脸颊微红。少女接着笑道:“当我找来人时,你的伤,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少年低头看向右手,心想我好像忘了些什么。忽然,眼前变得朦胧了,他隐隐约约地看见右手背上有个赤红色、边泛金光的剑印,那剑印中间处有两个字———火冥。
一道银白色的光突然刺入眼帘,冰冷刺骨的寒意让少年瞬间就清醒过来,他看见一把银制匕首抵在自己的左胸口处,其锋泛着冷光。他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少女,对方的左眼散发出诡异的血红色流光。少年眉头微皱。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魔族?外来者?还是……‘人造人’?”
我是……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少年的赤红色眼瞳突然放大几分,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幅幅熟悉却又倍感陌生的画面,他想凝神细看,但无奈速度太快,难以看清。但又不知怎的,刹那间,画面一闪,他就站在一条光线昏暗的长廊上,张望四下,只见两旁的灰色墙壁上每隔三四米就挂着一幅油画,正疑惑际,忽然瞥见一道金色的身影从前方的拐角处跑过,并传来悦耳且熟悉的笑声。他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被疼痛惊醒。
“想什么呢?”少女一巴掌拍在到他背上。少年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你不是它们。”她收起匕首,起身向外走去。少女打开门,迎来外面的明媚的阳光的同时转身向少年伸出右手,宛然一笑:“重新认识一下,我姓苏,名君雨。你叫什么?”
———此文作于2019.08.11,经数次修改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