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王之然并未追击,傲然而立,“也就能欺负一下修为不如自己的人罢了。”
台下的知书知画见王之然安然无恙放下了心,萧剑则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面色不改。可是斗篷人却被王之然给气得不行,这刀法他乃是初练,自然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威力,否则哪至于让王之然如此轻易破去。
冷哼一声,“才起手一刀而已,大言不惭!”说着天魔力场再起,他闪身瞬间已至王之然身侧,横刀便斩。他已经看出了与王之然远战很是不智,改变了战略意欲以贴身抢攻破了王之然的优势。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棋抓住了要点,儒门功法确实在自身的防护上面不如兵家,不擅长贴身缠斗。但是王之然又岂是一般庸手,早就留意着斗篷人的举动,待他临身之时,身上的古圣虚影蓦然离开了王之然的身躯,化为实体挡住了斗篷人的来路,王之然自己却闪身到了一边。
“浩然曰,无距!”王之然身影突然瞬息出现在了擂台的另一侧,比之斗篷人的移动速度不遑多让,身影刚刚凝实,手中已经抓着一本光华凝聚的书卷,他大手一挥,喝道,“君子六艺,射!”
随着他话音落下,书卷中不断射出一道道流光,转瞬间化作了一个个劲弓利箭的高大射手,射手们刚落地便组阵一片箭雨齐出,箭矢如同穿越了空间一般立刻到了刚好被古圣虚影挡住的斗篷人身前。
斗篷人冷哼一声,临危不惧,身形突然变得缥缈虚无,丝毫不顾及临身的箭雨,冷眼看着王之然的方向,手中刀又扬起。
见箭雨竟然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斗篷人的身体,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王之然冷笑一声,“有点意思!”人又已经瞬息到了擂台的另外一侧。
而他刚刚消失的原地,一道刀影横腰斩过,把他留在原地的残影一刀两段。
斗篷人咬牙看着王之然,有些没想到他如此机警。
“六艺,数!”
斗篷人正欲追击,突然又听到王之然的声音,再一次做好了受击的准备,却没有发现什么攻击袭来。正要循着声音瞬移而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移动分毫,像是中了某种束缚阵法,不死心地连续试了几次,却始终困在原地,不由得大惊失色。
“六艺,御!”
王之然书册中又射出一道更大的流光,化为了一座由三匹巨大战马牵引着的巨大战车,战车上站着一位目光冷漠的高大甲士,手拿着一杆粗壮的长戈。战车疾如流星一般转瞬飞驰到了斗篷人身前,甲士手中的长戈高高扬起,看着斗篷人的目光犹如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六艺,射!”
王之然却人不放心,再次召唤了那群射手,一片箭雨又紧随着战车朝斗篷人射去。
斗篷人咬着牙看了王之然一眼,他短时间之内无法破了这束缚阵法,知道王之然明知道自己能短暂虚化身躯还敢以这战车进攻,不可不防。他这虚化身躯是天魔秘法,是有反噬效果的,并不能多用。于是心一横把天魔力场的气旋发挥到最大威力,分出了一道道巨大的龙卷迎向了战车。
还好终于发挥了效果,连续六道龙卷之后,战车终于肢解,化为流光消散不见,而魔力场内的气旋也消失殆尽,只得再一次虚化了身躯,躲过了被射成刺猬的后果。但是虚化的反噬效果也让他嘴角挂上了鲜血
“想不到王兄竟然又修了一门如此奇妙的绝艺!这天魔族败局已定!”台下观战的萧剑看得啧啧称奇,又叹道,“若是在战场上,比我等剑修的用处要大得多了,只王兄一人便可抵得过一营人马了!无奈王兄并无此意,可惜,可惜!”
知书知画见王之然大发神威与有荣焉,一脸忍不住的笑意,但是似乎顾及萧剑在旁,不敢表露出来。
萧剑的声音并未掩饰,台上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王之然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对斗篷人道:“我这数数阵法不同于五行阵,不懂数道之人破不了的,我毕竟修为高过你,胜之不武,且我本来无意上台比斗,只是见你欺我四弟看不过去,给你点教训足以,我们就此罢手吧!”
