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敛香院完整的屋身了,天英沉月一齐轻身跃下身处的楼顶,径直走向院门口。
一进门,热情的老鸨就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二位公子,是要欣赏歌舞,还是要见哪位行首呀?”
“看看歌舞便好。对了,请问妈妈,前几个月有没有一位身边跟了许多侍女的公子前来?”沉月说着,往老鸨手中塞了一只金元宝。
那老鸨虽然笑着接过了元宝,但脸色却着实一变,有些敷衍地说道:“这位公子说笑了,那里有带着许多女子来这烟花柳巷中的。”
天英注意到了她脸色的变化,但依然问道:“那么,这里可曾来过一位长相俊美,有些异域风格,且出手大方,喜爱美色之人?”
那老鸨面色已经有些发青,皱了皱眉头,摇了摇手中那画着粉红芍药的团扇:“公子这话就更加奇怪了,您说的这种公子,老身一向见得多了,年纪大了,每日来此的客人老身都记不全,最多也就是记得几个常客。这问题不是为难老身吗?”
老鸨又细细打量了天英沉月一番——都是极好的相貌,极雅的举止,极妥的谈吐。
而这样两位角色,似乎与这敛香院格格不入,洁身脱俗。难不成……他二人真正的目的不是来此地寻欢作乐,而是来打探些什么?
她心里犯着嘀咕,只得又添了句:“二位公子还是快些去欣赏歌舞吧!不要再考验老身的记性了。说到这里,公子们来得还真是时候——马上本院的花魁——蕊初行首便要展示压轴舞了,而今晚的这支舞,可是蕊初最为拿手的“知燕舞”,若是二位有兴趣,还可以参与抬价,出最高价买下她的一夜春宵。不如老身带二位选一间上房,以便观舞?”
“甚好。”沉月笑着点了点头,收起手里的山水折扇,握着扇柄在手中轻轻敲了两下。
她似是有想起来什么:“既是如此,我便顺口问一句——我看这敛香院中的布置十分精美,不知,其中的房间可有什么讲究?”
“唔,我这敛香院共有四层——顶层是花魁娘子独自的房间,其房间奢华无比,且还专门设有舞台子,包在花魁房中的客人满意;而第三层则是其余行首与舞姬的居所;第二层是贵客的包间,拐角处还有老身自己的房间;第一层就是敛香院众多客人游乐之地,可以饮酒作乐,听歌赏舞;而地下……”说到这里,老鸨应该是发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声音戛然而止。
“地下如何?”天英追问。
“呵哈…我这敛香院的地下,只不过是有个存放杂物的一间席地罢了,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她快速地晃着手中的芍药团扇,直教人看得有些头晕眼花。
而沉月却注意到,她憋的发红的耳垂,显然是有所隐瞒,且其隐瞒的,必定不是什么无足轻重之事,而多半是反之。
这老鸨也算是个阅人无数的了,想必也熟知人情世故。想必以前从来没有来这里客人问过关于布局的这种问题,否则,若是想从她嘴里套出来些什么话,恐怕是千难万难的。
所以,只要能够确定其必定是知道些什么,便能进一步想到些事情。
于是,沉月只是一笑而过,结束了这个话题:“这敛香院可真是个宝地呀,多谢妈妈适才的介绍,便烦请妈妈带我们去寻间包房吧。”
“哎,好嘞。请跟我来。”老鸨调整好起伏的心绪,伸手向着水曲柳木楼梯,带着二人上了楼。
她寻了间位置极好的房间,吩咐人备好了茶水点心,力图使二人忘记适才她的吞吞吐吐,想要使天英沉月消除多心……