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只怕是有问题!
或许只是她的多想,只是既然有了这样的猜测,如今这情形左不过便是她与女皇还有长公主江晚月三人在,那方才的侍卫早已经是走远了,若是她猜对,那么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就难以持衡了。
心里已经有了疑惑,云曦不论如何都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了,当下便是迈动步子,疾步就是跃进了这方的牢房之中。
女皇江秋已经接过了长公主江晚月手中的酒杯,并没有多想,只是却也是没有当即凑近自己的唇边,反倒是江晚月直接将酒壶之中的酒对着唇便是一饮而下。
而这样的一幕看在正要踏步走进这方的云曦的眼里也是闪过惊愕,一时间却是顿住了脚步,心里的念头再次浮现出来,难道是她想错了?
“母皇不干了这杯么?”将手里的酒壶翻转过来瓶口朝下,已经是滴酒不剩,江晚月轻扯着唇,凤眸定定地看着女皇江秋手中的酒杯,开口道。
不知是云曦今日的心太过敏感还是始终对江晚月存着戒备之心,此刻的那酒杯在云曦看来明明是在昏黄的光线之下没有丝毫的明亮看在云曦的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眼。
或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使得万年船。
云曦的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同样的她也这样做了,在女皇江秋要将酒杯真的凑近唇瓣的时候,云曦不顾越矩便是将女皇的手拉住,阻止了酒杯凑唇的动作:“皇上,这酒的味道有些怪异,可否让熙然查看一番。”
尽管惊讶于云曦竟然会如此做,女皇江秋却是点了点头默许了,而长公主江晚月看着云曦的眼眸不由得也是加深了几分,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随身携带的银针探入了酒杯之中,,云曦从袖中掏出了火种,明火的再次点亮,让这昏暗的牢房之中增添了明亮,只是那火光闪烁下方才探入酒杯后取出的银针却已经是透体泛黑!
女皇江秋有些怔愣地看着那银针,却是一言未发,只是垂下的手不由得握紧,双眸也是缓缓阖上,女皇江秋只觉得心底的悲凉已经无以复加。
“你为何要如此做?就非要如此做么?”女皇江秋的声音带着心灰意冷,声音都显的那般的空洞。
看着眼前似乎瞬间又是苍老了几岁的女皇,云曦静默着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捧着酒杯退到了一旁。
长公主江晚月没有马上便回答女皇的问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已经不想再看自己一眼的母皇,许久之后,江晚月低沉一笑,再次的开口带上的埋怨字句可见:“为何?这都是您逼我的!您问我为何,那么您倒是告诉我飞蛾为何也是明知是死也要扑向烈火?”
女皇仍旧阖着眸子,只是唇已经再次启声:“朕逼你?朕何时相逼与你!他们可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啊!”
“那又如何!”只见长公主江晚月冷冷哼声:“成大事者不惜小节,皇权之路如何不需要皑皑的白骨做垒。”
“你疯了!”女皇猛地睁开了眼,怒气横生,眸光突然寒光迸射直直看向江晚月。
“是您逼我的!”江晚月哪里会被女皇江秋这样的神所迫,眼里的怨毒越发凌厉:“这一切明明都是我的,都应该属于我的!凭什么,凭什么他是太子,是将来这女尊国的一国之君,而我却只是长公主,不论哪样,我都是胜过他的,只因为他是男儿身,这与我公平么,公平么!”
面对着长公主江晚月近乎歇斯底里的话,女皇只是冷冷地看着,冷冷地开口:“那尤嘉又有何错,你竟是要如此残忍待她?”
“只怪她看到了不该看的,我便不能留她。”江晚月低低一笑:“从小到大,那时母皇只疼爱我一人,说我眉间朱砂是贵人之相,自幼更是聪明绝顶,因为您的话,我被举国的臣民所尊崇,人人都道我定然是女尊国未来至高无上的皇,可是,可是!”
话语到此,江晚月猛地踏步走近了女皇江秋几步,眼里的怨恨展露无余,脚步的踏近,让女皇江秋更加清楚的看清了此刻江晚月眼里的疯狂。
“就在那年我的及笄之礼时,我没有等来母皇您的许诺却是迎来了您降旨竟是封了江琉做了这女尊国的一国太子,未来的储君?他何德何能!”
江晚月这话说完,情绪便是有些失控了,转眼就是要伸手朝江秋拽去,云曦一惊,当即就要踏步上去,只是下一刻却是见江晚月自己的身影猛地一顿,借着光亮,云曦看见了江晚月嘴角溢出了血来。
云曦当即便是朝着江晚月而去,就要替江晚月查看一番,却是被直直挥开。
过于的用力让江晚月的脚步多了几分踉跄,却是仍旧扬着意味不明的笑:“我不需要你来假惺惺的,我堂堂女尊国至尊无比的长公主江晚月明白胜者为王败为寇的理,今日的结果,我担着!”