王之然这话其实真正地符合了君子之道,也算是网开一面了。但是斗篷人却被这两人一唱一搭弄出了真火,这话落在他的耳中就变成了巨大的羞辱。
“少说废话,这点本事也敢羞辱我天魔一族,你当我真拿你这点微末伎俩没有办法吗?”斗篷人声音愤怒,眼中的嗜血红芒竟然反而减少,露出了原本清澈的黑色眸子。随着红芒的消退,他周身的天魔气旋竟然纷纷钻进了他的身体,而他露在外面古铜色的肌肤竟然变得如同女子一般莹白嫩滑,他身上的气息也渐渐攀升,隐隐已经超过王之然身上的浩然之气的声势。
“终于要来了么!”萧剑微微一笑,双手环抱一副看戏的模样,弄得知书知画有些不明所以,又不敢开口询问。
王之然盯着斗篷人突然出现的变化,虽觉得有些奇异,但是也没有太过在意,静待着看他如何破开数阵。
远方的观景台的中央位置,周鸿礼正安然端坐着闭目养神,面色不喜不悲,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的一丝关注。他的旁边坐着一位高冠剑袍男子,很是器宇轩昂,不怒自威,手中虽然无剑目光却比剑还锋利,他看着三十二号擂台的方向,蓦然开口道:“古圣具象法,浩然长歌,六艺圣术!老伙计啊,你这关门弟子果然不错啊!你在他这个年纪也没这等本事吧!”
周鸿礼睁开双眼淡然道:“谬赞了,竖子顽劣,不过悟性倒也确实不错!但总还是不及令郎一剑破万法之无双神威!”
“犬子是靠先祖的一道剑意成全罢了,悟性比之之然贤侄还是差了不少的。”高管男子摆摆手。
周鸿礼道:“剑圣的剑意是谁都能吞的么?”
萧姓高冠男子抚须道,“算是犬子有些机缘。”忽然他又斜眼看着周鸿礼道,“只是令徒把我放在你门下学艺的一双女儿给拐跑了,不知道老伙计你准备让他何时正式迎娶?贱内可时常牵挂着此事,她的脾气老伙计你是知道的,真要闹开了,我也有点管不住她。”
周鸿礼一听此事顿时变了脸色,大失了儒门领袖的风姿,连连咳嗽着,端起了一旁的茶杯大口喝了一口,灰白的胡须上都沾了不少水渍。半晌才道:“此事以你萧别山之能,大可直接找他王家长辈商议,他们还敢弗了这桩美事不成?”
“哼!”萧别山目光如电,“老伙计这话就有些不地道了,他王家算什么玩意?让我萧别山去向王家求亲?亏你说得出口!若不是怕我那两个女儿寻死觅活,我早一剑斩了这混小子,占了我女儿便宜却没有丝毫担当!我不管,这事你若不给我处理好了,我就请我夫人来找帝后叙叙旧,顺便拜访下你这位叔父。”
“萧别山!你别犯浑!你以为我怕你不成!你知道那小子跟我其他弟子不一样,你打死他也休想让他顺着你的意思办事!”周鸿礼勃然大怒,“你是想让老夫后继无人是不是!”
“好!这话你跟你侄女说去!这事我还就不管了!”萧别山一副我早看透了你的表情。
“你——”周鸿礼这一次似乎真的被气到了,面色涨得通红,又是一阵咳嗽。
“年纪大了,注意点身体。”萧别山端起茶杯递给了他,“行了,老家伙,别装模作样地,我常年在界域疆场,难得来看你一次,你伤势如何了?”
周鸿礼闻言立刻恢复了宗师风范,似乎完全忘却刚刚之事,淡然道:“还是老样子,看来我是走不到那一步了。你还年轻,或许有机会。”
萧别山的语气忽然多了几分萧瑟,摇了摇头,“机会渺茫啊!我困在此境也已经一百多年了,也只有大帝那等真正的天骄人物才有本事打破那层壁障。”
周鸿礼闻言也是神色一黯,萧别山忽然暂缓武道娶妻生子,他就知道这剑宫的天才人物也被困在瓶颈不得突破,两人相识多年是真正的交心之友,但是两人同病相怜,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安慰,只得叹口气道:“你这次回来总不是特意来看我这老头子的吧?”
“在界域我截获了一点消息,与潜伏在大陆的域外奴族有关。”萧别山正色道,“顺便让剑儿去一趟洗剑池。”
周鸿礼有些意外地道:“哦!如此年轻就要踏足圣道?看来他日后必能超脱了!”
萧别山微微颔首,“但愿如此!”
周鸿礼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也精神了许多,又问道:“对付几只东躲西藏的老鼠,犯得着你亲自来一趟?”
“前段时间,苦荷亲自逐了一人回去域外,你也认识,疯道人的那个徒弟。”萧别山道,“那人一直藏在凌家,结合我得到的消息,我担心事情有些不简单,总不能让你这老家伙带伤出手,只好暂离了界域来此坐镇。”
“此话当真!”周鸿礼勃然失色。
“苦荷亲自跟大帝说的!”萧别山站起了身子,“我是受了旨意回来的,大帝闭关正在紧要处,不宜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