突地,一口鲜血从江晚月的口出猛地喷出,头脑的眩晕让江晚月一个支撑不住便是跌在了地上,云曦顿了顿,仍旧要上前,却是被女皇江秋拦了下来。
“皇上,那是鸠毒,若是再不解便是来不及了。”云曦不解地转眼看向女皇,只是却是没有再从女皇的眼里看出冰冷的神色,那眼中有着隐忍的痛苦。
“既是你的决定,朕……成全你!”淡淡地将话说出,女皇不再看那此刻倒地的江晚月,头也不回地直接便是出了牢房。
看着此刻正要离去的女皇,云曦从那背影之中看出了孤寂与悲凉,那有着几分踉跄的身形,让云曦心中有着莫大的感概,皇室秘事的真相历来总是最伤人心神的。
深深地看了那已经阖上双眼的江晚月,云曦抬步便是朝女皇而去。
只是没有行了多久的路,云曦便是看见前头的女皇身形一晃,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
……
冷风四起,天地之间却是依旧一片的昏黄,丝毫不见阳光的普照,而此刻已经是白昼的时辰。
女尊皇宫的皇帝寝殿之中,太医院的御医来来回回进出此处。
昨夜的一场大雪降下,皇宫的瓦墙之上还有着冬雪的踪影。
云曦踩着薄薄的雪铺就的石路,由着宫女一旁的随行朝着这方的女皇宫殿而来。
殿外有着扫雪的宫人在,见到了云曦来便是赶忙行礼,云曦没有停留便是踏步走了进去。
正巧便是和正要出来的周延墨碰了面,微微的怔愣之后,周延墨当先行礼:“微臣见过熙然公主,正巧皇上正要差人去唤您。”
云曦看见了一旁静默无声的周延旭只是打了招呼之后便是没有开口,开口道:“皇上如何了?”
周延墨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只是将要错身离开的时候,却是低低的仅让云曦听见的语调说道:“若是皇上说些什么,还劳公主成全,不论是什么样的请求。”
云曦怔愣之间,周延墨已经踏步离开了。
心里寻思着方才周延墨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多久便是已经踏进了这方的宫殿之中。
看着此刻仍旧在床榻之上的女皇,只是半躺着罢了,见云曦进来,当即便是挥了挥手示意云曦过来:“不必行礼了,你且过来吧。”
云曦扫眼看了周围一眼,却是发现太子江琉与君无忧竟是都在,只是今日的君无忧却不再是一身的侍卫装扮,想起原本女皇告诉她的是与君无忧做的协定,也是知道如今君无忧不用再隐藏身份了,当即云曦便是抬步走了过去。
一旁站立着的嬷嬷晓若已经接收到了女皇的示意,当即便是将杌子搬到了床榻的跟前。
“坐下吧。”女皇指了指那杌子。云曦见状便是领了命坐了下去。
女皇江秋的面容还流露着疲惫的神色,只是却是仍旧面含柔和的笑看着云曦,见云曦已经坐定,女皇江秋伸出手,一把便是将云曦的手握住,温声说道:“如今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朕有一事希望曦儿能答应朕。”
从女皇的面容之上,云曦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想起方才周延墨所说的,加上这些日子来女皇对她的好她都是懂的,如今既然是女皇亲自开口,她断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她相信女皇不会为难她的。
“皇上有什么让云曦答应的,曦儿绝对不会说不的。”云曦目光灼灼地看着女皇江秋,话语之中便是满满的坚定。
女皇莞尔一笑,却是转眸看了一旁的君无忧一眼,视线再从太子江琉的身上掠过。
太子江琉察觉到女皇江秋的视线投来,当即便是缓缓点了点头。
视线再次落在了云曦的身上,女皇目光极尽柔和,一字一句地说道:“即使如此,那么你便是答应了是么。”
云曦略微沉吟,终是点了点头。
“那好!经此一事,朕已觉得疲惫不堪,太子也是尚且年幼,又是无心皇位,今日已经同朕百般权衡所有,加之今日曦儿你也已经应允,朕决议退位,将女尊国皇位传与曦儿你。”女皇目光柔和地看着云曦,甚至十分轻缓地轻拍了拍云曦的手背。
只是这样的话对于云曦来说无疑是如惊雷般响起在耳旁。
女皇要传位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